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番外數(shù)十萬分之一的奇跡 eys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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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女主mama沒死的平行世界) 高一的時候,肖雨兔認識了一個新朋友,是坐在她前座的駱鳶。 是一個白白凈凈,說話怯生生,卻很開朗的Omega。 要說她們的友誼是怎么建立的,也很簡單,就是開學第一天的某節(jié)課下課,駱鳶突然就轉了過來,目光炯炯地看著她,問: “要不要一起去上廁所?” “行啊?!?/br> 于是她倆一拍即合。 不得不承認的是,她這個新交的朋友,實在是很漂亮。開學第一天聞名來圍觀她的Alpha就把教室外面圍了個里叁層外叁層,她陪駱鳶去趟廁所的工夫都親眼目睹了不下五人的花式搭訕,里面甚至還混進個Beta,屬實有幾分兵荒馬亂。 不過漂亮的小姑娘嘴嚴得緊,誰也不理,就貼著她走,于是一路上來自Alpha和少數(shù)Beta的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她沐浴了個遍,說實話……ρò18ⅵρ.clòūd(po18vip.cloud) 還有點爽。 這個新交的朋友柔柔弱弱的,細胳膊細腿一看就知道,別說殺雞了,連小雞仔都殺不了。光是陪駱鳶出個教室都極大地滿足了她自從性別分化之后無處安放的保護欲,她對這個朋友相當滿意。 只是她本以為駱鳶板著個小臉對所有來搭話的Alpha都置之不理是出于Omega對Alpha的抵觸,結果一放學,兩人一起走到校門口,駱鳶也不知道看到什么,眼睛猛地一亮,隨即撒歡似的躥了出去,撲到一個男人懷里,抓著對方的胳膊蹭了又蹭。 活像一只終于等到主人下班回家的奶狗。 等她落后幾步終于走近了,“狗子”才終于想起她,紅著臉磨磨蹭蹭地把頭從男人懷里抬起來,害羞,卻又大聲響亮道:“兔兔,這是任晴,我的Alpha?!?/br> 她才知道,哦,原來漂亮Omega朋友的高冷不是天生,而是來源于有對象。 駱鳶說完這句話,她隱約間聽到身后默默觀望的Alpha們一片少男少女心碎了一地。 不過不關她的事,她這是一個單純善良的Omega。 而面前這個叫任晴的Alpha也是一個一看就不得不承認的,很漂亮的男人。個子很高,瘦卻不羸弱,站得筆直,雖然穿著很普通的白T黑褲,舉手投足卻也透著幾分矜貴,他一手攬著懷里的小姑娘,另一只手朝她伸了過來。 笑得很柔和,尤其是目光落在駱鳶身上的時候,伸出來的手也干干凈凈,手指甲也修剪得整整齊齊。 “你好?!彼f。 肖雨兔點點頭,也伸出手,男人很有分寸,虛握了一下便松開。 她默默在心里想,好友這個對象好像還不賴。 嗯,雖然是認識第一天,但是一見如故的友誼已經(jīng)讓她不自覺站在了挑剔的立場。 只不過暫時沒挑出來什么問題。 叁人在校門口淺聊了幾句,任晴似乎要帶小姑娘去吃飯,還出于禮貌問她要不要一起去。雖然駱鳶聽到之后眼睛發(fā)亮地熱情邀她一起,但肖雨兔還是堅定地搖了頭。 倒不是不想擠在小情侶之間發(fā)光發(fā)熱,主要還是吃不下這碗狗糧。 他們兩個走的時候都手拉著手十指相扣黏在一起,不得不說,在她看來駱鳶都像個狗皮膏藥,恨不得整個人貼上去扯都扯不下來的那種,哪里還有半點白天在學校里高冷的樣子……有一點點辣眼睛。