告訴你一個秘密,這已經(jīng)是我們相遇的第十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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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百名學(xué)生被困,都不見有人強(qiáng)闖,韓清失聯(lián)的第二天,外面的人就坐不住了,她的重要性,倒是讓人有些出乎意料。 還以為第一個被送進(jìn)來的,只是個炮灰呢。 這不就有得談了嗎? 顧修站在天臺,揮揮手,校門“唰”的滑開,大剌剌地朝眾人開放。 看著毫不設(shè)防的學(xué)校,被特殊安全部門集結(jié)的大師們面面相覷。 之前他們想方設(shè)法地,想要突破鬼王的禁制,如今這門自己開了,他們反倒有些打怵。 “這鬼王,不會是想把我們放進(jìn)去,來個甕中捉鱉,關(guān)門打狗,一網(wǎng)打盡吧?” “去去去,有這么形容自己的嗎?你說誰是鱉誰是狗?不會用成語你他娘就別用!裝什么文化人,還一用用仨……” “哎呀,反正就是這意思,我說老趙,不是說好的,讓你約在校外嗎?” 面對眾人的質(zhì)問,打頭的老趙,也就是韓清的師父翻了個白眼,“我約的當(dāng)然是校外,但鬼王又不是我兒子,這不明顯人家不想按我們約定的走嗎?” “那……我們要進(jìn)去嗎?” 他們已經(jīng)在校門口擺好了陣法,只要鬼王一出來,他們就立刻放大招,這要是到了人家的地盤…… “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趙大師定了定神,沒好氣地道:“人家把門打開,我們要是都不敢進(jìn),今后還有何顏面在玄門立足?” 說完,他轉(zhuǎn)了一下自己的羅盤,袖袍一甩,正氣凜然,帶著徒弟率先邁進(jìn)校門。 身后眾人對視一眼,雖知道這老家伙使的是激將法,奈何他說的也確實是實話,他們無可推脫,只能跟上。 而且他們都是玄門最頂尖的老家伙,幾個跟著的小輩,也都是他們最得意的弟子。 要是他們這些人還不行,那大家就一起躺平等死,爭取在鬼王手底下當(dāng)只快樂的鬼吧。 接近二十個人,抱著打不過應(yīng)該也不會輸?shù)锰珣K的樂觀想法,互相簇?fù)碇?,循著陰氣,浩浩蕩蕩地往廢墟趕。 直到那顆巨大的老槐樹進(jìn)入視線,他們心里頓時打了個突。 再到爬上樓,看到地上那血紅的陣法,以及陣法中央張牙舞爪的藤蔓,和被藤蔓困成豬的純陰之體,大家瞬間就想拔腿狂奔。 救不了的人,就讓他們安息吧,沒必要搭上他們這些老家伙。 或許,集整個玄門之力,把這里直接封印了,還比較現(xiàn)實? “師父!師兄!快救我!” 看到來人,韓清立刻詐尸般瘋狂挺動身體,試圖像蚯蚓一樣,用蠕動的姿勢,逃往自己師父身邊。 可惜,她努力了半天,也沒蹭出去半米遠(yuǎn)。 而且她絲毫不知,自己的臉上,已經(jīng)爬上了密密麻麻的黑紋。 那黑紋,光是看一眼,就讓眾大師們心驚rou跳。 純陰之體,若被禁咒直接轉(zhuǎn)化,最低也是個鬼將,而且是實力無限接近鬼王,還受轉(zhuǎn)化她的鬼王控制的鬼將! 上一次鬼王誕生,玄門犧牲大半精銳,才將鬼王消滅。 這一次鬼王的實力明顯遠(yuǎn)勝于以往,要是再加上一個鬼將…… 看著面色各異,腳步不自覺往后退的天師們,顧修友善地笑了笑,說:“打開校門的那一刻,我才啟動的陣法,不過你們走得太慢了,再有五分鐘,轉(zhuǎn)化儀式,就要結(jié)束了?!?