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刺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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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珣再將身子朝他貼緊了些,“肖凡說,你已經(jīng)讓他買機(jī)票去接我了,這就夠了,程先生你身不由己,我比誰都清楚?!?/br> “見過肖凡了?” “嗯,他去過北襄,他過得不錯。” “那就好?!?/br> “程先生,”章珣抬起頭,看到他的下巴和嘴唇,跟他說,“我明天得回北襄了?!?/br> “嗯,我送你。” “那我們先把藥吃了好不好?” 程澍聽后,收回手捏了捏他的臉,“我吃過了。” 第64章 體面 章珣覺得自己是不體面的,或許程澍也在這么想。 不體面的兩個人,不體面的在一起,這讓章珣聯(lián)想不到‘愛情’,他只能想到,他和程澍的感情像這世界上所有感情的殘羹剩飯,只有他們二人饑不擇食的拿來填補(bǔ)身體里的空虛。 章珣貼著程澍的身體,讓他的體溫包裹著自己。 程澍也沒睡,他知道自己還硬著,不過今晚他不想跟章珣zuoai,不想為了讓他證明自己而跟他做下去。 章珣是中午的航班,到北襄可以直接去酒店,梅可一早接到他的電話便帶了程澍的衣物來。 等程澍洗澡換衣服的工夫,章珣問了她關(guān)于程澍的療愈情況,梅可還是跟三年前一樣,對他客氣有加,“進(jìn)展不太顯著,你走之后,他其實更嚴(yán)重了些?!?/br> “那,還有痊愈的可能嗎?” 梅可和章珣一起站在窗邊,聞此,搖了搖頭,“as 痊愈的幾率很小,即使痊愈,愈后復(fù)發(fā)率也高?!?/br> 章珣沒接話,這讓梅可把視線從窗外挪到了他側(cè)臉上,“章珣,你知道程澍為什么一直這么被動嗎?” 章珣也看向她,眼底滿是等待答案的神情。 梅可說,“程澍母親車禍后,他父親買了雙 *,想等自己百年后與他母親葬在一起,這件事是程澍除你之外的另一個心結(jié)?!?/br> “心,心結(jié)?” 梅可嘆氣,重新面向窗外,“他父親脾氣古怪,據(jù)我所知,他母親受了很多年的冷暴力,但她很樂觀,把三個孩子撫養(yǎng)長大,” 頓了頓,接著說,“程澍恨他父親,他母親走后,他一直想要把墓遷走,三年前,你去卡薩的那段時間,程伯伯突然答應(yīng)了他遷墓的事,可后來你離開臨海,程澍又出了車禍,集團(tuán)里的擔(dān)子壓在他肩上,這件事便拖到了今年,也就是前陣子,我們做好了一切的準(zhǔn)備工作,可是開墓后,墓卻是空的?!?/br> 車禍…… 空墓…… 這些詞語放在一起,章珣久久無法從震驚中脫離出來,過了很久,梅可的聲音才重新回到他耳朵—— “章珣,等延禾項目初期完成,我打算去香港了?!?/br> “梅小姐,我不懂你的意思,”章珣艱難的讓自己擺正思維,可還是跟不上她的節(jié)奏,“為什么要去香港?去多久?” “因為,我不想再守著他了,” 梅可說,“我十歲認(rèn)識他,留學(xué)回來后,一直跟在他身邊,這么多年,也夠了?!?/br> “不可以,”章珣有些情急,他上前了一步,“梅小姐,如果你不在,他的工作,他的生活,他該怎么辦?” 梅可那時注視著他,什么話也沒說,那一瞬間,章珣覺得她跟程澍真的太像了,她就用這樣平靜的注視擊退章珣,讓章珣意識到自己的口誤,于是,章珣說了抱歉,還說,“是,是我太自私了?!?/br> “換你吧,” 梅可說,“留在他身邊,或者帶他離開,你可以選的?!?