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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鄙蜉p說。 裝逼犯慣犯總是被隆重介紹的這種出場方式,他早就習(xí)以為常了。 “你們宿舍的另一個(gè)姜離,”周成傲說:“那個(gè)學(xué)長天賦很高,走英語特長生單招進(jìn)來,聽說還肥著膽子攔過教授的車,雖然他也被介紹了,但在我心里,還是簫哥地位更高一點(diǎn)?!?/br> 沈輕沒說話。 其實(shí)他挺想問一句,什么叫“在你心里”? “我挺佩服他的,簫哥是個(gè)很努力的人,我覺得我讀大學(xué)——”周承傲突然又舉起了手,喊:“我覺得我讀大學(xué)!就應(yīng)該走簫哥這種持續(xù)性奮斗模式!持續(xù)奮斗!永不言棄!我要努力!努力才會(huì)成功!” 沈輕:“……” 我哥才不會(huì)像你一樣,大半夜舉手朝天跟個(gè)二傻子一樣大喊。 “誒,對了,你推我一下他微信吧,”走到宿舍樓底下,周承傲想起來什么似的,突然停了步子,掏出手機(jī)說:“我一直都想加他來著?!?/br> “宿舍群里不有么?”沈輕不太想干這事兒。 “加了幾次,”周承傲隨口回著:“簫哥沒同意?!?/br> 沈輕挑眉:“沒同意?” 這可不是江簫的做事風(fēng)格。 “大佬嘛,”周承傲不以為意:“大佬的微信怎么能讓人隨便就加上?劉備請諸葛亮還要三顧茅廬呢,我覺得簫哥應(yīng)該是在考驗(yàn)我的誠意,誒,你們不一個(gè)宿舍的嘛,一會(huì)兒我再加他,回頭你再在他面前替我孝敬幾句好聽的,興不準(zhǔn)這次他就同意了?!?/br> “我沒那么大本事?!鄙蜉p淡淡說了句,然后看在江簫不會(huì)同意的份兒上,把人推給了周承傲。 “你怎么沒有?”身后暗影里有人低音傳來。 沈輕周承傲齊齊回頭。 側(cè)墻邊上,江簫半個(gè)身子掩在陰影里,看著站在樓前說話的兩個(gè)人,視線從沈輕的打滿釘子的右耳垂掠了一眼,面色微沉。 沈輕淡淡的目光撞上江簫不悅的眼神,挑釁似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江簫冷哼一聲。 “簫哥!”周承傲朝江簫抬手打了聲招呼。 江簫瞧了眼這人腕上纏著的保鮮膜,還有那隱約可見的黑線圖,蹙了蹙眉。 “簫哥,既然咱這回都碰上了,”周承傲有點(diǎn)不好意思的朝他揚(yáng)了揚(yáng)手機(jī),笑道:“給通過一下唄!” 江簫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沈輕的耳朵,說:“先叫他孝敬我?guī)拙浜寐牭?。?/br> 周承傲一愣,轉(zhuǎn)頭就去看沈輕。 “你先上去?!鄙蜉p反扣過帽子,站在原地一動(dòng)不動(dòng)的盯著江簫。 “兄弟,”周承傲湊過來小聲提醒:“這可不是好聽的啊?!?/br> “你,”沈輕沒看他,直接說:“上去。” “哦。”周承傲尷尬的抓抓頭,來回看了看房前房后的這倆人要開戰(zhàn)似的架勢,搖著頭,不抱有什么期待的進(jìn)樓去了。 “過來?!苯嵳驹诎堤帲林樝旅?。 沈輕沒說話,跟在江簫后面,默聲和他一塊兒往東邊的園藝林里走。 幽暗的園林的燈火,在夜晚十一點(diǎn)后漸趨熄滅,高林深密沒盡暗沉的穹夜,夜歸覓食的鳥雀在四方寂靜處啼聲喧鬧,幽隱處的蜿蜒著清水小泉,淙淙的流水緩緩淌過生著青苔的巖壁,不時(shí)潑濺到小岸邊野花叢密的草地上,沈輕腳底踩著狹長曲折的鵝卵石路,伸手牽住了前邊人的手。 江簫停住步子,回頭看他。 螢火蟲在寂靜暗夜里發(fā)出幽綠的熒光,江簫深沉的眸子,靜靜注視著眼前的人。 沈輕站定在他面前,平靜的望著他,目光清明。 江簫別開視線,甩手掙開沈輕的手。 “玫瑰,”沈輕低頭重新拉住了他的手,是那只一直拿著玫瑰的手,他握著他哥的手腕,嘴角淺淺一勾:“你真的買了?!?/br> “誰讓你打耳洞了?”江簫沉臉看著他,低聲喝斥:“沈輕,你腦子他媽的是不是有坑!” “你不喜歡我叫你哥,”沈輕低著頭,一點(diǎn)點(diǎn)親吻著他哥的手,輕聲問:“那你打算以什么名義送我?” “我在跟你說話!”江簫火氣蹭蹭往上冒,他抽手一把推開沈輕,指著沈輕的耳朵怒聲呵斥:“誰讓你做這個(gè)了!” 沈輕被推得往后踉蹌了幾步,看著他,默聲沒回。 “沈輕!聾了嗎!聽不見嗎?。 苯嵰灰娺@啞巴裝傻就來氣,他一把將手里的玫瑰摔到沈輕臉上,瞪著他怒喝:“我在問你話!誰他媽讓你在耳朵上打這么多洞的??!誰讓的!你是神經(jīng)病還是變態(tài)!誰讓你做這種標(biāo)記的??!誰讓的!!我他媽允許了嗎!!” 臉被打了一下,摔落幾片鮮紅的花瓣,沈輕接住花,握住花莖,垂著眼在上面親了親。 “哥,”沈輕低頭輕嗅著手里的玫瑰,說:“過來親我。” “沈輕,”江簫眉頭擰成了疙瘩,底下拳頭攥得咯咯響,他怒瞪著沈輕,厲聲警告:“別逼我揍你!” “哥,”沈輕忽然抬頭問他:“玫瑰代表什么意思?” 江簫話音一停,沉眸看著他,不答。 沈輕站在原地注視著他。 對視,僵持。 江簫又低頭沉默了一會(huì)兒,然后走進(jìn)沈輕,抬手撫上他右耳三顆冰涼的釘子,俯身在上面親了親。 沈輕沉默著抱住了他。 江簫怔了片刻,隨即低音嘆息一聲,他輕摟住人的腰,小心碰了下沈輕的耳朵,低聲問著:“疼嗎?”睫毛忽閃了一下,帶著微濕的潮意,臉上被抽打的那一下突然變得很疼,一瞬間,心底涌上很多委屈,沈輕抬起頭,望著眼前注視著他的人,趁那溫?zé)岬囊后w還沒流出來,他閉上眼湊近,將自己的吻印到對方的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