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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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見高悅竟然沖他翻了個白眼,恍惚間好似時光倒流,他們倆又回到了年少親密的時候。 高悅哪里管他怎么想,彎腰撿壺,沒想到李景也同時彎腰要幫他拾起水壺,這下可好,兩個一點默契也沒有的人,同時去拾一把水壺,站得又近,咚一聲,腦門撞到了一起,高悅甚至被李景撞得后退了好幾步才站穩(wěn)。 他身后就是花架,這一退,就像骨牌似得,靠到了花架上,那架子翻倒,又砸到了另一個架子,一時間整間偏殿好似地震,動靜大到不可思議! 主殿里,太后和皇帝早已針尖對麥芒,子嗣這個問題在兩人之間橫沉已久,今日終于引爆了太后一腔怒火 你以為哀家愿意日日這樣念叨你?!你若是有周家先祖一半覺悟,哀家現(xiàn)在早已兒孫繞膝盡享天倫!哀家把你養(yǎng)大,自認(rèn)對你盡心盡力,你小的時候哪次生病不是哀家守著你?!哀家對你視如己出,你就是這么孝順哀家的?!琦兒,你但凡有一點兒孝心,今日就不該看著哀家這般焦急無動于衷!這后宮三千,難道就沒有一個能入得了你眼的?!再說,皇家子嗣乃是國事,你若是讓周家絕了后,你是對得起列祖列宗,還是對得起這江山天下?!!周斐琦 哐當(dāng)!哐當(dāng)! 隔壁偏殿傳來數(shù)聲巨響。 周斐琦起身,恭敬地向太后行了一禮,于陣陣巨響中,張嘴說了句什么,便大步向外走去。在他身后,太后跌坐進(jìn)椅子里,愣了片刻,突然色厲內(nèi)荏,盛怒之下,抖手指著他的背影,大喊:那你倒是生啊?。。?/br> 朕的子嗣,若非他生,便讓周家絕后好了! 玉竹邊為太后順背,邊望著皇帝走遠(yuǎn)的背影,心中震驚,想著這個他是指高畢焰嗎 隔壁偏殿。 高悅被李景撞到了花架上,花架倒了,又壓倒了另一個花架,無數(shù)花盆頃刻落下,稀里嘩啦地碎了一地,滿地狼藉間,高悅也摔倒在地,一個花盆眼看就要落到他頭上,李景不及多想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扯,扯得高悅向前飛撲,這才躲過那當(dāng)頭一盆 偏殿門外,周斐琦收回邁進(jìn)殿門的那只腳,雙手?jǐn)n于袖內(nèi),無聲地看著那兩個抱在一起的人 印象中,這樣的畫面自十年就在不斷出現(xiàn),那時候悅兒才進(jìn)宮,他第一眼見到他便一瞬間熱紅了眼眶,大概是從未想過自己還能在這個世界看到這個人,最開始的那段日子他夜夜做夢,夢境里全是他們小學(xué)時的場景,夢醒之后再見悅兒,很長一段時間都分不清,直到有一次他看到李景把高悅欺負(fù)哭了,才突然發(fā)現(xiàn)那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就像是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和他。 那時候周斐琦就想,在那個世界我已經(jīng)死了,我的靈魂飄到了這里,遇到的自己不是自己,他也不是他。但能看著那樣的兩個人在一起,某種意義上來說好似也是一種慰藉。 