她要是真的跟著去了,估計一晚上就能被狗糧噎死。 眼看著黏在一起的兩個人走遠了,肖雨兔也不知道為什么,心底的某個角落沒來由地松了口氣。 然后松完之后自己也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她把書包往背上一甩,晃了晃頭決定不多想了,腳剛往外邁了一步,就聽到有個仿佛欠他幾百萬的聲音在她背后發(fā)出嘶吼: “肖——雨——兔!” “嘶?!?/br> 太陽xue都被這個傻子吼得一抽一抽地疼。真煩。 她抬步想溜,可是男生已經(jīng)幾步飛快沖了過來,都快沖到她臉上了,也不見減速的。她眼疾手快地抬手一按,正中秦朝的腦門,硬生生給他剎了個車。 “你干嘛?”她瞥了眼自己背后車水馬龍的馬路,板著臉,“開學第一天就想謀殺?” 誰知男生被她一兇,剛剛還跑到猙獰的五官瞬間變臉似的委屈起來,委屈到一半像是又意識到自己的底氣,也學她板起個臉,就是五官轉得有點生硬,以至于倒垮不垮,倒板不板,有點滑稽。 “你走那么快干嘛?不能等等我?” “找我什么事?” “沒、沒事就不能找你嗎?” 肖雨兔面無表情地盯了他幾秒,只見男生梗著臉上悄悄爬上一抹紅,怔了一下,恍然大悟。 “駱鳶她有Alpha了,剛剛把她接走,你別肖想了?!?/br> “!” 男生臉上的紅瞬間從一抹變成整片,不過從他額頭暴起的青筋來看,好像更像是氣的。 秦朝牙關顫得說不出話,瞪了她一會兒,突然大吼了一聲,嚇了她一跳。 “你是笨蛋吧!” 然后撂下這句話一扭頭跑遠了。 肖雨兔:“?” 她跟駱鳶的友情在前后座的加持以及一次次一起去上廁所的過程中進展飛速。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從漫畫到游戲,再到吐槽哪個老師愛拖堂哪個老師作業(yè)太多,她們兩個湊到一起好像就有說不完的話。 不過最常聽的,還是駱鳶講她哥哥,也就是任晴的事情。 她初聽駱鳶叫“哥哥”的時候還嚇了一跳,以為自己這個朋友膽子這么大居然公然搞骨科,還是駱鳶見她表情不太對勁,反應過來,才紅著臉跟她解釋:“……不是親兄妹!是鄰居家的哥哥,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叫哥哥叫慣了……” 肖雨兔聽了之后嘖了好一會兒,心說,自己這個朋友膽子不大又容易害羞,肯定是被心機Alpha連哄帶騙地近水樓臺先得月了。再聯(lián)想到駱鳶之前還因為自家的Alpha太愛吃醋怎么辦而苦惱了好一陣,直覺那個叫任晴的男人,看起來衣冠楚楚的,沒想到也是人面獸心。 當然,只是心說。只是后面再見到任晴的時候難免更挑剔幾分。 直到有一次,她被邀請到駱鳶家做客。 駱鳶家在一個看上去就挺舊的小區(qū),沒有電梯,樓梯也不太寬敞,但是看得出來保修得不錯,樓道雖舊,但是卻整潔明亮。院子里坐著叁兩乘涼的老人,看見她們回來還會笑瞇瞇地同她們打招呼,鄰里關系不錯,大家都是好人。 肖雨兔自己也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長大,在這里簡直如魚得水,更不要說大家一聽她是駱鳶的朋友還愛屋及烏,甚至自來熟到被大爺們邀請去樹蔭底下下棋,最后被爺爺奶奶們?nèi)艘豢诖奶遣沤K于跟駱鳶一起脫身上樓。 那些糖聽說都是駱鳶小時候愛吃的,駱鳶笑著說小時候被塞得更多,直到后來吃出蛀牙了,她mama才一臉頭疼地言辭警告大家不許再隨便投喂小朋友。