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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給她發(fā)過去了,管他什么合不合適,他不想微信QQ兩邊跑,自己怎么舒坦怎么來。 宋淼回了個“OK”,倆人就加上了微信,這人又給他在微信發(fā)了一句“你好”。 沈輕有點(diǎn)想笑,配合著又回了句“好”。 就像是完成一種交友儀式,不管是加QQ還是微信,打過招呼之后就算是正式認(rèn)識了,誰也沒再聊什么,也什么好聊的,沈輕最討厭寒暄和客套。 開了學(xué)的宿舍里比昨晚吵得多,沈輕端盆出去洗澡的時候,聽著樓上樓下拉箱轱轆滾動在地板上的聲音,還有不時暴起的大笑,他偏頭看了眼墻,人影在上頭煢然孤立,他轉(zhuǎn)回頭繼續(xù)朝前邁步,聽著周圍與自己格格不入的喧鬧,仿佛行走在異次元的平行世界。 身邊不時擦肩而過匆忙的陌生人,沈輕一步步下著臺階,剛一出樓,潤涼的夏風(fēng)撲面而來,吹干他微濕的睫毛,沈輕漠著臉沿路走著,突然又開始想念黃鐘那個老色鬼,還有尹闊江那個總愛自作聰明的眼鏡狗。 他們仨之間沒什么特別值得紀(jì)念的好時光,但現(xiàn)在仔細(xì)想想,好像他們?nèi)齻€只要在一起,就是已經(jīng)是好時光。 “沈輕!” 身后有人叫他一聲,沈輕回頭,就見劉可欣挽著兩個女生他們樓后的小路上沖他打招呼。 三個人肩上都挎著包,長發(fā)波浪依舊穿的碎花裙,左邊是暗黑公主切,紅色連衣裙走在夜里有點(diǎn)嚇人,右邊是銀色的狼尾,巴掌大的臉畫著濃妝,身上的黑夾克很酷。 沈輕遙遙沖她們點(diǎn)了下頭。 男生宿舍三號樓離食堂比較近,三人行應(yīng)該是從那里過來,劉可欣沖他點(diǎn)頭笑了笑,打過招呼后就走了,沈輕看著翩然離去的三個背影,忍不住想,如果黃鐘來了這兒,估計得瘋。 “看什么呢?”江簫端著盆,趿拉著拖鞋從后面走過來,皺眉問了句。 他才剛拐過墻角,就見沈輕這小子兩眼直勾勾的盯著人家姑娘的背影看,這一看,竟然還看仨。 “沒看什么?!鄙蜉p瞧了眼江簫。 江簫渾身干爽,看來今天洗完澡是吹頭發(fā)了,三七分被吹得很蓬松,米色的印字T恤,灰色的工裝大短褲,沐浴露和洗發(fā)水都是薰衣草的淡香,順風(fēng)撲在他的臉上,溫柔舒服。 “洗澡去?”江簫瞥了眼他的盆,又掃掃這人的臉。 “嗯,床單被罩什么的都給你鋪好了。”沈輕回。 “你眼睛怎么了?”江簫皺眉看著他。 天太黑,其實(shí)他什么都沒看出來,但就是覺得那人的眼睛不對勁。 “剛給你收床單,被衣架掛著了?!鄙蜉p抬眼對上他的視線。 “你……”江簫眼眸沉了沉,“你有事就說話?!?/br> “還沒廢物到連床單都不會收的地步。” “行,隨你,”江簫說,然后從兜里摸出手機(jī)看了眼時間:“這個點(diǎn)兒還算早,趕緊去吧,省的一會兒人多了找不著地兒?!?/br> “你洗澡拿什么手機(jī)?”沈輕剛準(zhǔn)備走,又回頭問了句。這話他昨天就想問了。 “看時間,”江簫把手機(jī)揣回兜里,看他一眼:“提高效率。” “洗澡要什么效率?”沈輕嗤了一聲。 “在不重要的事兒上提高效率,才能把多出的時間用在重要的事兒上,”江簫不客氣的回嘲道:“蠢貨,像你這么懶散的人,這輩子都理解不了。” “滾,”沈輕掉頭就走:“沒課沒兼職,不打游戲不看書,大晚上有個屁的重要的事兒?!?/br> 江簫瞇眼盯著離去的清瘦背影,聽著那人絮叨的埋怨,在心里回了句: 嗯,你就是那個屁。 . 沈輕洗完澡后也就才八點(diǎn)多點(diǎn)兒,倆人逛了學(xué)校一整天,晚上就懶得動,早早的躺在各自床上,無聊的刷手機(jī)。 房頂上的電風(fēng)扇呼呼的吹著,四人間的宿舍因?yàn)楸淮驋叩母蓛粽麧崳@得格外寬敞明亮,襯得屋里兩個沒話聊的人有種安靜祥和氛圍感。 沈輕躺在上鋪插著耳機(jī)看電影,一個姿勢躺久了就倒個邊兒,換個舒坦的動作繼續(xù)躺。 江簫仰靠在被子上,兩腳蹬著上梯的欄桿,盯著上鋪不時晃動的床板子走神兒。 干糙木質(zhì)的床板上有幅畫面,是沈輕站在劉可欣她們身后發(fā)愣走神兒的樣子。 江簫偏頭閉了閉眼,有點(diǎn)煩躁的抓了兩把頭發(fā)。 少年懷春么,他早知道這一天該來的。 沈輕長得不錯,皮膚潤白,唇色淡紅,身形頎長俊雅,對外人說話時大多是禮貌的——這點(diǎn)很重要,能很好的遮掩住他總是冷淡漠然的眸子,叫人窺不見他臟話連篇的不耐煩的內(nèi)心。 禮貌的距離感,挺多人管這叫做紳士,江簫覺得,在表象看來,沈輕是個挺紳士討人喜的男孩,所以,這樣一個人想要找女朋友的話,應(yīng)該很容易。 主動出擊的話,應(yīng)該更容易。 聽說中文系的男女比是1:5,想必會超級容易。 容易容易,少年懷春,臉好的人,自然容易! cao。 江簫在心底低罵了一聲。 砰哐一下,床架猛地一震,沈輕在鋪上被顛了一下,斷尾骨三個字唰的從腦海里閃過,他連忙拔了耳機(jī),扒著床沿往下看,驚道:“江簫!” “怎么了?”江簫趴在床頭的枕頭上,正扯著被子往身上蓋,聞聲抬眼皮瞧了一眼掛在上鋪的人頭,說:“我沒事兒?!?/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