然而,事與愿違,只因李景終究也只是李景罷了,他負(fù)了他,自己又怎能袖手旁觀無動于衷呢? 接他進(jìn)宮之前,周斐琦對自己說有你在的那個世界,我已無法再愛你;沒有你的這個世界,我也不會愛別人。長得再像也不是你,但因為像你,我愿意養(yǎng)他護(hù)他給狼狽的他提供一個歸宿,只因我看不得這樣像你的他落魄無依。 盡管這對我是殘忍至極。 可是,這原本就想得明明白白的事情,卻在今年夏至那天起變了味道。最起碼,此刻周斐琦看著花房里的兩個人再沒有當(dāng)初那種懷念過去的慰籍之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久違多年的沸騰醋意,而這個反應(yīng)意味著什么,簡直不言而喻?。?! 周斐琦雙手抓著另一邊的手腕,不過片刻龍袍的袖口便見了紅。 殿內(nèi),高悅站穩(wěn)后連忙推開了李景,氣惱道:你看看你干得好事?一會兒我可怎么跟太后交代?。坷顚④?,請你別在這兒幫倒忙了,趕快出去吧!說完一個眼神兒也不再給李景,轉(zhuǎn)身收拾起來。 李景抬手本要幫忙,但高悅渾身爆發(fā)出的冷氣拒絕意味強烈,帶著顯而易見的嫌棄,令他無地自容。他站了片刻,再次抬手想要拉高悅,眼角余光突然感到一股凜冽視線,連忙回頭一看,當(dāng)即嚇出了一身冷汗,一句陛下還沒出口,那人卻已轉(zhuǎn)身走了。 李景連忙追了出去,他不是傻瓜,看得出帝王盛怒。 偏殿的花房鬧出這么大動靜,李公公帶人早就等在了門外,若非剛才陛下在這兒他早就沖進(jìn)來了。此時,陛下和李將軍都走了,他們忙進(jìn)來幫高悅收拾。 高畢焰,這是怎么回事喲?李公公看著滿地名貴的花朵,滿臉心疼。 我摔了一下,不小心撞翻了。高悅也是懂花人,今日做了摧花手難免也憋屈,不過,我稍后會到太后面前請罪,李公公咱們先快把這些收拾起來吧。若有空花盆先都拿來,重新栽種,還能拯救。 好好,奴才這就去安排。 眾人緊急救花,一時間忙得腰都抬不起來。高悅也顧不上白袍子臟不臟了,直接下手抓起了泥土。 李景一路追著周斐琦出了永壽宮,此時還在大選期,官道上盡是宮人往來頻繁的身影,李景卻顧不上太多,也不敢再耽擱,邊走邊向周斐琦解釋,道:陛下聽臣一言,剛剛花架倒下,臣見一花盆差點砸到畢焰君,這才出手 不必多言。 周斐琦腳步未停,直到進(jìn)了御花園,來到冷心湖畔,才堪堪停住腳步。走了這一路,理智漸漸壓住了怒氣,他這才轉(zhuǎn)身面向李景,那雙眼卻神情如刀,視線落在李景身上,帶著刮骨之勢。 而李景這會兒卻心中存了些不可言說的微詞。 君臣靜默。 片刻后,李景道:陛下,子嗣實乃國事,望陛下以國事為重。 所以,你當(dāng)初求娶梁家哥兒,只是為了李家的子嗣? 李景一驚,他勸皇帝解決子嗣問題是因為知道太后正在為此事頭疼,卻沒想到皇帝竟然會提當(dāng)年那件事。這些年來,這件事其實可以算是扎在他們君臣之間的一根小刺,如今這根刺早在高悅沽城之行時不攻自破,李景得知真相,一切都是因為當(dāng)年自己蠢,可越是清楚了真相,內(nèi)心的懊悔和嫉妒便越發(fā)不好控制 不是。 李景說完低頭,再抬起時,臉上多了一層慘淡的笑意,他說:陛下,有個人在我心中如月皎皎,偏偏若仙,卻因我一時愚昧注定今生無緣。如今他心里有了人,卻身陷金絲籠,眼看著他日漸消瘦,我只想對金絲籠的主人說一句心里話,若不愛他,不如放他走吧! 聞言,周斐琦眸光冷凜,眼角微瞇,道:金絲籠? 陛下,臣無意冒犯。李景忙又行禮。 