/br> 可不可以選,或者選了可不可以做到,章珣暫時無法給出篤定的答案,但他知道,這世上也許有無數(shù)個‘章珣’,眼前這個女人卻只有一個,程澍往后無盡漫長的歲月里,很難再有一個梅可,十幾年如一日的陪伴。她是世界另一邊的亞斯曼和阿丹,渾身愛意卻又從不宣之于口。 他們的交談結(jié)束不久后,程澍便穿好衣服出來了,他掃了眼梅可,最后將視線落在章珣身上,“送你去機(jī)場?!?/br> 章珣也將視線從梅可身上收回來,后知后覺的哦了一聲,“梅小姐,我先回北襄了?!?/br> 車子平穩(wěn)的行駛在去機(jī)場的路上,章珣坐在程澍旁邊,早上在他的各種哄騙下,程澍還是把藥吃了,此時看起來,昨天發(fā)生的一切都煙消云散,程澍還是那么冷靜和淡泊。 梅可的話還猶在耳邊,章珣想起他肩下的疤,想起他說那不過是小傷,而后避之不談,章珣怎么也沒想到會是車禍,南海星程的程澍,出了車禍竟然連一點(diǎn)音訊都沒有。 思及此,章珣將臉偏向窗外,因著這些事荒唐的讓他無言以對…… “章珣?!?/br> 程澍察覺了,伸手將他身子拉了過來,“說話,章珣?!?/br> 章珣將身子依偎到他懷中,手指隔著外衣?lián)岬剿缦碌膫?,“沒事,我就是想問你,延禾這個項目,是不是度過風(fēng)險期了?” “是,” 程澍說,“之后不會有什么大問題?!?/br> “那你以后別來北襄了,”章珣說,“我也希望這個項目盡早完成,不要為了我來回折騰。” “章珣,” 章珣抬起頭,笑著跟他說,“我會過來的,我跟楊經(jīng)理申請調(diào)崗,以后我每個月來陪你三次?!?/br> 在程澍明顯打算拒絕前,章珣湊上去堵住了他的嘴,繾綣的撬開他的唇瓣,與他廝磨了一陣,放開他的時候,接著道,“求你,答應(yīng)我這一回?!?/br> “……” 程澍似是無奈,手在他后頸上摩挲,“不怕麻煩?” “不怕,我也想體驗一下當(dāng)金主的感覺。” 程澍聽著,難得一笑,“傻不傻……” —————— 從楊賀辦公室出來,章珣松了口氣,也許是程澍的緣故,楊賀十分好說話,很容易就答應(yīng)了章珣要調(diào)去營銷部的請求。 周思讓這會黏在他身后問,“他答應(yīng)了?” “嗯,下禮拜就過去。” “不是,那我咋辦?” 周思讓一籌莫展,“你要是走了,我該寂寞死了?!?/br> “是調(diào)崗,又不是離職?!?/br> 進(jìn)了電梯,周思讓搶著摁了一樓,又說,“你干嘛突然要調(diào)崗啊,去了趟臨海,回來魔怔了?” “沒有,”章珣靠在電梯內(nèi)壁上,“我沒辦法上三班了,再說,營銷部有提成,薪水會高一點(diǎn)?!?/br> 章珣說著,想起梁近舟來,掏了手機(jī)調(diào)出通訊錄,而后遞給他,“你記下梁近舟電話。” 周思讓又驚訝,又錯愕,接過來馬不停蹄的存了,還聽著他說,“感情的事,勉強(qiáng)不來,別人也幫不上忙,有沒有緣分,靠你自己了。” “得嘞?!?/br> 周思讓存完,正要將手機(jī)還回去,瞥見他桌面的壁紙,嫌棄道,“拍的什么呀,真沒技術(shù)。” 章珣接過來揣回兜里,“你真沒眼光?!?/br> 第65章 克制 作者有話說:看不懂 評論區(qū)有解嗷 萬嘉的辦公區(qū)在 b 座十八樓,除了電話客服部的辦公區(qū),和財務(wù)部有人,其余的工位都是空蕩蕩的,章珣拿著包和轉(zhuǎn)部資料跟著楊賀進(jìn)去,看見的便是這極不平衡的辦公場面。 “別見怪啊,營銷同事常年在外頭,除了開月度會,基本見不著?!?/br> 穿過大辦公區(qū),楊賀帶著他徑直往一間獨(dú)立的辦公室去,路上還跟他說,“一會兒見了王總,好好介紹下自己,你想著,你的區(qū)域還沒定呢?!?