只是這么多年了,他們還會時常備點在身上。 她們本來在一起玩雙人解謎小游戲,結果玩到一半任晴回來了。 他拎了袋水果回來,說是實驗室種的,改良了甜度和口感,拿回來給她們嘗嘗鮮。 然而當時的肖雨兔已然在心底認定了他是一個心機Alpha,對此不屑一顧(當然沒有表現(xiàn)出來),還覺得他果然詭計多端。 只是剛好游戲也玩累了,趁著兩人的角色都死掉的工夫,肖雨兔去上廁所,駱鳶就蹭到了廚房,去幫任晴削水果。 不是她故意,只是她天生耳朵比較靈,上完廁所出來的時候,剛巧聽到廚房里,小姑娘軟軟糯糯的聲音,輕到不能再輕地叫了一聲: “……老公……” 再然后就是一些破碎又曖昧的嗚嗚咽咽。 肖雨兔頭皮都麻了,連忙輕手輕腳地閃現(xiàn)到客廳老實坐好,只覺得自己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的,都不知道該怎么放。 平靜了一會兒之后拳頭又有點硬,心想肯定又是詭計多端的A在套路單純可愛的O。 好在他們沒黏糊多久駱鳶就先出來了。出乎意料的是,小姑娘的臉上雖然紅,但是肖雨兔知道,這還不是最紅的樣子。她的嘴唇也比剛剛進去之前紅了不少,泛著點水光,連帶著眸子都瀲滟了不少。 肖雨兔正在心里感嘆男A果然都是衣冠禽獸,就見任晴也端著盛著水蜜桃的盤子走了出來。 …… 好家伙,耳朵尖比小姑娘還紅。 肖雨兔沉默了。 那之后她整個人腦子一直是放空狀態(tài),不敢再亂想了,一直持續(xù)到晚飯前,駱鳶在外地出差的爸媽給她打電話,肖雨兔也差不多該回家了,便跟她揮揮手告別。 臨走的時候還聽到話筒那一邊傳來女人中氣十足的一聲:“任晴那小子是不是也在?你跟他說,要是他敢對你動手動腳等我回來就……” 彼時任晴正送她出門,“就”后面的話隨著“咔噠”一聲關門聲被截斷在了門后,不過想來也不是什么好話。她抬頭,就看到男人明顯也聽到了電話那端的話,眉頭輕蹙地笑了一下,看著卻沒有半點不高興的樣子,反倒還挺開心。 正巧隔壁的門也打開,穿著圍裙的中年男人拎著個垃圾袋走了出來,一抬眸,看到他們倆也愣了一下。 還是任晴先示意她稍等,然后兩步走過去,自然而然地從他手上接過垃圾袋,道:“鳶鳶的朋友要回家了,我送她去門口?!?/br> 男人聞言點點頭,再看向她的視線瞬間無比慈愛,也不知道想起什么,連聲叫他們等一等,自己轉身回了房,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又多了一個紙袋。 “這是小晴的mama從國外帶回來的巧克力,小姑娘第一次來我們沒來得及準備什么東西,不嫌棄的話把這個帶回家跟家人一起吃吧,下次再來玩時讓鳶鳶提前跟叔叔說,叔叔給你們做好吃的。” 對方太過熱情,肖雨兔一時無措。 任晴看著有些無奈,卻伸出另一只手把紙袋也接過來,催促道:“行了,您別嚇著人家。您先回去吧,糖醋排骨聞著要糊了?!?/br> 男人這才一拍腦袋趕忙往屋里走去,末了還不忘再嘮叨一句:“等會兒上來的時候叫鳶鳶過來吃飯!” “知道了?!?/br> 門關了,隔了幾秒,從里面?zhèn)鱽磉b遙的炒菜聲,聽得肖雨兔肚子也有點餓。 “不好意思?!比吻缫猜牭剿亲釉诮?,視線從門那邊收回來,對她說,“走吧,我送你下樓?!?/br> 一到飯點,小區(qū)好像就變得熱鬧了起來,家家戶戶的門后都傳來火熱的炒菜聲,就連空氣中都飄散起食物的香。他們就下個樓的工夫還碰到幾個下班回家的鄰居,任晴笑著一一同他們打招呼寒暄,體貼又周到,教養(yǎng)極好。 