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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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秋分二候 二公主:我旁邊坐了個人我知道,但那人我不認識???我還在納悶,他是哪國的皇親怎么會坐到我身旁呢! 高悅:?。。?/br> 可是他不是也穿得高山國的服飾嗎? 服飾只是相似,許多細節(jié)是不一樣的。二公主有些著急了,因為憑她的腦瓜兒,已經(jīng)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以及由此引申而出她那個傻三弟很可能安危不保,那是她的親兄弟,她怎么可能不著急?! 咸鉤卷卷倒是還沒有想那么遠,她在高悅和二公主之間來回看了看,還在央求高悅:高畢焰這件事,萬望您能出手相助??!我三皇兄那個人從小就愛闖禍,可人不壞,這次他可能也只是玩兒心太重,一時冒犯了大周!我想他一定不是故意的! 二公主卻拉了咸鉤卷卷一下,道:先別說了,這事沒那么簡單。她說完就看向高悅,臉上又急又憂,曾經(jīng)那么硬氣的姑娘,這一刻,好似隨時都能哭出來。 這件事確實不簡單。高悅說完就站起身來,邊往外走邊對那兩人道:我?guī)銈內(nèi)ヒ姳菹掳桑@件事我不能擅自做主。 咸鉤卷卷一聽要見大周皇帝,就莫名其妙打冷顫,人才走出書房,剛進院子里,冷顫已經(jīng)不足以表達她內(nèi)心的抗拒,直接打上了冷嗝 高悅: 二公主: 他們兩人回身看著卷卷,均是一臉無語凝噎。 二公主甚至有些后悔,當初沒有更堅決一點兒跟她母后要求,替卷卷嫁過來得了,如今見她這樣兒,回到高山國后,自己也難免日日揪心,這可真是太折磨人了。 小幸子,高悅喊了一聲,拿一盅熱茶來給咸鉤容媛吧。 咸鉤卷卷喝熱水的時候,高悅站在一旁忍不住囑咐了一句:你不用緊張,在我身后跟著就行了。 咸鉤卷卷捧著茶連連點頭,高悅在一旁看著,只覺這個小丫頭大眼忽閃的樣子就像一只乖得不能再乖的小柯基,唉,也難怪二公主這么疼她。就連高悅都覺得,這會兒她乖巧聽話的樣子有那么點萌。 在去極陽殿的路上,高悅小聲詢問二公主:下晌宴會時,那個坐你身旁的男子有沒有和你說什么? 二公主搖了搖頭,道:他什么也沒說。突然想起什么,忙又補充道:對了,你和陛下有一段時間不是一同去更衣了嗎?你們走后不久,他也就走了,之后我就再沒見到他。倒是,后來陛下回來了,我就看見百羽尚人的那位族姐緊隨陛下身后進了殿,她沒有參加晉封典,卻在這時露面,我們當時很多人都以為,是陛下特意招她進宮來的呢。她邊說邊小心觀察高悅的臉色,見高悅除了沉思,臉上看不出別的情緒,才又大了些膽子繼續(xù)道:這個,有個事你聽了可不要生氣? 高悅:嗯? 就是,之前我們和其他三番的親眷一同聚過幾次,私下里很多人都覺得那位百羽尚人和你長得有些相似,但我和卷卷都覺得單論五官的話他那個jiejie其實長得更像你。 我到,沒這種感覺。高悅道。 二公主便只點了點頭,猶豫了一會兒才又道:那位jiejie就連身上帶的荷包都是百合味兒的,是否東施效顰不便評價,不過他們私下從未掩蓋過想要爭寵的意圖。 哦。 二公主還等著高悅的下文,然后,就沒有下文了。她不免詫異地向高悅望去,就見高悅不知想什么,好似又走神了這還真是,該說他太自信還是不上心啊? 