/br> “你究竟想怎么樣?!” 望著自己狼狽的師妹,宋馳心痛如絞,恨不得立刻沖上去,將鬼王挫骨揚(yáng)灰,但他沖了兩次,都被那陣法狠狠彈了回來,這會兒嘴邊還沾著血。 他一直自傲于自己玄門后輩第一人的實力,但如今,在強(qiáng)大的敵人面前,自己竟跟個廢物無異,只能看著心愛的師妹受苦! 顧修瞥了他一眼,也無意同他們廢話,“我聽說玄門有一顆千年鮫珠,把那個給我,我不但可以放過韓清,還可以把學(xué)校里的人,全部還給你們。” “不可能!” “你要鮫珠做什么?”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趙大師瞪了一眼安全部門的人,警告他們別亂說話,才重新面向鬼王,再次問道:“您要鮫珠做什么?” 這鮫珠,對鬼王這個級別的存在,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倒是對活人,可以延壽三百載,雖然沒有人正式試驗過。 若是鬼王這般在意一個活人,只要弄清那人的身份,他們不妨將人捉來…… “噗嗤——” “?。 ?/br> 趙大師心里的算盤剛剛撥響,宋馳的肩膀就被一條藤蔓倏地洞穿,聽到徒弟的慘叫,他連忙上前,想要搭救,卻被另一條藤蔓一把抽飛,摔進(jìn)了人堆里,踉蹌著被人群扶住。 顧修盯著趙大師,仿佛看著一個死人,幽幽開口,“不該想的,你最好別想,不然下一次,穿孔的就是你徒弟的心臟,或者你的腦子?!?/br> 趙大師捂著被抽得嗡嗡響的腦袋,對這一波以身試法的結(jié)果絕望不已。 不僅他絕望,其他人也覺得萬念俱灰。 趙老頭在玄門中的實力,不說最強(qiáng),也能排進(jìn)前五,沒想到,他竟連一招都接不住,那他們還有什么搞頭…… 卻聽顧修又道:“還剩三分鐘。這三分鐘,你們可以用來攻擊我,看看能否越過我,打破這陣法,也可以用來考慮我的要求。三分鐘后,你們的對手,就是我麾下的鬼將了?!?/br> 趙大師晃了晃腦袋,緩了口氣后,非常識時務(wù)地轉(zhuǎn)了口風(fēng),“我們可以把鮫珠給你……” “趙大師……” “你閉嘴!你要是不想給,那你自己去跟他打!”趙大師暴躁地沖安全部門的傻逼咆哮,“是那不知真假的三百年壽命更重要,還是天下蒼生的性命更重要,這需要我跟你算嗎?你立刻讓人把鮫珠拿來,晚一點,造成什么惡果你就自己擔(dān)著!” 吼完,他一扭頭,瞬間切換成尊敬的語氣,把一張老臉笑成菊花,跟顧修商量道:“鮫珠已經(jīng)去拿了,但還需要一些時間,您看,是否可以先停下這陣法?” 這能屈能伸的求生欲,原來是師徒一脈相承? 顧修挑眉,主動抽出了叉著宋馳的藤蔓,欣然應(yīng)道:“半個小時?!?/br> 郁歡在一陣搖晃中醒來。 顧修關(guān)切地看著懷里的人,卻見少年眼神呆滯地望著他,“歡歡,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郁歡呆呆地?fù)u頭,看了許久,才伸手,緩緩抱住愛人的脖頸,輕聲說:“我好想你啊……” “老公不是一直在你身邊嗎?”男人好笑地蹭了蹭少年的側(cè)臉,還曖昧地揉了揉他的翹臀。 郁歡卻沉默了。 從上一世去世,到這一世相遇,算算,他們其實分離了十七年。 他也不知為何,這一世,自己不僅沒有上一世的記憶,還連源世界的記憶都失去了。 他只在冥冥中記得,自己要尋找一個人,一個不知姓名,不知相貌,甚至不知性別的人。 