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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俞騎自行車出了小路,轉(zhuǎn)上水泥大道,他抽空往后瞥了一眼,問:“土土,怎么了?” 陶嘉把頭抵在顧俞背上,嗓音悶悶不樂:“我是不是很重啊?” 顧俞輕松騎在路上,不知道為什么有此一問,有些好笑地回答:“不重?!?/br> 加上冬天.衣物的重量,陶嘉顯然也不是很重,他骨架小,多余的rou又都長在了臉頰上,顧俞載起人來毫不費(fèi)力。 但陶嘉對這個回答不怎么滿意,他覺得自己當(dāng)年應(yīng)該是很重的,不然顧俞怎么載著自己騎到學(xué)校,連后背的衣服都濕了。 時隔多年,陶嘉再次有種心臟酸楚又疼痛的感覺。 鄉(xiāng)下的商業(yè)店鋪集中在一條大街上,和老家有一點距離,顧俞帶著陶嘉騎了十五分鐘才到。 店鋪不像城里那樣裝修得珠光寶氣,都帶著鄉(xiāng)下樸實無華的味道,木桌木凳木筷子,還有干凈的白瓷碗,在煮鍋升起的陣陣白霧里襯托出熱鬧的早晨。 這邊賣的東西多多了,顧俞買了籠香菇rou蒸餃,換下陶嘉手里啃得慘不忍睹的白面饅頭。填飽肚子后,陶嘉自告奮勇要去扶自行車,兩個人走路片刻,找到一家手機(jī)營業(yè)店。 柜臺的大叔一口鄉(xiāng)音濃重的普通話,看了看陶嘉進(jìn)水的手機(jī),說:“你們勒個要修?” 顧俞:“買臺新的。” 他昨天檢查過了,修這部舊手機(jī)收益不大。 陶嘉隨便挑了部長得順眼的,柜臺大叔十分熱情,給陶嘉介紹了一遍新手機(jī)的性能,又幫陶嘉換卡,登陸好了各個app。 介紹完后,顧俞正要打開微信付錢,就被一個身影擠到了跟前,陶嘉手拿新手機(jī),搶著說:“我來。” 柜臺大叔笑道:“不貴,誰付都一樣的。弟弟愿意自己出錢就更懂事咧?!?/br> 他以為面前的兩個人是兄弟。 陶嘉打開微信付款,大叔一邊準(zhǔn)備掃碼,一邊無意中瞥見陶嘉的微信錢包余額,幾秒后,嚇了一跳。 大叔:“……” 怎么會有那么長一串?dāng)?shù)字。 付了新手機(jī)的錢,顧俞又問:“能不能幫忙恢復(fù)一下聊天記錄?” 大叔還沉浸在震驚當(dāng)中,下意識接話:“啊……微信記錄?有備份嗎?” 陶嘉從來沒做過備份這種麻煩事,訕訕道:“沒有。” 大叔皺眉:“沒備份就難辦了,微信上有什么重要記錄?可以讓對方發(fā)你一份啊?!?/br> 陶嘉如醍醐灌頂,瞬間醒悟,去拉顧俞的袖子:“哥哥,我看你的微信就可以了!” 顧俞垂下眼睫看他,有些不明白:“土土,你不是只和我聊了天?!?/br> 陶嘉這回肯定開口:“不會的,這些天我就只和你聊天?!?/br> 事實上就算不是這樣的特殊時期,陶嘉也很少在社交軟件上和顧俞以外的人聯(lián)系,就連班里不怎么接觸的同學(xué)都知道,陶嘉看起來溫軟好說話,其實上了網(wǎng)根本找不到人。 除非重要通知,陶嘉不會回復(fù)無聊的話語。 他的全部精力都拿去sao擾顧俞了。 回去的路上,陶嘉坐在自行車后座,興致勃勃地擺弄新手機(jī),一連給顧俞發(fā)了好幾條新消息。 顧俞騎著車,感受到口袋里的震動,出聲詢問:“又要開始用微信交流了?” “不要,”陶嘉一本正經(jīng)地?fù)u搖頭,想起顧俞看不見,又說,“用微信記了也沒有,遲早會消失?!?/br> 顧俞沉默幾秒,不太清楚身后人的神情。 下一刻,陶嘉伸出手,整個人貼在他后背上,語氣輕快:“哥哥替我記著就好啦!我還有日記本呢?!?/br> 經(jīng)過一個下坡,顧俞放緩了車速,開口應(yīng)道:“好?!?/br> * 十分鐘后,陶嘉終于舍得把目光從新手機(jī)上移開,抬頭看了一眼,蹙起眉。 不知道什么時候,上方的天空已經(jīng)暗沉了下來,烏壓壓的云層堆積,瞧起來離地面極近,有種馬上要撲通砸下來的驚心錯覺。 陶嘉低頭查了一下手機(jī)里的天氣預(yù)報,發(fā)現(xiàn)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都不會下雨,稍微放了點心。 結(jié)果還沒等他把這口氣松完,天上突然轟隆一聲巨響,眨眼間,豆大的雨點如傾倒般掉落下來,砸了他滿頭滿臉。 路上的行人也紛紛四散奔逃,但更多的人早有準(zhǔn)備,拿出從家里帶出來的雨傘。 顧俞緊急把自行車一剎,轉(zhuǎn)向一邊的人家屋檐下避雨,但在兩人站定之前,猛撲而下的大雨已經(jīng)把陶嘉淋成了落湯雞。 顧俞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因為伸手幫陶嘉擋了一下雨,整件外衣都是濕的。 陶嘉擦擦自己臉上的水,看起來有些呆若木雞,淺褐色的頭發(fā)凌亂無序翹在頭頂,連長長的睫毛上都沾著雨珠。 屋檐下的空間有限,這里的屋子也沒有人在住,陶嘉望著細(xì)細(xì)密密的雨,后知后覺地感到冷,又往里頭縮了縮。 顧俞摸摸他的外套,皺眉發(fā)現(xiàn)不能再穿了,濕衣服穿在身上更容易感冒,稍微思考半晌,顧俞就說:“土土,把羽絨服脫了?!?/br> 陶嘉凍得瑟瑟發(fā)抖,想往顧俞懷里靠,想起自己一身的水,又停下動作,聞言,乖乖把羽絨服脫下。 顧俞把他的白毛衣套在陶嘉身上。 “哥哥,你不冷嗎?”陶嘉瞅他只穿著一件單衣,連忙把手放在顧俞脖子上,剛剛陶嘉才把手蹭干捂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