那些人一聽說她是駱鳶的朋友,還紛紛招呼她再來玩,肖雨兔也不客氣了,一路“好好好”。 一路走到小區(qū)門口,垃圾已經(jīng)在路上被扔掉,任晴把手上的紙袋遞給她,到這會兒也沒什么好扭捏的,她道過謝便接了過來。 正要走,卻突然被任晴叫住。 “我常聽鳶鳶說,你在學校很照顧她,謝謝你,以后也麻煩你多關照?!?/br> 肖雨兔老臉一紅,忙道:“哪有哪有,不必不必,應該的應該的。” 兩人又商業(yè)互吹了幾句,肖雨兔這才告辭,一邊抬腳往家走,一邊心里卻在想,這人好像真的還不錯,自己果然還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對男A強勢霸道詭計多端的刻板印象果然不可取不可取。 只是剛走沒兩步,身邊突然一陣風刮過,余光之中,好像掠過去一個紅色的幻影。 肖雨兔:“?” 還沒來得及疑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就聽到身后傳來一陣刺耳的剎車聲。 再扭頭,只見一輛紅色跑車斜著停在小區(qū)門口,在路上還留下一道黑色的飄逸痕跡,很是放蕩不羈。 駕駛座上坐著一個女人,一頭黑色的大波浪順滑得像是絲綢一樣,戴著墨鏡,口紅是相當張揚的正紅色,從側面看五官很精致,精致到一時間都無法辨認她的年紀,隱約有點眼熟。 她搭在車窗上,跟任晴說了幾句話,隔得有點遠,她依稀只聽見幾句。 “你突然回來做什么?” “我自己家,我想什么時候回來就什么時候回來,關你個小屁孩什么事?” “……已經(jīng)做好晚飯了,沒你的份。” “哦,那你們兩個小朋友自己在家吃吧,剛好我們大人出去過二人世界?!?/br> “……” 女人的表情因為有墨鏡遮擋她看不清,但是任晴的表情……她可以清楚地分辨出來那是冷漠的面無表情。 他們不知道又說了什么,女人突然轉過頭,朝她看來過來,似乎是嫌隔著墨鏡不夠清楚,只見她染著紅色指甲油的手指一晃,墨鏡被掀開了些,露出一雙極漂亮的貓眼。 看了她幾秒,狡黠一笑。 肖雨兔呼吸都停了一瞬,有被女媧的畢設驚艷到。 然后就遙遙地聽她說了一句:“Omega啊,真可愛,想日?!?/br> ……好輕??! 而且她發(fā)誓!她發(fā)誓她看到任晴額頭上冒出一個漫畫里才能看到的“井”字,還跳了一下。 所幸女人很快便大笑起來,腳踩油門,說著“人家開玩笑的啦”便一腳轟進小區(qū)里,只留下一陣逐漸遠去的引擎聲和銀鈴似的笑聲,像風一樣來了又走了。 “抱歉,那是我媽?!?/br> ……肖雨兔只知道他看起來是真的很抱歉的樣子。 這段友誼一直安穩(wěn)無事地持續(xù)到了她們高中畢業(yè)。要說中途略微有一點小插曲的話,就是秦朝硬是死皮賴臉地加入了她們兩個的小群體。 起初秦朝和駱鳶還互相看對方不順眼來著,肖雨兔也不是不能理解,秦朝那副欠揍的蠢樣,是個人都很難看他順眼。 不過后來不知道為什么,他們兩個莫名其妙就成為了一起看少女漫畫的好朋友。肖雨兔還從任晴那里得知秦朝甚至會跑到駱鳶家里跟她一起打戀愛向文字類游戲,聽得她十分幻滅,并且第無數(shù)次地懷疑秦朝到底是不是A。 當然,任晴跟她說起這事的時候,話里話外暗示她管管的意思很明顯。不過當時正逢駱鳶被他標記,肖雨兔滿心都是自家小白菜還沒長大就被豬拱了的悲愴,因此聽他說完之后就嘴巴一咧,眼神睿智,裝聽不懂。 ……然后沒多久就聽說秦朝在駱鳶家里不小心貓毛過敏,還有點嚴重,在家躺了半個月才好,好了之后就再也不敢去駱鳶家里玩了,至少不敢一個人去,不過這都是后話。 