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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兄友弟恭在線閱讀 - 第282頁

第282頁

    挺巧的,他找司機搬家,恰巧又是上次那個滴滴司機接的單,倆人也算是相識一場,對方就跟著他直接過來幫忙了。只是他還有點私事要處理,不方便立刻就帶人上去。

    昨夜江紀封被宋鶩敲暈過去后,120的車警報一響他就醒了,當時場面混作一團,老混賬趁他們都不注意就溜了回去,再沒出現(xiàn)過。

    宋鶩暈血,別說拍照留證據(jù)了,就是回頭看他哥一眼都快要站不住,這片舊小區(qū)的攝像頭就是個擺設(shè),物業(yè)也眼瞎,幾百年不帶檢查一回街道,路上這么大一片痕跡結(jié)冰后清除不了,附近幾戶的居民也都膽小怕事,就算外頭殺人都不敢出門來瞧,他誰都指望不動。

    當時他哥血流汩汩的躺在他懷里,幾乎軟爛成一灘血水,一碰都要碎了似的脆弱,他一瞬崩潰到了極點,哪里還有什么心思去管別的?

    不過話雖這么說,道理還是要和人講。

    砰砰砰,敲了三下門,沈輕挺慶幸他家大門從前被他哥砸壞過,換了沒貓眼的全封閉鐵門。

    “誰?。俊甭曇魸u進的男人聽著很疲憊。

    砰砰砰,他又敲了三下。

    門把嘎擦一聲,門鎖松動,撲面而來一陣味道過重的刺鼻熏香。

    沈輕垂下眸,瞧見男人扶在門邊上,那明顯被浸泡過度的蛻皮了的手指,涼涼地笑了下。

    江紀封一見來人,登時被嚇得清醒過來,當即就要摔門往回跑!

    門外的人輕巧抬手,把人連門一塊兒反推回去,沈輕站在門口,盯著他一動不動。

    來人一身嗆鼻煙氣,冷白凝僵成冰的臉,映得血眸發(fā)寒,江紀封看著突然不一樣起來的沈輕,怯意突生,忍不住往后退了幾步。

    沈輕踏進門,沾著雪渣的腳底冰涼,踩在烘暖的地板上,頃刻融化成水。

    男人說,今年新?lián)Q的暖氣,為了迎接他們回來。

    怒意嗜血的雙眼,死死盯緊著眼前的男人,他看他雜亂干糙的白發(fā),看他一夜間仿佛蒼老了十歲的臉,看他怯懦無力的渾濁眼睛,攥緊的雙拳揣在兜里不住顫抖。

    沈輕一步步逼向他,指骨攥得咯咯響。

    高大魁梧的個子,迫人強勢的重壓,力量懸殊巨大,年邁的老父親一旦得不到尊重,羽翼豐滿的兒子們就都成了討命的惡鬼。

    黑影蓋過頭頂,江紀封低頭瑟縮了下,認命地閉上了眼。

    “打吧,”他顫聲哽咽了句,“反正也不是親兒子?!?/br>
    冷硬的心猛地被撕開一個口子,血淋淋滴在心頭,已經(jīng)松開了的拳頭又緊攥起來,沈輕仰頭閉了閉眼。

    即刻奪眶而出的熱流,被逼地又倒涌回去。

    十年父子,幼子的依戀孺慕,早已在心頭扎根。他不曾忘,他慈祥溫和的笑眼,他對他噓寒問暖為他處處著想的關(guān)切,他用血汗供養(yǎng)他讀書成人的辛苦付出,他佝僂的背,有一寸為他而生,他眼角的褶紋,有一半因他而長。十年磨合,若說男人半分真心都沒有,他不信。

    “重傷,學校請了假,”沈輕擦了把眼,平靜下來,他立在男人面前,不帶任何感情地陳述:“今早剛轉(zhuǎn)到市區(qū)醫(yī)院重癥監(jiān)護室,我媽簽的字,手術(shù)費三萬,住院費一天五百,要住兩個月,請護工,兩個月七千,后期護理八千,抹零一共算七萬?!?/br>
    江紀封愣了一下,抬頭看他。

    “既然你下得去死手,現(xiàn)在就別提什么父子親情血濃于水,”沈輕眼神冰冷,“從昨夜你騙他那一刻開始,我哥就跟你沒關(guān)系了,往后學費不用你掏,生活費不用你管,他未來有再多榮譽和成就也跟你無關(guān),行兇施暴故意傷人,不想進局子就掏錢?!?/br>
    男人苦笑一聲,“他怎么樣了?”

    “有我在,他以后會過得很好?!?/br>
    “有你在?”男人還是忍不住嘲諷一笑,他嘲弄地看著他,“你算什么?兄弟?情人?愛人?他連自己的心事都不愿告訴你,你以為你是他的誰?”

    “你現(xiàn)在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桌上的碗也沒刷,”沈輕說,“昨夜脫下的沾著我哥血的衣服應該還扔在浴室的衣簍?!?/br>
    “我在問你話,”男人瞪著他,“你們究竟怎么搞到一起的!”

    “因為沒人給你洗衣服?!?/br>
    “像你這種好吃懶做的廢物!他根本就瞧不上你!”

    “想必原配就是不愿乖乖地當你的家庭主婦,”沈輕盯著他,“才被你趕走的吧?”

    江紀封猛地頓住,一雙渾濁的老眼盯著他,似是有點不敢相信。

    心藏已久的秘密,被一個根本不知道當年細節(jié)的外來人看透,簡直就是荒謬!

    “你說,”沈輕沖他淡淡地笑,“我哥要知道從一開始就是你挑的事,他會不會也像昨晚你揍他一樣,掄酒瓶子弄死你?”

    瞪大的不敢置信的雙眼,驚恐地瞧著眼前笑容瘆涼的人,江紀封冷不丁抖了一下,腿腳一軟,朝后踉蹌了幾步。

    空氣,死寂。

    隨即響起一聲暴呵!

    “你胡說八道!”

    江紀封被激得暴怒,抓起茶幾上的煙灰缸就朝門口砸了過去,“分明就是那個朝三暮四的賤人總想往外跑?。∷胩涂瘴业腻X!她想要往外跑!你知道什么???分明就是她的錯!”

    沈輕讓了讓身,身后被砸得稀爛的玻璃缸,殘渣碎片濺落到腳底,他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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