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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斯言: “我快走到走廊盡頭的時候,他突然出現(xiàn)了。 他很大聲地讓我先下去,說等會兒會來找我,他全身都在抖,聲音也抖。 我發(fā)現(xiàn)他總是不由自主朝旁邊偷瞄,猜到綁架他的人可能就藏在洗手間里,所以慢慢走了過去,沒想到綁匪居然帶了槍。 ……唐小笛應該是怕我受傷,所以才趕我走,打算自己留下來面對綁匪?!?/br> 陳岸微笑起來:“真不愧是……” 他想自夸說真不愧是我的兒子,遇到危險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保護mama,然后猛然想起唐小笛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鄭康良的兒子了,喉間卡了一下,訕訕地閉了嘴。 容斯言卻惱火地低聲道:“你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 陳岸:“……?” 容斯言咬牙道:“遇到危險不聲不響,自己傻乎乎地撞槍口,還學會撒謊了,你就是這么教他的?” “要是那真的是個亡命之徒怎么辦?要是下一秒那男人就開槍了怎么辦?!” “自己留下來面對綁匪……他以為他是誰?奧特曼?小飛俠?” “真是……蠢得跟你一模一樣?!?/br> 陳岸從那惱火嫌棄的語氣中聽出了些別的東西,暖洋洋,毛茸茸的,讓他的心口都暖和明亮起來。 他壓了下嘴角的笑容:“嫌他笨啊……那這樣吧,下周就給他聯(lián)系新的買主,早點解決,也省得夜長夢多?!?/br> 容斯言一愣:“什么買主?” 陳岸聳聳肩:“給他聯(lián)系新的收養(yǎng)家庭啊,反正你又不喜歡他,我也不太想給鄭康良養(yǎng)便宜兒子,那就趁早送走好了,省得孩子大了,送給人家都沒人要?!?/br> 容斯言急促地呼吸了兩聲,正要和他辯駁,一抬頭,撞見了他一臉揶揄的笑容。 陳岸笑得陽光燦爛,低下頭,在他耳旁道:“……舍不得???” 容斯言:“……” 陳岸的熱氣撲在他耳旁,酥酥麻麻,撓著人的心底: “那就留下,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br> “人的一生有許多無法選擇的事情,出生就是這頭一件無可奈何。就像我厭惡我那拋妻棄子的父親,唐小笛也無法改變自己的出生?!?/br> “但是只要你想,他就不是任何人的兒子,他只是唐小笛,是我們家的小朋友。” “沒有人會知道他的過去,除了你和我,這是我們之間永遠的秘密?!?/br> 他很輕地吻住了容斯言的臉頰,同時穩(wěn)穩(wěn)地抱緊了他。 秘密埋葬在舊金山的玫瑰園,白鴿的尸體無聲湮滅,吟游詩人放聲歌唱,一同去往下一個冬天。 說是沒傷到骨頭,但是陳岸的傷勢恢復得有些慢,一向不動聲色的容斯言都有些急躁起來,問陳岸要不要換醫(yī)生。 陳岸:“急什么,怕耽擱了你回國收拾鄭康良呀?放心,他跑不了,李旗云可不是什么善茬。” 容斯言卻猶豫了兩三秒,偏過頭去:“不是……” 陳岸沒聽清:“不是什么?” 容斯言幾不可聞道:“不是因為急著回去找鄭康良?!?/br> “那你是有別的事?”陳岸莫名其妙,“干嘛,回國查沈麟,還是馮達旦?……難道是回國去找宋予清?!” 他突然想到這一層可能性,頓時胳膊也不疼了,身體也不虛了,支棱起來就要摩拳擦掌準備咬人。 雄性動物受到挑釁時會有的那種全身炸毛的樣子。 容斯言無語:“……我就沒想回國?!?/br> 陳岸也急了:“那是什么意思呢,不是想回國,你催著我換醫(yī)生干嘛?!?/br> 容斯言卻閉嘴不說了。 陳岸正急得抓耳撓腮,護士過來給他換藥,容斯言抿了抿嘴,走開了。 等容斯言走出門,白金色頭發(fā)的小護士咯咯笑起來:“容先生昨天可把吉爾醫(yī)生嚇了一跳呢?!?/br> 陳岸眼巴巴望著外面:“怎么說?” 小護士道:“昨天容先生去找了吉爾醫(yī)生呀,問他用的什么藥,治療周期怎么這么長,傷還好得這么慢。吉爾醫(yī)生仔細解釋了,容先生好像還是很不滿意,他說您每天半夜都會疼醒,問他有沒有讓痛苦減輕又對身體沒有損傷的治療方法,不管多少錢,都沒關(guān)系?!?/br> “他還警告吉爾醫(yī)生說,他要是敢?;^,他會立刻向醫(yī)院反應,并且更換醫(yī)生?!?/br> 陳岸一怔。 因為怕影響容斯言的睡眠,他是在外面給容斯言開了酒店房間的,讓他每晚回酒店去睡,自己偶爾半夜疼醒,咬咬牙也就撐過去了。 做夢也沒有想到……容斯言其實每晚都沒有回去。 小護士說,容斯言其實每晚都睡在他的隔壁,睜著眼睛聽他的動靜,聽到他睡夢中喊疼就會立刻打鈴叫護士。 就這樣不聲不響地陪著他,直到天明。 別別扭扭可可愛愛 第94章 鄭康良的結(jié)局(劇情章) 為了保證安全,唐小笛被送往愛爾蘭,短時間內(nèi)不再被帶在身邊。 陳岸和容斯言回國,一下飛機就收到李旗云的消息,語氣很冷淡,說鄭康良活不了幾天了。 陳岸擰起眉頭:“活不了幾天是什么意思?我留著他還有用呢。” 由于鄭康良在趙正博被害當日的校園出入記錄名單上,他很可能看到過和兇殺案相關(guān)的細節(jié),這對他們來說很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