是的,高中還沒畢業(yè),駱鳶就被任晴標記了。 她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直呼自己還是看走了眼,男A果然沒有一個不是人面獸心衣冠禽獸。 不過當她沖到好友家里準備懲惡揚善好好教訓他一頓,順便再對他威脅恐嚇一番叫他這輩子都不敢對鳶鳶不好的時候,最終還是沒能下下去手。 無他,只因敵人太無恥了。 在她去之前任晴就被駱姨——那個時候肖雨兔已經(jīng)跟駱鳶一家人都混得很熟——揍了頓狠的,聽說就連向來溫溫柔柔,從來一句重話沒說過的李叔都沒忍住補了兩拳。她趕到的時候戰(zhàn)局已經(jīng)結束,任晴臉上掛著彩,躺在床上一臉虛弱,仿佛馬上就要不久于人世,手上卻是很實誠地抓著小姑娘的手還不忘吃豆腐。 小姑娘窩在他床邊眼睛都紅了,心疼得不行。 而肖雨兔和駱姨一起站在門邊嘴角直抽,只有小姑娘的爸爸一直在旁邊好聲好氣地哄,“算了,算了”。 ……但是明明都是些皮外傷!再躺一會兒都要痊愈了!裝什么裝! 果然是詭計多端的男A,她以前怎么沒看出來任晴還有這么綠茶的一面呢? 不過木已成舟,看駱鳶也沒有受委屈的樣子,她也只能祝福。 高中畢業(yè)她去了警校,駱鳶去了任晴讀博的大學,兩人都各自繁忙起來,不再有那么多時間混在一起,不過一有空還是會聊天聯(lián)機打游戲。 比較讓她意外的是,秦朝居然跟著她進了警校這件事情。 這傻子明明從小就嚷嚷著要繼承家業(yè),還一直都一副相當以“我的總裁父親”為榮的欠揍樣,以至于畢業(yè)填志愿的時候她壓根沒問,默認他會去普通高校學金融或商管,再不就是出國鍍金。誰承想,居然能在警校報道的時候遇見他。 那天是九月初,秋老虎的勢頭正猛,她一個人拖著大行李箱過來就熱得汗流浹背了,太陽大得她根本沒力氣也被強光晃得不想抬頭。 視野之內(nèi)原本是被曬得蒸騰出熱氣的水泥地,卻突然闖入一雙sao包到不行的粉色球鞋。 她心想著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頭頂卻一陰,難得在酷暑中感到一絲涼。 抬頭,先看到的其實是一只手,不知不覺之間居然也長到那么大了,骨節(jié)分明,還能看清青色的血管,暴露在烈日的陽光中,明顯也被曬到了,覆著層細汗。 卻是握著把傘,陰影全在她身上。 再往上,她看到秦朝別著臉,眼睛故意沒看她,嘴也僵硬地癟著,不知道在置什么氣。 她愣了好一會兒,最后嘴巴張了張,還是沒忍住問:“你的家產(chǎn)呢?” 男生一下就火了,握著傘柄的手都在抖,后槽牙磨了半天,她都以為秦朝要拿傘砸她了,可是最后也沒砸下來。 “肖雨兔!你一個暑假沒跟老子說話,開口第一句問老子家產(chǎn)?!你還是人嗎?” 她“啊”了一聲。 ……說實話,沒想起來自己原來一個暑假沒跟他說話。 好在秦朝向來話多,這回憋狠了,一旦開了個話頭就開始滔滔不絕起來,主要是對她的控訴。 什么“我沒主動跟你說,你就不能來問我嗎?你就一點不關心我要上什么大學我要去哪嗎?” 或者“肖雨兔,我們認識這么多年,你對游戲里的寵物都比對我好!” 抑或是“你不知道我看你跟駱鳶出去玩的朋友圈看得有多痛……這么兩個月,你就沒有想起過我,一次都沒有……” 她最開始還會認真聽兩句,不過也就是兩句,后面便全部熟練地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反正偶爾“嗯”一聲他就能一個人也說得很盡興。 