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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讓我看不起你?!?/br> 不出意外的,很快手機聽筒里傳來一陣掛斷后的忙音。 起先,他是因為喝了半罐啤酒,不能開車回郊區(qū)的別墅,又不想去酒店住,才跑來公司附近的小公園里醒醒酒,但不曾想非但沒能醒過酒勁兒開車離開,還把剛才買的半打啤酒都喝光了。 按現(xiàn)在他身體里的酒精含量來看,今晚都別想著能自己開車離開的事了;既然酒店還是禁忌,他只能回公司去對付一晚。 回到辦公室前,他看到肖颯那邊的燈也亮著。 進屋后他跟之前派去觀海一品盯著的人聯(lián)系過,確定肖颯之前安排給鄒允的司機晚上還去家里喂過貓,并且?guī)С隽艘话?,是貓砂?/br> 有些答案,似乎已經(jīng)呼之欲出了,他之前的猜測應(yīng)該并沒有錯—— 唐堂也許會丟下他不管,但至少不會丟下鄒允。 他坐在沙發(fā)上沉默了很久,終于還是撥通了那個號碼—— 號碼的主人本該坐在飛往西雅圖的航班上,可現(xiàn)在非但沒有關(guān)機,還迅速地接了起來。 “喂——鄒——” 唐堂接電話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大概都沒來得及看一眼來電的號碼。 沈篤知道,唐堂大概是在等著一個人的電話,趕在對方說出那個名字之前,他掛掉了電話,看著面前的一排酒柜,起身給自己倒上了一杯。 跟肖颯那間肖震云留下的辦公室里暮色沉沉的風(fēng)格不同,他的辦公室是自己重新裝修過的,有一整面強的酒柜;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直到倒在沙發(fā)上就睡了過去。 直到第二天一早,被秘書小姐急匆匆地喚醒時,他才知道自己昨天的決定有多么明智。 如果昨天開車回去了郊區(qū)的別墅,現(xiàn)在他絕對趕不及在最后一刻阻止了肖颯在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上蓋下公章。 這一切太過魔幻了。 十幾年的時間,他不知道多少次勸過肖颯放棄,放過肖震峰,也放過自己,可肖颯從來沒有過哪怕半分動搖;但就在剛才,十幾年的隱忍和努力就要成功時,肖颯居然差點將一切拱手讓人。 他親眼看著那個冷傲倔強地少年神情木然地捏著公章,終于彎下腰,低下頭,口中喃喃著—— “我只想讓他把鄒允還給我?!?/br> 之后他無奈地甩出昨天晚上查到的,鄒允沒有消失,而是跟唐堂在一起的證據(jù),肖颯的臉色才終于恢復(fù)了點人色。 在那之后的三天,他也終于查到了鄒允和唐堂現(xiàn)在的住址。 他沒敢想肖颯和唐堂的見面會有什么云淡風(fēng)輕、一團和氣的場面,只是也萬萬沒想打,兩人總是見面就打,而且到頭來受傷的總是他。 當他扶著身后的鞋柜,勉強站直身體,唐堂才終于注意到他。 肖颯也注意到了,還有他和唐堂之間尷尬躲避的眼神。 他不覺得自己做錯過什么,只是在這一刻突然像個罪人。 同樣都是夾在肖颯和唐堂之間,所有人都在心疼鄒允,甚至包括他自己—— 在與鄒允有過短暫的接觸后,連他都會覺得鄒允那樣的人天生就是會招人心疼的。 只有他,好像什么都沒有做過,又好像做了很多,可都是錯的。 他用手背拭去嘴角的血跡,唐堂終于別扭地問了他一句—— “沒事吧?” “……我……房里有藥……” 他當時憋著一肚子無名火沒有搭理唐堂,可在肖颯摔門而去后,看著對方顫抖的雙肩,看著對方紅著眼眶求自己—— “我求你了……沈篤……鄒允……鄒允他不能有事……” 他終于還是什么都原諒了。 肖颯離開后,他折回唐堂的房間門口看過,大門虛掩著,像是在等人,卻不知道是在等誰。 但他沒有推門進去。 無數(shù)次的選擇里,他都選擇站在了肖颯的一邊,這一次,他還是不能不顧剛才要撐著墻壁才能勉強維持站立的肖颯,推開唐堂的房門。 于是在肖颯六神無主,幾近崩潰的時間里,他還是冷靜地派了盯著唐堂的一舉一動,終于找出了鄒允的蹤跡。 開車趕過去的路上,他盡可能的讓自己保持輕松,就像平時一樣,但當車輛駛?cè)肽菞l熟悉的鄉(xiāng)間國道,連他也演不下去了。 肖颯跟他的終點,似乎總是那棟會吃人的別墅。 他隱約能感覺到,這一次肖颯找到鄒允,就將徹底跳出那個牢籠,只有他,從來都沒有地方可去。 停好車后,他循著人聲趕到,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眼前還是熟悉的場景,兩個男人在房間的空地中互相揮拳,沒有任何打斗的技巧可言,更像是一場野獸之間恨意的宣泄;而鄒允瑟縮在墻角里緊緊地抱著自己,小聲地重復(fù)著“別打了”。 這場面連他看了都覺得心疼。 終于還是他阻止了這兩個男人幼稚又愚蠢的行為。 他看著肖颯抱起鄒允,也看到了唐堂怒不可遏的阻攔—— 一切可笑極了。 “鄒允——” 看著肖颯摟著鄒允離開的背影,唐堂終于還是忍不住追了出去。 沈篤幾乎是本能地上前阻止,再一次被唐堂推到在地。 “沈篤!”唐堂大聲吼道:“我說過對你負責(zé)的,是你自己不要!你到底還想我怎么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