此時,高悅正根據(jù)二公主提供的有限信息,推斷那個三皇子的替身入宮之后的去向。 至于后宮的嬪妃們想要爭寵什么的,在高悅看來就是正常現(xiàn)象,除非是被迫入宮,而在入宮前又心有所屬的人,進宮后不會對周斐琦這樣年輕有為的帝王動心。其余人,在見過這位大周第一美男子之后,心動、想嫁、愛上他,都是很正常的現(xiàn)象啊,嬪妃中有這樣想法的人就更正常了,畢竟嫁都嫁了,宮都入了,還不準人喜歡、愛慕,那也太逆人性了吧? 不過,別人喜歡周斐琦也好,愛周斐琦也罷,那都是別人的事,每個人都有選擇愛情的權(quán)利,高悅不會吃飽了撐的閑著沒事兒去管這些,那是自尋煩惱! 他在意的從來都只是周斐琦而已,他們倆人的感情經(jīng)歷了這么久那么多次的轉(zhuǎn)折考驗,如今兩人依舊只屬于彼此,難道還不足以說明這份愛足夠純粹、堅定、強大嗎? 只要周斐琦不會被人傷害、欺騙、背叛,高悅可以無視一切,永遠堅定地站在周斐琦身邊,與他并肩面對一切!如今他們兩個有了共同的奮斗目標,為了這共同的理想早日實現(xiàn),高悅很忙,哪兒有那個米國時間去在意不相干的人怎么想?除非,那些人爭寵要來害他,否則他的理智就會提醒他,那些都可以一概無視。 二公主猜不透高悅的心思,只是覺得越來越看不懂這個人。 極陽殿,當胡、張兩位公公看到高畢焰的身影出現(xiàn)在大門口的那一刻,互相之間飛快看了一眼,均在對方眼中看見了了然的笑意就說嘛,這宮里哪兒有真把皇上往外推的妃子?看,這才過了幾個時辰,撐不住了吧? 咦,不對啊,高畢焰來找皇上,怎么還帶著咸鉤容媛啊?他難道不是來找陛下重溫舊好的?還是說,今晚又出了什么大事? 思及此,胡公公連忙上前詢問,高悅道:勞煩公公通稟,就說我?guī)е蹄^容媛來求見陛下了。 什么鬼?還真是帶咸鉤容媛來見陛下的?胡公公內(nèi)心一串問號,卻也不好問,連忙進了大殿。 高悅在門口也就站了幾息,便聽見一個聲音自殿里傳來,那人喊了一聲悅悅同時大門被人拉開,皇帝陛下竟然親自出來了! 估計是皇帝出來的太突然,高悅明顯聽見他身后的咸鉤卷卷又開始打嗝了 唉,關(guān)鍵時刻這鏈子掉得跟赫連野可以組一對反義詞了。 眾人參拜皇帝,周斐琦一句免禮話音才落,就把高悅拉進了懷里,外面露重,快進來吧。 二公主此刻看著皇帝擁著高畢焰的背影,忽然有些明白高畢焰為何會對嬪妃們爭寵這個話題無動于衷了。 高悅邁進大殿,就見門口兩側(cè)分別立著李景和梁霄,有些驚訝地問周斐琦:我是不是打擾陛下了? 沒有,你來得正好。周斐琦面不改色地道,仿佛到了這時才看到高山國的兩位女子,說:是為高山國的三皇子嗎? 嗯,高悅心想看來李景和梁霄多半也是為此事而來,便道:咸鉤容媛及其皇姐救兄心切,望陛下能夠通融。 周斐琦看向那兩位女子,道:三皇子,無恙。你二人大可以安心,只是若要相見還需再等些時日,今日,夜已深了,你們先回去吧。 咸鉤卷卷還想說什么,被二公主拉住了,兩人連忙向周斐琦行禮,退了出去,前后沒超過五分鐘。 這種情景,胡、張、梁早就見怪不怪,李景卻是第一次見,心中震撼之余,忽然想起上次他meimei那句話后宮生活并不辛苦,只不過蹉跎年華罷了。 確實是蹉跎年華,因為皇帝陛下明顯對除高悅之外的人毫無興趣,好似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最是無情帝王家,可這個看起來冷血無情的帝王此刻望著那個人的眼眸中卻明明愛意滿滿,好似隨著都能溢出眼眶 這也并非就是好事呀! 