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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誰這么細致地看自己的童年照,只要自戀都會有點害臊。 白績臊地臉紅,連忙揮手,“離…離這么近???” 齊項笑道,“怕你看不清?!彼钢锹淠:囊恍F說:“那邊站在沙子上的是我?!?/br> 白績瞪大眼睛,把視線從自己臉上移開,掠過一棵高樺樹,白績在角落里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身影,人抽條地往上竄,從背影看就比白績高不少。 “是你嗎?”白績下意識要站起來看仔細,還好齊項及時發(fā)現(xiàn),用安全帶勒住他胸口,“嘶?!?/br> “幾歲了都不注意安全,別栽下去。”齊項按住他,“是我,我也是翻你照片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br> 那個時候齊項才從齊家出來,當時錢歆被王薈當著傭人們一頓冷嘲熱諷,罵上頭了連齊項也一并罵。齊項雖然不至于生氣,但絕對不好受,然而在齊家還要裝作懵懂天真的樣子,不敢擺臉色,最后他覺得太壓抑,就跑到了小公園挖沙子發(fā)泄情緒。 他挖地起勁,就聽到后面有人說“寶寶看mama”。 錢歆從沒這么溫柔疼寵地喊過他,好像每次她每次叫自己總要有點什么目的,所以齊項猜,那一定是幸福的一家人。 “可惜當時我沒有回頭?!饼R項遺憾自己當時過分的自尊,“不然我打小就得喜歡你。” 白績眼眶發(fā)熱,一張簡單的照片卻讓他有些悵然,在他最幸福美滿的時候,齊項在被人冷落欺凌,在齊項發(fā)光發(fā)熱的時候,他沉淪墮落。然而最后他們用最飽滿的姿態(tài)又遇見了彼此,不失為一種緣分。 他清清嗓子,倔強地不讓自己流淚,沒話找話,“你小時候個子比我高?!?/br> “我現(xiàn)在也比你高?!饼R項揉揉白績的腦袋,將他抱在懷里,語氣中已是釋然,指著前方說,“寶寶,看鏡頭” 白績聽到八百年不被叫的小名頭皮發(fā)麻,咬了一口齊項的肩,“別叫這個?!?/br> 齊項逗他,“我叫你了嗎?我在回憶你媽之前說的話,怎么,你是我寶寶?” “太rou麻了,我不是,你找別人當寶吧?!卑卓儚娙绦邜u穩(wěn)定心神,強裝鎮(zhèn)定,“說起來我們到現(xiàn)在還沒一張真的合照?!?/br> 齊項:“今天就有,以后年年都有?!?/br> * 車繼續(xù)向前,走過幼年,齊項越來越沉穩(wěn),笑得越來越從容,而白績的笑容卻越來越少,拍張照就跟被人拿槍抵住強迫的一樣,看著鏡頭就像要挑釁滋事。 齊項:“咱們倆站一塊這么看,我鐵定是被你欺負的。” 白績翻白眼,“放屁,誰欺負誰你心里有數(shù)。” 照片到18歲戛然而止,車也駛到時光的盡頭。 終點站是露天的臺子,滿面笑容的工作人員送上最新的照片,“生日快樂!” 如夢似幻的隧道里,18歲的深情相擁,粘得像烤過的棉花糖,一刻便是永恒。 下車的瞬間,原本寂靜的天空綻放出絢爛的煙花,游樂園熄滅的燈再次亮起,齊項、梁逢秋和季北升一起唱的生日歌響徹游樂園,如空谷回響,偌大的游樂園被歌聲占滿。 高配海底撈。 “我他媽…”白績捏緊拳頭,熱淚盈眶,“我他媽憋不住了?!?/br> 他很感動又很尷尬,好像不哭一下不合適,哭了又顯得自己很傻,進退維谷,于是躁地得罵兩句。 白績綿綿地錘了齊項肩膀一下,像是要撣去一點感動,兇巴巴問:“確定這里面沒人了吧!” “當然有人,不然誰放煙花,誰啟動機器?!饼R項煞風(fēng)景,“工程量很大的。” 白績:“……” 連夜制定逃離地球計劃。 如果不是齊項準備的太認真充分…白績要懷疑他在報復(fù)自己給他過生日時整的花路。 齊項搓了搓他的腦袋,小臉臭地嚇人,像叛逆期的小孩被老師夸獎后佯裝鎮(zhèn)定的裝酷,他勾住白績的后脖頸,“走啦,回家。” “結(jié)束了?”白績問。 齊項提議,“要不我現(xiàn)場再唱首生日歌?” 白績:“……也不用麻煩。” * 出園時,加班的工作人員也陸續(xù)往外走,誰都認識壽星,白績每見到一個人,就有人祝他生日快樂,以至于他坐上車仍舊有頭重腳輕的暈眩感。 這是他的成人禮,也是他最盛大的生日,圓滿而充實,他的男朋友為此精心準備,去拼湊他們的過往。 白績側(cè)首看到齊項認真開車的側(cè)顏,在自己看過去的瞬間,齊項就勾起了嘴角,他猜齊項余光在看自己。 粘稠的曖昧,無聲的糾纏。 白績想,我對象是真的帥,也靠譜。 想到這,白績滿意地摸了把齊項的大腿,齊項背挺得直。 直到下車,白績?nèi)杂行┎徽媲械母杏X,他走近樓梯,因為腳步輕,聲控?zé)暨€沒有亮,里面一團昏暗。他忽然覺得前方很空,空得有點涼。 于是白績回頭看了齊項一眼,后者趴在車窗邊對他揮手送別。 “就結(jié)束了?”白績心里懷疑。 慢悠悠走上樓,在樓梯口又從窗口往外看,齊項的車還停在下面,家門口他發(fā)現(xiàn)牛奶箱的蓋子有些凸出來,白績心下一緊,擔(dān)心是白務(wù)徽又給他寄信破壞好心情。 一下從天堂墜入現(xiàn)實。 白績皺著眉頭拉開牛奶箱,一束花落到了他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