呵,周斐琦這一聲冷笑,帶出無言無盡的嘲諷,你怎知他心中有了誰?!就說是金絲籠! 李景聽后,望著皇帝的目光漸漸染上了一層同命相連的憐憫,他嘆息一聲,道:陛下,那日沽城初遇高畢焰,臣曾被他暴打一頓,后來臣才得知,他把臣認(rèn)成了別人,那個人叫陳謙,臣想那人應(yīng)是如今他心里的人吧,所 李景之后又說了什么,周斐琦完全沒有聽見,他此刻腦袋里就只有一句話 他把臣認(rèn)成了別人,那個人叫陳謙 那個人叫陳謙 陳謙 還有什么是需要驗證的?! 還有誰會把李景認(rèn)成陳謙?! 這一刻,周斐琦只覺得自己特么就是個傻x!??! 李景勸諫的話才說了一半,視野內(nèi)再無皇帝,只剩一角帶血的衣袂翻飛而過,他不過轉(zhuǎn)頭間,那角衣袂已帶著凌厲之氣,飛馳在了三丈之外! 李景愣愣地看著皇帝飛奔于皇宮的身影,第一切實感受到了陛下深厚的內(nèi)力。若非眼前這一幕,他幾乎要忘了,周斐琦年少時也曾和他一起學(xué)過武藝。 大周的嘉懿帝,自登基以來一直是矜貴優(yōu)雅的,他的禮儀從未有過一絲紕漏,不論是在皇宮里還是在皇宮外不要說奔跑,他連疾走的時候都沒有,他就像是從容睿智的象征,令所有見過他的人不得不拜服在他的風(fēng)儀之下。 然而,今日,就在皇宮之中,這位嘉懿帝卻像只脫韁之馬瘋了一樣地在疾跑,宮人們從未見過這樣的皇帝紛紛嚇得退避三舍,皇帝所過之處人人跪地行禮形色恐慌。 相比之下,那句以往一項不帶絲毫感情的平身都在此時此刻顯得無比仁慈,而今日的皇帝不知在著急什么竟是連這一點仁慈都顧不上施舍。宮人們跪在地上,望著皇帝遠(yuǎn)去的身影,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皇帝此時橫沖直撞,雙眼赤紅,袍袖帶血,形容怎是一個怖字可說。 此時,永壽宮的偏殿里,高悅抬起袖子擦了把額頭的汗,他一手扶著□□一手?jǐn)n著泥土,正蹲在地上按壓。他心中想著,花朵本無罪,有錯得只是莽撞的人。一會兒還要去向太后請個罪,不過偏殿鬧出了這么大動靜,她都沒過來看一眼,看來主殿那邊應(yīng)是也出了什么事情吧唉,這后宮里,就沒有一天輕松的日子 一屋子的人正忙得不可開交,院子里突然傳來李公公的呼喊聲:陛下您這是怎么了?啊!哎喲! 高悅皺眉回頭,透過敞開的殿門,正好看到周斐琦一腳踢開了擋在他身邊的李公公,李公公手里還抱著個花盆,此刻也是連人帶盆全都撲了,皇帝踏過那一地碎瓷片,氣息凌亂,鬢發(fā)飛揚,雙眼赤紅眼神兇狠地出現(xiàn)在偏殿門口。他盯著高悅,一步一步走進(jìn)了殿來! 高悅:? 你 他才剛站起身,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眼前虛影一晃,整個人就被一股大力拉了過去,緊接著他再也無法說話了! 高悅震驚地瞪大眼,他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應(yīng),嘴也再不是他的了! 周斐琦抱住高悅的那一刻,只覺得這些年來一直被壓制的情感如高漲的海浪一發(fā)不可收拾,它們叫囂著洶涌噴騰,這一刻,理智是什么?誰知道呢!禮儀規(guī)矩是什么?去他嗎的! 他什么都不管了,什么都不要了,他就要眼前這個人,他就要他??! 瘋狂的親吻如野獸啃噬骨髓般,嚇到了高悅,也嚇得一屋子的宮人集體僵愣了數(shù)秒。