李景垂下眼眸,忍不住又cao起了閑心。 梁霄見皇帝獨留下了高悅,已猜到了用意,但想到今日景陽宮的情形,不免提醒道:陛下,今日喬良人薨逝,禮部尚書喬大人昏倒,據(jù)說至今還臥病在榻,尚書之位不可或缺,還望陛下早做打算,且良人后事也需有人主持才行。 嗯,周斐琦停下腳步,沖外喊了句,胡公公你來。 胡公公就在門外,聞言,立刻跑了進去,就聽皇帝道:替朕擬一道詔書,喬大人病假期間,禮部尚書一職暫由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葛旺代掌,著禮部其余人等傾力相輔,務(wù)必保證大朝貢期間不出差錯,另外喬良人的后事,就由你和張公公一同協(xié)助禮部cao辦了吧。 胡公公連忙領(lǐng)旨謝恩,張公公站在門外也連忙跟著跪了下去,他可是聽得真切,剛才陛下也點了他的名呢。給嬪妃cao辦后事,這里面學問很大,可肥可瘦,張公公心里明白皇上還是很信任他和老胡的。 之后兩人囑咐了小乙子等人好生伺候陛下,便忙著傳旨的去傳旨,主持后事的去主持后事。大殿里的幾人也再度回到書房。高悅進門沒走兩步踩到了一顆小石頭,硌硌得,低頭一看,竟然是一枚棋子 高悅:? 他彎腰撿起,疑惑地看向周斐琦,就見皇帝陛下面不改色地將那枚棋子從他的指尖摘走,轉(zhuǎn)臉就扔給了梁霄,道:收拾一下。 高悅視線追著梁霄,這才發(fā)現(xiàn),窗畔的棋盤上有一下到一半的棋局,只不過,此時局已亂,棋子散滿地面,看樣子好似是有什么人輸不起悔棋了,實際上那只不過是帝王剛才聽說他來了,情急之下,一時失察,走得太快,袍袖掃到了棋局 周斐琦攬住高悅肩頭,帶著他往前走,道:不用管這些,你來得正是時候,我們正在商量大朝貢期間的布局之事,你也來聽聽吧。 書房里,周斐琦落在主位,高悅坐他身側(cè),李景、梁霄坐在了書案對面。案上擺著一套筆墨紙硯,周斐琦卻并未動筆,而是說道:眼下的情形有些復(fù)雜,今日鎮(zhèn)東將軍于御馬場抓蟲師及相關(guān)人員,里面有一人是高山國的三皇子,這人自己聲稱他有替身混進了皇宮,目前已審出那替身來自東屬番國,這次來貢的番國東邊有三,分別是高麗、千島和羅什。這位三皇子恐怕也是受人脅迫,口吐真言立即斃命!還有 周斐琦見高悅聽到這里整個人都震了一下,猜到他應(yīng)是想到了什么,立刻話鋒一轉(zhuǎn)詢問道:怎么,你是有頭緒了? 高悅道:你們還記得原檔籍所掌事陳公公嗎? 梁霄和周斐琦立即恍然,道:你是說,他中了蠱蟲? 高悅點頭,一臉憂肅,道:七、八成。蠱蟲案,自沽城到后宮深受其害的人中,大多都不能說實話,說了就是當場斃命的下場,這個三皇子也很可能被人下了蠱,受其所控。說到這兒,高悅想,喬環(huán)難道也被什么人下了蠱嗎?否則,以他的脾氣總有更圓滑的手段可以處理這個問題 我有個疑問,高悅視線掃過面前的三人,道:如果,有蟲師被人下了蠱,他還能cao控蟲兵嗎? 這個問題,眼前的三人都無法為他解答,周斐琦便著人去請子弦道長來。等人的期間,他問高悅:為什么問這個? 高悅搖了搖頭,道:只是突然想到了這樣一個細節(jié)。 李景在一旁聽他們說了半天,這會兒突然開口,道:不然。因下官今日正好抓到了一個蟲師,當時他正在御馬場的梁上畫蟲陣,朱砂硯里裝得就是鮮血,只不過,后來赤云觀的道長們驗過了,那些鮮血不是他本人的 你說什么?!! 