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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斯言沒力氣,陳岸給他喂了點水,一張一張翻給他看。 “你去呂家的時候不覺得奇怪嗎?呂家的別墅按八年前的市價,價格起碼八位數(shù),他一個退休教師,哪來的這么多錢? 他的兒子兒媳在十幾年前的一次沙漠探險中失蹤,因為時間太久,法院已經(jīng)宣告死亡,所以他是一個人把孫女呂子君帶大的。呂子君到桐城來之后,也是上的當(dāng)?shù)刈詈玫膶W(xué)校,平時衣著用度毫不吝惜。 但是我的消息源查到,呂子君在大概十年前被確診了惡性腫瘤,治療價格十分高昂,呂恩慈在一開始就把所有的存款都投入進去了。他個性清高自傲,所以一開始誰都沒有告訴,也沒有向?qū)W校同事求助?!?/br> 容斯言模模糊糊有了點印象:“后來好像在學(xué)校里舉行過募捐?” 陳岸點頭:“是的,募捐數(shù)額好像還可以,但是對治療費用來說估計還是杯水車薪。但是呂恩慈沒有要求第二次募捐,可能也是知道這對于治療費用來說太少太少了?!?/br> 容斯言的思路暢通了:“所以,馮達旦是許諾包攬呂子君治病的費用,讓目睹兇殺現(xiàn)場的呂恩慈閉嘴了?” “很可能是這樣。” “這樣的話不是很難撬開他的嘴?”容斯言很快想到另一個問題,“他為了孫女的安全,肯定不會說實話啊。” 呂恩慈做了一輩子的剛直教師,卻為了孫女打破了一生的做人底線,顯然已經(jīng)是把寶貝孫女放置于自己的生命之上了。 “是這樣,”陳岸輕松道,“所以我把呂子君也抓來了?!?/br> 今天還會有更新 第65章 呂恩慈的自白 容斯言瞪著他。 “干嘛這么看著我,”陳岸道,“你有什么更好的辦法嗎?!?/br> 容斯言無言以對,心里隱隱有些憂慮,覺得陳岸的性格比起八年前好像更極端了一點,雖然做事效率確實大大提高,但是樹大招風(fēng),絕不是什么好事。 “……不是真的把人綁架來了吧?” 陳岸一笑:“我告訴她,我是在路邊遇見呂老師的,呂老師有些頭暈,我就暫時把他安置在附近酒店了。她原本在家寫作業(yè),一聽,急急忙忙趕來了?!?/br> 兩人回到呂恩慈所在的房間。 呂恩慈沒有再被綁在椅子上,而是松松靠坐在床頭,右手在輸液。 床邊坐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兒,穿著白色長袖線衣和藍色牛仔長裙,齊肩短發(fā),蒼白瘦弱,一雙眼睛出奇得大。 呂子君聽見聲響,戒備地轉(zhuǎn)過頭。 面前是一個高個黑皮男人和一個矮個白皮男人,黑皮容貌英俊,眉間有股戾氣;白皮是個清秀的娃娃臉,面色平淡柔和許多。 陳岸對呂恩慈笑道:“呂老師休息得還好?” 呂恩慈微弱地點點頭。 呂子君輕聲問爺爺:“怎么會突然在路邊頭暈?zāi)?,您一向血壓挺正常的?!?/br> 她是個早熟又聰慧的女孩子,并不輕易相信陳岸的說辭。 呂恩慈怕嚇到她,默認了陳岸的說法:“幸好路上碰見了以前的學(xué)生,現(xiàn)在沒什么大礙了?!?/br> 聽說他們是爺爺以前的學(xué)生,呂子君放松了些:“這樣啊……” 呂子君想帶爺爺回家,陳岸眼神暗示了一下醫(yī)生,醫(yī)生立刻出來打斷,說老爺子暫時還是不要移動的好,最好就在這兒躺一晚上,再觀察觀察情況,明早回家也不遲。 呂子君:“那我今晚在這里陪著爺爺,我回家去拿一下作業(yè)。” 陳岸“貼心”地安排了一個保鏢和她同去,明面上是保護她的安全,實際上是怕她跑了。 等呂子君離開,房間里恢復(fù)了之前的凝重和緊張。 呂恩慈嘴唇顫動道:“她是我這世上最重要的人,我不允許你們傷害她?!?/br> “沒有人會傷害她,”陳岸簡單道,“只要您配合?!?/br> 成年人之間不需要解釋太多,呂子君一出現(xiàn)在房間里,呂恩慈就明白了他們的意思——這是警告,也是威脅。 呂恩慈心里其實是很掙扎的,要說威脅,八年前馮達旦也是這么威脅他的,八年后又來一批人,他怎么知道該相信誰? 他早就把為人準(zhǔn)則、人格底線丟掉了,這些他都可以不在乎,可是唯獨小孫女,他絕不能再讓她置身于危險之中。 白色皮膚的瘦弱青年似乎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輕聲讓陳岸出去一會兒,說自己有辦法說通他。 陳岸猶豫片刻,讓人把他重新綁上了,似乎是怕他會爆起傷害瘦弱青年。 等陳岸和一眾保鏢消失在門口,青年關(guān)上門,重新坐回來,看著他道: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害怕我們不是好人,害怕我們和馮達旦一樣,是出于居心叵測的目的才接近你?!?/br> 呂恩慈聽到他準(zhǔn)確地說出了馮達旦的名字,瞳孔震顫了一下。 “但是你可以放心,我的目的確實不止是找出殺害趙正博的真兇,但是另一個,是為我死去的父親平冤昭雪?!?/br> “你父親?……誰?” 容斯言一個字一個字道:“郁丹青?!?/br> 呂恩慈驚詫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是——丹青怎么會?” 他這才注意到,眼前的青年有一雙漂亮絕倫的眼睛,和陶韻一樣,是罕見的瑞鳳眼。 “是,他死了。八年前為了指證兇手,他被污蔑為戀童癖。為了不牽連我們,自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