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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瑾言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她,不過卻是站了起來。 瞧著他自己朝著宮門走過去,御鳳音心里有些失望,不過也是趕緊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御鳳音是怎么想的,竟把御晚寧也帶了去,南瑾言木著一張臉,這下是連他也沒理。 整個人就跟一根木頭一樣,安靜得嚇人。 鳳后還在坐月子,好在因為太女的降生,太上皇和太后從行宮回來,她離開的這些日子剛好讓太上皇代勞,宮中就先讓太后管著,御鳳音也放心。 …… 時間過得很快,御駕很快到了鳳都與凌朝的交界處。 御鳳音掀開了轎簾,“過了這道關口,便是凌朝的地界了,阿言可有什么心愿未實現(xiàn)的?” 南瑾言沒動,也沒說話,安靜得像個瓷娃娃。 御鳳音把他摟在自己懷里,放下了轎簾,“阿言,我覺得我們得談談……我們談談吧?!?/br> 這是第一次,她登基之后在南瑾言面前自稱我而非朕。 這些日子她也看出來了,南瑾言并非是不說話,只是他只與黎然與黎青說話,御晚寧多次過來找他,他每次推說病了不見人,只有她,一直陪在南瑾言身邊,這人卻連一個眼神都不肯施舍給她。 聽了御鳳音的話,南瑾言終于有了點反應,他把目光移向了御鳳音,雖沒作聲,可表情卻是顯得十分抗拒。 御鳳音沒有忽略他的目光,她抬頭,看著車頂,“與煋宸一樣,我也是自從落生便受封太女的,從小到大各種治國之策或是其他的什么一直都是母皇親手教授,從小我以為我想要什么就會有什么,唯獨在你身上,我第一次失敗了?!?/br> 南瑾言輕呵了一聲,“你想說什么?你想說你唯一沒有得到我?你不覺得這話有點諷刺么?” 御鳳音突然看著他的眼睛,四目相對,御鳳音的眼睛有些發(fā)亮,“我想要你的心,你的真心?!?/br> “御鳳音?!蹦翔越辛艘宦?,“不付出就想得到,你不覺得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嗎?你說你想得到我的身心,但你可否讓我也得到了你的真心了?沒有,御鳳音,從我到鳳都開始,你無時無刻不在試探我,為了能鉗制住我,你給我喝下秘藥,讓我終生只能受制于你,為了維護你的尊嚴,你的面子,你不止一次折辱于我,你有你的驕傲,同樣,我也是凌朝尊貴的七皇子,咱們之間本不差著什么!” 說到最后,南瑾言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可他說的都是事實。 御鳳音摟著他,“所以,我想,我們得換一種相處模式,換一種方法來相處?!?/br> 南瑾言將自己的手從她手里用力抽了出來,“沒必要,往后的日子你我各自過各自的,互不干涉,互不打擾,御鳳音,我的人生沒有你,我會活得比現(xiàn)在更加快活自在,是你,毀了我!” 御鳳音心里頭一次泛起了無力感,她御鳳音自從出生還從來沒有在男人身上下過這種重的心思,可偏偏這人沒有一點自覺,她做的一切明明是為了他好,可他竟然還敢恨自己,著實讓人惱火。 御鳳音頓了頓,眼中蘊含著深情,“誠然,你的未來是我毀了的,但是我會負責,阿言,給我一個機會,好么?” 一個皇帝能做到這份上是真的無可挑剔了,南瑾言機械地轉頭看她,眼眶酸澀,喉頭像有一大塊什么東西在堵塞住一樣,讓他一時之間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御鳳音將南瑾言抱得更緊了,“等讓你見到了你的母親與皇兄,朕會向她們賠罪,對不起,把你從她們身邊奪走,但是,你能相信朕一次嗎?” 南瑾言開始渾身顫抖,他說不出一句話,也開始掙扎,御鳳音突如其來的告白讓他的內心很亂,他不知道到底該怎么辦,“你出去……出去……” 迷迷糊糊間,御鳳音聽到了南瑾言的聲音。 南瑾言讓她出去。 御鳳音沒動,南瑾言現(xiàn)在的樣子有些不對勁,她想留下來,可是他太過抗拒,沒辦法,只能離開了這輛馬車,在前面騎馬。 后面黎然想進來,被南瑾言一聲給吼了出去,聲音有些歇斯底里的意味,黎然看著御鳳音的臉色瞬間變了。 也不知道這人到底和主子說了什么。 馬車里,剛剛喝退黎然的南瑾言慢慢沒了動靜,小腹又開始隱痛起來,并不是十分劇痛,只是一陣接一陣的隱痛,讓他感覺到整個肚子像是被放在火上炙烤一樣,痛感慢慢強烈,他叫不出聲來,喉嚨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掐住了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南瑾言終于支撐不住,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這個覺南瑾言睡得一點都不踏實,一邊是凌朝的皇兄與母后,另一邊是鳳都的御鳳音和御晚寧,一邊是一個不認識的男人,一邊又是一個看不清面容的女人,一邊是御鳳音方才對自己的溫聲細語,一邊又是之前御鳳音對自己的百般折辱…… 他像一個傻子,盲目地奔走在中間,漫無目的地朝著前方奔走,可沒走幾步總會被身后的干擾喚回去,再開始周而復始的死循環(huán)。 南瑾言幾乎覺得要崩潰。 而一邊在隨時查看著他情況的御鳳音也慌了,她不知道南瑾言夢到了什么,一會兒喊著別過來,一會兒又問著你是誰,要不是太醫(yī)再三確定南瑾言只是睡著了,脈象上并無不妥,她簡直要急得發(fā)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