聞言,高悅突然從椅子里站了起來,一副馬上要撲過來薅李景衣領(lǐng)的架勢,這模樣驚呆了旁邊的三位帥哥! 然而,高悅馬上又調(diào)整了情緒,深吸一口氣坐了回去,盡量平和地道:請鎮(zhèn)東將軍詳述。這期間,他沒有看周斐琦,但他知道,周斐琦一直盯著他,目不轉(zhuǎn)睛。 李景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梁霄,見這兩人都望著高悅皺眉擔憂,只好將今日抓那蟲師的經(jīng)過詳細說了一遍,期間還講了一下,他和卞易是如何推斷出蟲師藏在御馬場的,這便又涉及到了那個三角形的區(qū)域,以及區(qū)域內(nèi)和區(qū)域外因守備營空、忙而可能引發(fā)的一系列隱患 高悅聽著李景娓娓道來,眼眶已疼得有些發(fā)熱 那些血,是喬環(huán)的?。。?/br> 那是喬環(huán)的血?。。?/br> 事情的真相進一步清晰,高悅的心也比之前更加沉重?。?! 喬環(huán)練習了cao控赤蛛,這一點毋庸置疑。高悅甚至親眼所見,喬環(huán)院子里那兩盆紅茉莉上全部都布滿了赤蛛,那個數(shù)量足夠布滿那面皇家祠堂的匾額,他既然可以cao控那些數(shù)量,那么以他的性格和對高悅脾氣的了解,甚至出于他自身的既得利益他都不會真心去阻止晉封大典的進行在高悅揮趕匾上赤蛛時,喬環(huán)一定會像那次在小院子里一樣讓那些赤蛛逃跑,避讓,不會真傻到與赤云道長的罡氣對抗。 可當時,高悅拍上匾額時,那些赤蛛?yún)s沒有動,為什么? 因此,cao控它們的蟲師正在被迫接收更多蟲兵的接觸有另一位蟲師,正在用喬環(huán)的血為媒介,以喬環(huán)這個人為餌,誘惑不計其數(shù)的赤蛛前來,他將喬環(huán)當成一具傀儡,隔著他cao控著那些大隊大隊的蟲兵弒咬百姓。蟲兵一瞬間數(shù)量得激增,才是致使喬環(huán)吐血的真正原因?。?! 而將那個蟲陣畫在御馬場,其真正的用意恐怕 等等! 高悅突然再次起身,這次卻是拿起毛筆在紙上寫下了幾個字 御馬場,草料房,蟲陣,人血,火!筆尖頓了下,又將火劃掉,該成了煙! 他寫完后,再次跌進了椅子里,而李景的聲音也在看清這幾個字時戛然而止! 梁霄甚至低呼了一聲,盯著那張紙,怒目圓睜。 只有周斐琦從始至終只施舍給了那紙一眼,他的目光始終放在高悅身上。也正因此,他早已看出,高悅似乎正一個人肩負著某種沉重的壓力。 其實,從今天高悅說想自己一個人待會兒時,周斐琦就知道,高悅有些事情瞞著他,只不過,他那時以為那是高悅一個人的秘密,如今看來,并不是秘密那么簡單,否則高悅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沉重得好似隨時都會被壓倒,到底是什么事情,他非要自己去扛?! 高悅的精神狀態(tài)實在糟糕,周斐琦便抓住了他的手,緊緊地握進掌心。他什么也沒有說,只將自己的溫度通過高悅冰涼的指尖源源不斷地傳遞過去,高悅深吸了一口氣后,人就平靜了下來。他終于,向周斐琦看了過來,這次眼底的波濤不再如剛剛那樣洶涌。 周斐琦又緊了下抓著他手的力度,才道:你想到了什么都可以跟朕說,不要一個人藏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