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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岸一身火氣無處宣泄,僵持片刻,煩躁地扯了扯領(lǐng)口:“晚上我會準(zhǔn)時來接,敢跑你就死定了……滾吧?!?/br> 車鎖應(yīng)聲而開。 周營看到容斯言從車?yán)镢@出來,詫異道:“小容老師?” 容斯言淡淡道:“陳先生想了解一下唐小笛的在校表現(xiàn)?!?/br> 周營恍然大悟:“難怪呢,我說陳總怎么突然要找人?!?/br> 容斯言繞過他,回學(xué)校去了。 邵茵本想和他打招呼,可是容斯言并沒有看她,直接離開了。他的襯衫微皺,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背部軟軟地塌著,速度緩慢,好像還有點跛。 周營有些不滿容斯言的敷衍,但陳岸就在眼前,他也顧不上別的,連忙把邵茵推上前,道:“我在樓上看見您的車了,心想您肯定有急事兒,就趕緊把邵老師叫出來了。” 邵茵的表情不怎么好,她年紀(jì)尚輕,但是個相當(dāng)盡職盡責(zé)的老師,對于上課被打斷這件事頗為不滿。 她覺得陳岸是個奇怪的人,莫名其妙打擾她的約會,又莫名其妙打斷她的授課,還絲毫沒有愧疚的樣子。 于是她有些冷淡地道:“陳先生有事的話,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其實可以說的?!?/br> 周營意外道:“你和陳總中午一起吃飯了?” 兩個人都沒理他。 陳岸領(lǐng)口凌亂,神情里透著股陰郁。 他從車后座回到駕駛座上,微微側(cè)臉,看了邵茵一眼:“沒什么事,該了解的都了解了,你們回去吧。” 說完,不等人回答,就駕駛汽車離開了。 邵茵被平白耍了一頓,竭力忍住比中指的沖動,氣鼓鼓回班上去了。 周營看著賓利的車屁股,若有所思。 --------------------------------------------------------------------------------------------------------- 晚上。 唐小笛覺得容老師今天有點古怪,放學(xué)坐車回家的時候話很少,回家之后也沒吃幾口飯,就回房間休息了。 他和爸爸的房間都在二樓,容老師的在三樓,是原先的一個倉庫改建的。 他咽下一大口雞蛋羹,問爸爸:“容老師今天身體不舒服嗎?” 陳岸幫他拌了拌碗里的雞蛋羹和米飯:“為什么這么說?!?/br> 唐小笛:“臉上白白的,嘴唇干干的?!?/br> 這是阿姨教給他的判斷生病的方法,他覺得很有用,因為每次他覺得喉嚨痛痛的時候,嘴唇就會變得干干的,也就是馬上要生病了。 陳岸:“他不是一直這樣?!?/br> 只要和他待在一個空間里,就面如金紙,一副時刻要斷氣的模樣。 唐小笛反駁道:“不是的,我覺得容老師生病了。” 爸爸:“你還會看病了?” 唐小笛咬著勺子:“今天下課的時候容老師來布置作業(yè),程程他們玩捉迷藏,不小心從后面撞到容老師,容老師一下子蹲在地上了?!?/br> 爸爸身體一頓:“撞到?” 唐小笛:“嗯,程程他們趕快道歉了,容老師沒有給他們罰站,但是好像很痛的樣子,后來就扶著腰回辦公室休息了。” 爸爸立刻站了起來。 唐小笛還想努力爭取一下晚上和容老師的互動權(quán),發(fā)揚(yáng)尊師重道的精神,幫忙照顧容老師,喂水,捶捶肩膀,捏捏腿什么的。 然而爸爸已經(jīng)一陣風(fēng)似地上了樓梯。 唐小笛一腔熱血無用武之地,只能看著爸爸進(jìn)了容老師的房門,小大人似地,深深嘆了口氣。 ------------------------------------------------------------------------------------------------------------------- 容斯言半倚在床頭看書,聽到聲響,抬起頭,冷冷地看著陳岸走進(jìn)來。 “滾出去?!?/br> 陳岸手插在褲兜里:“這是我家,你讓我滾?” 容斯言抬手就把平板向他砸過來。 陳岸一伸手抓住了,把平板往旁邊茶幾上一扔,氣笑了:“我要是動作再慢點,你是不是打算就地謀殺?” 他實在也是有些佩服他的忍耐力,居然還能從放學(xué)一直忍到吃完晚飯,直到唐小笛不在場才把火氣發(fā)出來。 該說不說,還挺有身為人民教師的職業(yè)道德。 他抽開被子,不顧容斯言的掙扎,把他翻過來,睡衣向上一掀—— 尾椎一片紫紅的淤青。 尤其在周邊白皙皮膚的對比下,更顯紅腫可怖。 陳岸稍微一碰,容斯言弓起腰背,疼痛難忍地低喘一聲。 他用很大的力氣才按住了他,不讓他逃掉。 陳岸禁錮住他的雙手,按在床頭:“別動!再動更疼得厲害了?!?/br> 容斯言側(cè)臉冷笑:“裝好人上癮了?” 陳岸不想和他解釋自己并沒有角色扮演的愛好,他轉(zhuǎn)身去拿床頭柜抽屜里的紅花油,剛回過頭,容斯言一巴掌就扇過來了。 啪。 清脆的一聲響。 陳岸用舌頭頂了頂后槽牙。 還沒回過神呢,第二個巴掌又甩過來了。 啪。 一邊一次,整整齊齊,兩排紅痕。 其實不太看得出來,因為他膚色偏黑,容斯言又身體虛著,用盡力氣抽過來也頂多就有點刺疼。 打就打吧,他心想,中午那會兒差點就被他給強(qiáng)/上了,就算是塊木頭也要有火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