/br> “知道了,楊經(jīng)理?!?/br> 楊賀敲了門,聽見里頭說了‘請進(jìn)’,這才推開門帶著章珣走進(jìn)去。 王海正在給自己茶杯里添水,這當(dāng)間看了來人一眼,隨后放下水壺,回到辦公桌里,“坐吧坐吧,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不用緊張?!?/br> 章珣在楊賀旁邊坐下,目視著王海,他有些年紀(jì)了,這個年紀(jì)坐在一個六星酒店的 cmo 位置上,威懾力自然不容小覷。 “你,就是章珣?” 王海開門見山,問的話讓章珣愣了一愣。 “王總,您記得我。” “嗐,記得,怎么會不記得,營銷那幫人每次回來開會,都說你們前廳部真是咱們酒店的門臉兒,一個比一個標(biāo)致。” “您別這么說……”章珣收回視線,他不太好意思面對這樣的夸贊。 王海噙著笑,注視了他一陣,隨后跟楊賀說,“行,你去忙吧,章珣我一會會安排?!?/br> 楊賀便識趣的起身,“王總,那我先回前廳了?!?/br> 楊賀走后,王海才遲鈍的‘嘶’了一聲,“我聽說,之前 32 樓來的客戶,是你接待的?” 章珣想起程澍來,復(fù)雜的神色在臉上閃過,王海很快抬手壓了壓,“你別緊張,我意思,那位客戶你招待的很好。” “希望,沒給您添亂?!?/br> “沒有,當(dāng)然沒有,” 王海接著說,“你調(diào)到營銷來,可想清楚了?酒店營銷不是做地推,要會說話,會喝酒,會來事兒才行。” 章珣很認(rèn)真的點(diǎn)頭,這些他都想過了,酒店里做了那么多大活動,接洽了那么多長期的客戶群,有時候只是看看場面,都能知道營銷同事做了多少努力才拿下這么大的單子。 “想好了,王總,謝謝您給我這個機(jī)會?!?/br> 章珣說著,也有些不自在,王海的目光里十分有九分帶著打量和忖度,章珣不知他是覺得他不能勝任,還是在考慮其他別的什么,總之,不算真的友善。 “那行,你跟著一組吧,正好他們最近在談一筆大單子?!?/br> 一組所有人都不在辦公室,章珣被王海秘書帶去了一組的工位,那環(huán)繞成一圈的辦公區(qū),看起來都快要落灰了。 秘書給了他很多資料,關(guān)于一組所有洽談下來和未來要做的業(yè)務(wù),以及一些營銷策略和話術(shù),章珣一下午就坐在那里熟悉這些資料,下了班,天都暗了也沒察覺。 還是保潔來做打掃,叫了他一聲,“該下班了小伙子?!?/br> b 座的阿姨章珣不是太熟,但禮貌的答應(yīng),收拾了包才從酒店出來。 程澍那輛庫里南還停在車位上,章珣沒來由的抬頭,32 樓的那間房那人包了一年,自己任性的做這種決定,似乎完全沒考慮到這些空置的問題。 也是這會,他取下肩上的包,翻到了藏在夾層里的房卡,以及還一直躺在包里的魔方。 幾分鐘后,章珣推門進(jìn)了程澍包下的套間,床單被套換了新的,房間里收拾的像是沒人住過,章珣連辛夷香的味道也嗅不到。 不過他今天不打算回家了,對程澍的惦念所產(chǎn)生的失落,在反復(fù)的跌宕過后讓他想留在這里睡一晚。 于是扔下背包,脫了衣裳,去了浴室。 章珣在浴缸里坐下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過了一個小時,再一刻鐘后,他放下了被他玩到濕漉漉的魔方,拿手機(jī)給程澍打了視頻。 程澍接的很快,但那邊光線有些暗,只是晃動間,讓章珣覺得眼熟,便問,“程先生,你在哪?” 鏡頭一滯,隨后換了個方向,視線正對著墻上的投影,投影畫面很清晰,清晰到章珣一眼就認(rèn)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