她終于登記完拖著箱子走到宿舍樓下,再往前就是Omega的宿舍,Alpha絕對禁止入內(nèi)的領域。 她腳步一停,示意身旁還在說個沒完的某人可以適可而止了,卻不曾想這次秦朝好像氣得比之前都要瘋,跟她對上視線之后眼神都兇惡起來。 “你就沒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嗎?!” “???”肖雨兔眼睛一斜,比他還兇。 秦朝剛剛兇狠起來的眼神瞬間就慫了,眼尾rou眼可見地從上揚到下垂,最后居然“嗚”了一聲,抬手捂臉,還帶了點哭腔:“你一點都不關心我?!?/br> 肖雨兔……肖雨兔被他一松手便落下來的傘給砸了頭,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忍住沒抬腳踹他。 而男生還在忘情地假哭,引來不少人駐足圍觀,竊竊私語。 肖雨兔額頭的青筋跳了幾跳,最后“呃”了半天,還是只憋出來一句: “……所以你的家產(chǎn)呢?” 秦朝沉默了一會兒,猶豫之下居然覺得這句好像也不是不行,有總比沒有強。于是終于磨磨蹭蹭地把手移開,眼眶居然還真有點紅。 “當、當然讓我弟去管啊,二胎不就是這么用的嗎?” 他說得理直氣壯,細聽之下卻有幾分中氣不足,心虛。 二胎是不是這么用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這話被他弟弟聽到了肯定會想揍他。 肖雨兔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于把人給轟走。臨走之前男生還往她手里塞了串鑰匙,說是在學校附近買的公寓,他爸媽送他的成年禮物。 她心說,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秦朝卻像是預判了她的心聲似的,一邊把鑰匙往她手里塞一邊嘮叨:“我聽說了,我們學校的澡堂經(jīng)常出問題,有的時候出了問題還得橫穿大半個學校去別的澡堂洗澡,你把鑰匙拿著,當然什么時候相去都可以,只是去洗澡也行……” 他說著說著還臉頰帶著脖子整個都燒了起來,看得她直想踹他。 像是怕被她拒絕怕狠了,鑰匙塞進她手里調(diào)頭就跑,一副生怕她追上來還的模樣。 肖雨兔無語凝噎,轉頭收拾東西的時候就把鑰匙扔進了衣柜的角落,沒打算再拿出來。 然后沒想到,當天晚上就被秦朝的一通saocao作搞得她被迫翻箱倒柜讓那把鑰匙重見天日派上用場。 ——因為秦朝在開學第一天的迎新的酒會上就成功把自己灌醉了。 肖雨兔大半夜接到電話趕過去的時候,拳頭都是硬的,趕到店里的時候,那傻子還在往自己嘴里灌酒。 邊灌邊說:“呵,我追了她十幾年,可是她都不愿意正眼看我一眼……” 呵,他還敢“呵”。 那落寞的眼神,悲傷的背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演什么青春疼痛片的男主角。 肖雨兔幾步走過去,揪住他的后衣領就走。 動作太快太狠,秦朝根本沒來得及反抗就被拖到地上,帶翻了好幾把椅子,自己也被衣領勒住,憋得面色通紅。 在場其他的學長學姐連帶著新入學的新生哪見過這陣仗,顫抖著伸出手制止。 “俠女且慢……你、您哪位?” 肖雨兔皮笑rou不笑,也“呵”了一聲:“我,十幾年?!?/br> 然后就把人拖走了。 