直到有個花盆自一個呆愣的小宮女手里再次跌落,那嘩啦一陣脆響,終于驚醒了沉溺海潮中的帝王! 帝王紅著眼睛,冷冷掃了一眼,下一刻,他終于松開了已被親到眩暈的高悅,卻不待他發(fā)問,便抄起他的膝彎一把將人抱了起來,抱著人大步往外走。高悅抓著龍袍,手心的泥土染黑了龍袍的繡紋。周斐琦抱著高悅,手腕鮮血染紅了高悅白袍的百合花。 然而,此刻皇帝又哪里顧得上這些,他抱著人,又低下頭,再次咬住了他的嘴唇! 高悅:!??! 想吐!?。?/br> 似乎是感受到了高悅的抗拒,繁忙的帝王終于肯在吸食的間隙說了句哥,別怕,是我,小謙。 那一瞬間,高悅的眼眶頃刻紅了,他只眨眼之間,熱淚便順著眼角流了下來,與此同時,拳頭如雨點般噼里啪啦砸到周斐琦的肩頭,周斐琦卻像是餓了幾個世紀(jì)的獨狼,任憑高悅怎么捶打,他只叼著自己的口糧再不撒嘴! 皇帝瘋跑在后宮中掀起的波濤還未平息,皇帝抱著高畢焰親了一路的炸彈再度落下,所引起的轟動根本不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可以形容!??! 后宮是旱災(zāi)嚴(yán)重到地核都在龜裂的重災(zāi)區(qū),從未得到也未見過皇帝和人親熱的眾嬪妃們,在聽到第二個消息時,不知有多少人直接摔了手邊器物,甚至有人氣得直接暈了過去。 而這些事情,不論是對之前的周斐琦還是現(xiàn)在的周斐琦都是微不足道的消息,他此刻眼里只有他的高哥哥,那愛兩輩子,卻只比他大三天的男人! 極陽殿的湯池,每逢有嬪妃侍寢的日子,都會放太醫(yī)們專門研制的湯汁,這些年來,從未派上用場,但今天卻立了首功! 高悅被周斐琦從湯池里抱出來時已經(jīng)哭得眼角泛紅。難得周斐琦手下留情他現(xiàn)在還算清醒,他記得進(jìn)湯池的時候太陽明明只偏西一點,可此刻已隱到了西山之后。 這湯池的水很不對勁,他上次領(lǐng)教過一次,當(dāng)時出來的快沒這么明顯,今天卻在里面待了整整一下午,此刻只覺得渾身骨頭都要碎了,怎會這樣?這水里到底都放了什么?! 高悅想說話,嘴卻還被周斐琦霸占著,他認(rèn)命地閉上眼,最后只發(fā)出了幾聲意義不明的嗚嗚 太陽漸漸的沉沒,夜晚終于來了。 極陽殿里大門緊閉,張公公和胡公公一左一右恪盡職守地守在門外,盡管窗門都關(guān)得好好的,可有些聲音卻好似無孔不入般,逮著縫隙就往外鉆 你給我適可而止我有話問你 再等等,一會兒就好! 你給我停啊啊啊 我停不下來! 嗚嗚! 我好想你! 不行! 好哥哥,就一回,你再疼我一回,好不好! 你給我滾!啊! 真的太美了 疼 哥 張公公和胡公公本來覺得到了子時怎么也該叫他們進(jìn)去了,然而真到了子時的時候,除了高畢焰的聲音由嘹亮變?yōu)樯硢?,里面好像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 兩人想著陛下龍精虎猛,實乃大周之幸。 那么再過一個時辰,應(yīng)該叫他們了。 然而,一個時辰之后,高畢焰的聲音已經(jīng)只剩輕輕啜泣,皇帝陛下卻還沒有叫他們進(jìn)去伺候的意思。 胡公公年紀(jì)有些大了,他對張公公道:看這樣子,恐怕要到后半夜了,咱們兩個也輪守吧,你若困了可先去睡會兒! 張公公道:還是您先去睡會兒吧,我在這兒守著,陛下若是有吩咐,我再叫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