所以他從初中開始,便一直在轉(zhuǎn)學(xué)。 仗著自己成績好,這所高中,已經(jīng)是他就讀的第三個高中。 就差那么一點…… “我來晚了。” 顧修終于聽出他語氣中的不對勁,他輕撫少年的脊背,柔聲詢問:“寶貝,你怎么了?” 郁歡還是搖頭,忽然,他耳朵一動,聽到電子門滑動的聲音,才發(fā)現(xiàn),他們居然正坐著車,駛向校外。 他立刻支起身子,緊張地問:“我們要出去?外面不是有很多壞人嗎?” “已經(jīng)跟他們談妥條件了,我現(xiàn)在是國家特殊安全部門的顧問,雖然是拿錢辦事,但他們死乞白賴硬是給我上了編制,也算是半個公務(wù)員吧?!?/br> 郁歡瞠目結(jié)舌,“我就睡了一覺……” “那寶貝睡得好嗎?吃了鮫珠,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郁歡:“……鮫珠???” 顧修莞爾點頭,“他們給我的見面禮,聽說可以延壽三百,也不知有沒有用,要是沒用,我再去找別的寶貝。玄門經(jīng)營這么多年,想必富得很?!?/br> 郁歡:“……應(yīng)該是有用的?!?/br> 就說怎么他的記憶突然又恢復(fù)了呢,原來是因為鮫珠。 車子駛出校門,郁歡回頭遙望,皺眉道:“高杰他們,就這么放過了嗎?” “不?!鳖櫺薨讶吮Щ貞牙?,牢牢攏住,“他們早就已經(jīng)死了,在我身上制造過疤痕的人,都死了。在這個幻境輪回的,大部分都是生魂,只有他們幾個,是鬼魂?!?/br> “死了就好?!庇魵g放下心,然后趴到男人耳邊,小聲道:“告訴你一個秘密,這已經(jīng)是我們相遇的第十個世界了哦……” 這是一個相當(dāng)長的愛情故事,再加上少年零碎跳脫的講述方式,車子開了一路,顧修便聽了一路。 他抱著人的手越來越緊,直到車子在一棟別墅前停下。 司機(jī)拉開車門,一名三十多歲的精英站在車外,恭敬道:“顧先生,這以后就是您家了,我是您的助手,還有什么要求,您盡管提?!?/br> 顧修抱著人下車,走進(jìn)房間時,少年還天真地問他,“你說,下個世界,我會不會還能記得這些,然后第一時間去找你?” 顧修把人放到床上,摸著少年好看的眉眼,笑著說:“當(dāng)然,寶貝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 郁歡喜滋滋的,信得毫不猶豫。 卻不知,這一晚,男人徹夜未眠。 陽臺上,望著天上明滅閃爍,仿佛近在眼前,卻遠(yuǎn)在天邊的星子,顧修手指微動,雙眸如淵。 夜色下,修長的人影靜靜佇立著,一站便是幾個小時,仿佛雕像般,莫名讓人瘆得慌。 周圍負(fù)責(zé)監(jiān)控的人不明所以,紛紛提起了心,但突然,那人影“噗”地吐出一口血。 眾人大駭,正要上報,便見他鎮(zhèn)定地擦掉嘴角的血,轉(zhuǎn)身走回了房間。 同時,他們的儀器轟然炸響。 “快快!快離開這里!他發(fā)現(xiàn)我們了!” 顧修沒管外面屁滾尿流逃跑的人,他抱著郁歡,緩緩閉上眼睛。 少年以為自己失去記憶,純粹是意外,但天道規(guī)則,哪里會有意外。 所謂歷練,本也不該一直順風(fēng)順?biāo)?,他只怕,這次失去記憶,只是一次開始,甚至,是一次循序漸進(jìn)的適應(yīng)性訓(xùn)練。 往后的世界,還不知道有什么在等著歡歡。 他當(dāng)然,要去找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