她跟這個小少爺?shù)哪蹙?,真是從幼兒園的時候,她爸爸某次出任務時順手把他從一條汪汪叫著追他跑的小狗“嘴下”救出來時就結下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哪根筋抽風,明明也沒被狗咬到,卻還像是狂犬病發(fā)作似的,硬是追著她跑了十幾年。 小的時候她一心想要當一個漫畫主角一樣的大英雄,且堅定地以為自己性別分化時會成為Alpha,所以根本沒往別的方向想,只以為他是想當自己的小弟。 后來性別分化,再加上親眼目睹駱鳶和任晴膩膩歪歪這么多年,她雖然不情愿,但是也猜到了他的心思。 畢竟少年人熾熱又坦誠的感情,恨不得把一顆心剖開了送給她,她想不知道也不行。 只是昔日她眼中純粹的,狗子似的搖著尾巴跟在自己身后轉的小弟,如今卻因為你A我O的性別之分便想翻身農(nóng)奴把歌唱……屬實是越看越欠揍,雖然有點殘忍,但是她實在很難給他擺出什么好臉色看。 男生個子比她高很多,她費了點力氣才終于讓他好好躺在床上。 中途他還醒過一次,借著酒瘋就要粘過來占便宜,被她木著臉一拳頭砸暈,總算是停歇了。 肖雨兔心累地坐在床邊,眼見著時針劃過12點,學校有門禁回不去了,沒想到自己大學第一天就能被這貨害得夜不歸宿,有一瞬間真的想去衛(wèi)生間接盆涼水把他澆醒,再按在地上狠狠地揍一頓。 不過看著秦朝閉著眼睛勉強算是安詳?shù)乃?,手癢了好一會兒,最后還是忍住了。 秦朝睡著了就比醒著時看起來乖很多,或者說,只要閉上嘴,就還是能有幾分人模狗樣。他是單眼皮,第一眼看會有一點兇的長相,只是每次被她一瞪就會瞬間認慫,因此那雙兇巴巴的眼睛就沒怎么派上過用場。 他的頭發(fā)因為要入警校而剪得很短,似乎他自己也還沒習慣,睡著了也會覺得扎,一直拿手撓個不停。 肖雨兔看了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然后驚覺自己真是有病。 她大晚上的被折騰得睡不了覺,沒揍他就算人道主義關懷了,現(xiàn)在居然還坐在這里看傻子抓頭發(fā)。 她在心底直呼不好不好,連忙起身準備去沙發(fā)上將就一晚,臨到頭又腳一拐進了廚房。 算了,算了……還是給他煮點醒酒湯吧。免得他明天早上起來鬼哭狼嚎的,又吵得她腦仁疼。 鍋里的水咕嚕咕嚕地開始冒泡,她努力把大腦放空,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可是寂靜的夜中,突然伸出一雙手臂,一把將她箍進懷里。 是的,箍,她腦子里只能想出這一個詞,因為身后的人力氣大得像是要把她勒死。 肖雨兔嚇了一跳,剛剛一走神被人近身都沒發(fā)現(xiàn),被抓住時寒毛都要豎起來,差點就要應激把老爹教她的那套反擒拿技巧使出來,還是鼻尖嗅到一股醉酒的玫瑰花味,才松了一口氣。 她還沒來得及兇他,倒是身后的男生先嚎了一聲,眼看著兩行清淚就滑落下來,居然哭了。 他嗓門還賊大,嚎道:“老婆!” …… ……啥玩意兒? 他哭得痛徹心扉,就像依萍從橋上跳河那天一樣,痛得仿佛失去過什么。 肖雨兔都驚了,一時間被他抱著都忘了反抗,心想是不是自己剛剛下手太狠把這傻子給真的揍成傻子了。 然后就聽他說:“我好虧啊……我一覺醒來腦袋好痛,仔細一想居然想不起來我們結婚以來的記憶了……” “……” 拳頭捏了又捏,忍了又忍,她還是沒忍住。 一拳頭下去,他還是繼續(xù)睡著吧。 肖雨兔看著自己泛紅的指關節(jié),悠悠嘆了口氣。 唉,為什么她的Alpha是這樣一個傻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