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彼煊X到她聲音的異常?！澳阍趺戳?？”

    “今天上午你說的事，我答應(yīng)你。”

    電話那邊靜默了一下。

    “曉曉，我不會虧待你?！?/br>
    蘇曉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這個許諾，她問了一個問題。

    “為什么寫那個故事？”

    電話那邊又靜默了一下。

    “曉曉，以后我會告訴你?！?/br>
    蘇曉嘆息，掛掉了電話。

    第五章

    四月二十二日，也就是蘇曉給秦復(fù)打完電話的第三天，《春雨文學(xué)》——秦復(fù)發(fā)表《遙遠的天際》的那個月刊，與自得其樂工作室發(fā)出聯(lián)合聲明：

    《遙遠的天際》是蘇曉女士的原創(chuàng)作品，兩年前由蘇曉女士以佚名身份發(fā)表至《春雨》。蘇曉女士之所以現(xiàn)在才將它創(chuàng)作成繪本，是因為她在等待自己對這個故事有一個更深刻的理解。這正是蘇曉女士對藝術(shù)創(chuàng)作負(fù)責(zé)，絕不急功近，絕不利濫竽充數(shù)的表現(xiàn)。

    聲明一出，此前指出蘇曉涉嫌抄襲的營銷號們紛紛發(fā)文致歉，并呼吁創(chuàng)作者都學(xué)習(xí)蘇曉的創(chuàng)作精神，恪守職業(yè)原則，重視版權(quán)保護。

    事件很快平息。從始至終，蘇曉一個字都不用說，達到了“清者自清”的良好效果。

    當(dāng)然有觀眾懷疑這是出鬧劇從頭到尾都是為新書炒作。但長袖善舞的營銷號們很快讓這種懷疑被定性為“人性的陰暗”，它很快被人性的光明淹沒。

    時光如梭，轉(zhuǎn)眼到了五月中旬。

    這天，蘇曉和周思楠一起到新工作室整理物品。工作室已經(jīng)全都布置好了，只待正式營業(yè)。安妮仍舊另有任用而無法到場，整個工作室只有蘇曉和周思楠兩個人在忙活。辦公桌上的電子時鐘顯示的時間是上午十一點。

    “曉曉，秦復(fù)沒再聯(lián)系過你？”周思楠不經(jīng)意問道?！斑@都多少天了？”

    “從上次酒店初見到今天，快有二十天了?！?/br>
    “一點消息也沒有？”周思楠覺得不可能思議?！皼]有電話，郵件也不寫了嗎？”

    “從前他也有半個月不來郵件的情況?！碧K曉整理著書本?！翱墒怯惺裁此^？我又跑不了?！?/br>
    “也是。”周思楠不由得感嘆起來，“這些事真是太戲劇化了，簡直像做夢一樣。”

    蘇曉也覺得恍惚。也許這世上根本沒有秦復(fù)，這一切都是她的想象。一個孤僻的作家，內(nèi)心充滿創(chuàng)傷，她會做出想象補償再正常不過。這是人類的一種自我保護。

    “曉曉，有時候我挺后怕的?！?/br>
    “怎么了？”

    “你想啊，”周思楠說道，“如果秦復(fù)并不像你的父親，你并不喜歡他，那么他會用什么方法得到你呢？每每想到這里，我都不寒而栗。”

    “人為刀俎，我為魚rou。所謂的當(dāng)紅作家，在真正的強權(quán)面前，螻蟻耳?！碧K曉苦笑?！八裕医^不會讓你因為我去和周叔叔鬧翻。無論周叔叔在外面怎么樣，他都是你的父親。他愛你，他能保護你?！?/br>
    “曉曉，我還是想說對不起。我爸做的那些事太不地道了。”

    “你已經(jīng)道歉無數(shù)次了?！碧K曉苦笑?！澳悴⒉恍枰@么做。而且就算周叔叔不參與，秦復(fù)也會得到他想得到的。所以，問題也并不在周叔叔?！?/br>
    周思楠仍舊意難平：“真想見見這位秦復(fù)，看看他是何等人物?！?/br>
    “早晚會見到的?！碧K曉說著，看看四周。“我看也收拾得也差不多了，那就走吧？一起吃午飯?！?/br>
    “好啊?！?/br>
    這時候，蘇曉的手機就響了。她看到來電顯示后，把手機在周思楠面前一晃。

    周思楠撇撇嘴：“說曹cao曹cao就到?！?/br>
    蘇曉接了電話，沒說幾句就掛了。

    “秦復(fù)一會兒過來?！?/br>
    “來得真是時候。”周思楠翻了個白眼?！拔顼埼业米约航鉀Q了?！?/br>
    “下次陪你?！碧K曉捏捏她的臉?！澳悴皇窍胍娝麊?？跟我下樓去吧，他大概十分鐘后到?！?/br>
    “突擊啊。也不管你有事沒事，方不方便。”

    “由得他吧。”

    不多時，她們已站在馬路邊的停車位邊上等著秦復(fù)的到來?？仗摰能囄簧下錆M了被風(fēng)吹落的海棠花。曉來雨過，這些殘敗的花朵還帶著點點淚珠。像遲暮的美人，像哀怨的棄婦。

    蘇曉睹花思人，問道： “梁阿姨最近好嗎？”

    “別提了。”一提到梁自如，周思楠就頭大?！拔矣X得她快瘋了?！?/br>
    “怎么了？”

    “就是上次去見沈明玉的事情。你知道她回來以后是怎么想的嗎？”

    “怎么想？”

    “她覺得我爸之所以不愛她，是因為她以前太強悍了?！敝芩奸脽o奈?！八运淖冏约?，從今往后做個溫柔的女人，要以柔情攻勢拿下我爸?！?/br>
    “這……”

    “這是不是無可救藥？”

    蘇曉說：“梁阿姨很有智慧的，只是容易在周叔叔的事情上犯糊涂。說到底，她還是太愛周叔叔了?！?/br>
    “是，就跟你一樣，被姓秦的迷得五迷三道?！敝芩奸獩]好氣地說道?！耙粋€素未謀面的人，讓你按他的不知道哪兒弄來的故事畫繪本，你真就照做了?！?/br>
    “又取笑我?！碧K曉佯怒?！暗葘砟阌龅侥莻€人情到濃時，我一定不放過你?！?/br>
    “呸，我才不要談戀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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