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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出口袋里的錢包,抽出身份證一看—— 那身份證上的名字卻不叫趙丹丹,而是周晶。 但是錢包最里層的合照暴露了她,那是一張年代久遠的大頭貼,照片上就是少年時的趙丹丹和趙正博。趙丹丹是十五六歲的模樣,披長發(fā)斜劉海,白色無袖襯衫,靦腆害羞地看著鏡頭;趙正博當時大概是小學生,還沒有戴眼鏡,比jiejie大膽搞怪得多,擺出了一個奧特曼保衛(wèi)地球的姿勢。 陳岸若有所思:“弄了個假身份證啊?!?/br> 倒是很符合容斯言做事謹慎的風格。 趙丹丹警惕心很強,沒有因為他自稱是容斯言的愛人就放下戒備。 她退后幾步,抓起衣柜里的晾衣桿用來防身,面色蒼白地看著他。 “把錢包還給我?!?/br> 已經確定了女人的身份,錢包拿在手里也沒什么用。 陳岸干脆地把錢包還給她了。 他揉了揉太陽xue,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不用覺得我在套你的話,容斯言知道的,我都知道。你們是在一起調查殺死趙正博的兇手,懷疑對象是馮達旦,覺得學校也在包庇,所以一起潛入了立藤工作,他應聘當了教師,你當校工。” “他去桐城之前,給你發(fā)了消息吧?但是之后你給他發(fā)消息,就沒有再收到回復了——因為他腦部受傷,現(xiàn)在失去記憶了,換了手機,不記得從前的任何事,你不用白費工夫了?!?/br> 趙丹丹呆滯道:“……失去記憶?” 陳岸沒有解釋太多:“總之,他以后不會再參與到這件事情里,你也不要去找他,我會代替他來處理?!?/br> “你?”趙丹丹慘白地笑了一聲,“你剛剛還綁架了我,我為什么要相信你……” “大概因為,我和你弟弟曾經也是朋友,”陳岸靜默道,“我叫陳岸,是他當時的同班同學?!?/br> 陳岸把自己的身份證給她看。 趙丹丹看著身份證上的名字,怔住了。 她終于卸下了防備。 她對這個名字有深刻的印象,趙正博進入立藤之后提過最多次的就是陳岸和許騰飛,那是他僅有的兩個好朋友。 每次趙正博講起陳岸,語氣里都是滿含崇拜的,因為他是班里唯一一個不怕馮達旦的人,不僅不怕,還愿意伸出手來保護他們幾個轉學生。 趙丹丹回憶著弟弟口中的陳岸,又看著眼前高大凌厲的男人,不自覺退后了一步。 陳岸:“不管你信不信得過我,我都會找出兇手。你愿意的話,可以把更詳細的事情都告訴我,這樣查起來更快?!?/br> 他是替容斯言履行心愿,也是心存愧疚,替故去的老同學伸冤。 趙丹丹蒼涼道:“你現(xiàn)在說這些,覺得我會感激你嗎?……我弟弟死了八年,八年里你都沒有出現(xiàn)過,現(xiàn)在突然跑出來說要幫忙,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你也可以不相信我,那就各干各的,”陳岸簡短道,“但是你不可以再來找容斯言,一旦再讓我發(fā)現(xiàn)你來找他,我只能強制性讓你離開國內一段時間了。” 八年里他的確不知道趙正博死了,因為當年得知容斯言不辭而別之后,他就崩潰地退了學,沒再回到立藤,自然也對趙正博的死一無所知。 但是他沒有解釋。 他從來不會執(zhí)著于讓所有人認為自己是好人,這是愚蠢而無意義的。 當然,幫趙正博查出兇手是一碼事,保護容斯言是另一碼事。 他不會因為她是趙正博的jiejie就心軟。 陳岸在一張紙上寫下自己的手機號,遞給她:“想好了就打電話給我,經濟緊張,也可以把銀行卡號發(fā)過來?!?/br> 趙丹丹沒接:“我可以走了嗎?!?/br> 陳岸:“還有最后一個問題——容斯言為什么要調查這件事?他應該和趙正博不怎么熟悉吧?!?/br> 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困惑。 容斯言和趙正博只有一面之緣,是去趙家采訪那次,他們完全談不上交情,就算是用樸素的正義感來解釋也完全解釋不通。 消失八年,特地改變樣貌回國,冒險潛入沈家,這些代價都太大了。 趙丹丹古怪地看著他:“你不知道?” 陳岸:“我確實不知道?!?/br> 趙丹丹:“他沒有告訴你,那應該是是不想告訴你吧——那我遵從他的意愿,也不想告訴你?!?/br> 算是狠狠報了今天被綁架之仇。 出乎他意料,陳岸倒是沒再多逼問,就這么放她走了。 “不說隨便你,反正我遲早能查出來,只是時間問題。” 趙丹丹:“他既然不想告訴你,你又何必強行調查呢?!?/br> 陳岸面無表情。 趙丹丹深深吸了口氣: “不是每個秘密都必須大白于天下的,他不想說,可能是因為曝光出來會比無人知曉時更讓他痛苦。 局外人是永遠無法理解的。 每一個在心底藏著秘密的人,都比任何人更渴望遺忘?!?/br> 陳岸說放人,就真的放她走了。 趙丹丹離開溫泉館之后,打車回到家中。 晚上十點多的時候,陳岸派來監(jiān)視她的人終于離開了,于是她從后門溜出公寓,再次前往了溫泉館。 趁著夜色掩護,她來到D區(qū)夏夕空屋的右側,那里是唯一沒有被圍墻圍到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