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 牛山糊涂大師
這里是京西縣,距離帝都足足有兩百多公里,在古時候京西縣的群山一直是帝都屏蔽外敵的天然屏障,這里沒有多少農田,但是卻有非常秀麗的風光,旅游業(yè)一直都是當?shù)氐闹еa(chǎn)業(yè)。 流火的老家就在這里,是一個叫劉家溝的小山村,這里不是旅游的主景區(qū),村民們都賺不到什么游客的錢,日子過的一直苦巴巴的,不過后來劉火的父親在外地學會了一身種植藥材的本事后,大伙在他的帶動下日子才算過的好了一點。 金銀花、刺五加、桔梗、半夏甚至包括草參什么的都是父親最精通的藥材品種。正是由于劉火父親帶著大家一起種藥材,所以村里都尊稱他為大劉。 今天流火的越野車就行駛在村外狹窄的水泥路上,車上除了流火之外當然還有羅莉這個大小姐了。 流火雖然不經(jīng)?;丶?,但是流火的樣子屬于扔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村里的老人就不用說了,就連只見過流火一面的孩子也都能記住他。 “流火來了,流火回家了…”村頭一群半大孩子一看見流火就轟的一聲圍過去了,吵吵鬧鬧的把全村都驚動了。 “哎呀,大劉兒子回家了?” “可不是嗎,那車去年過年不是開回來一次嗎,你忘了?” “哎呀,還真是的,這不年不節(jié)的怎么就回家了呢?” 村里老頭老太們都議論開了,而那些大姑娘小媳婦一聽大劉的兒子回來了,一個個心花怒放的,都跑回家偷偷化化妝、換換衣服什么的,流火可是村里女孩子心中的偶像,癡迷他的可是不少。 但是今天流火可不是一個人回家的,當羅莉這個混血美女在村頭露面之后,滿村人都傻眼了,隨后就是一片議論之時。 “哎呀,大洋馬??!流火領了個大洋馬回家啊…” “是啊,是啊,不過這大洋馬怎么這么好看???” 流火開著車緩慢的在村莊里前行,隨時還要跟村子里的人們打招呼,生怕有一點不敬,莊戶里面還是講究老禮兒的。 流火這一路羨慕死了多少人,又傷了多少人的心咱們先不管,這時候流火的母親已經(jīng)知道信了,正在家門口等著流火呢。 “哎呀,你咋這么早就到了呢,又開快車了吧,告訴你慢點開你就是不聽…” 流火母親是典型的農村大媽,看見優(yōu)秀的兒子就喜歡當著鄉(xiāng)親們的面數(shù)落幾句,其實她那是炫耀,流火早就知道了。 可是今天她還沒數(shù)落兩句呢,一眼就看見下車的羅莉了,當時老娘的眼睛就亮了。哎呀,流火這么大從來沒往家領過女人啊,這難道就是兒媳婦? 老娘當時就把流火甩一邊去了,抓著羅莉的手就不撒了,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沒完沒了,弄的羅莉都傻眼了。 流火看著興奮的老娘,突然心里一陣暖流涌出,也許是受到了以前靈魂的影響,流火這時候感覺幸福無比。 如果我的母親還活著,看見朱雀、美嬌娘、云遮月她們,她一定會夸兒子有本事的。流火不由自主的想起中州大陸病死的母親,一股悲涼情緒鉆了出來。 一喜一悲,兩種情緒同時涌上心頭,流火眼窩一熱,眼淚當場就流下來了。他可不敢讓別人看見流淚,趕緊打開后備箱假裝取東西順便擦了擦眼淚。 老娘拉著羅莉親熱了半天,最后才鬼鬼祟祟的把流火叫到了一邊,狠狠的審訊了他一頓。最后也僅僅是從流火嘴里套出一個正在交往的話出來,聽到這里老娘長嘆一聲。 “哎…我知道城里人跟咱們都不一樣,你們談個戀愛都要過九九八十難的,交往到結婚這中間還不知道有多少坎呢,我也沒法催你,我就告訴你這姑娘真不錯,我是真喜歡,你可要抓住了…” 緊接著老娘就開始對著流火的衣食住行開始不停的嘮叨,最后連飯都忘記做了,還是流火提醒才想起來的。 “娘啊,都快中午了,你還不做飯???” “哎呀,把飯給忘了,你看我這個記性。知道你愛吃劈柴炒的菜、燒得飯,你爹昨晚劈了好幾堆干柴呢…” 流火幫著母親燒柴,而老娘則在灶臺上忙活開了。一邊忙活一邊還跟流火說道。 “跟你說個事情啊,你可別生氣,你知道山上那個有年頭的破廟嗎?對,就是牛山小廟,前年來了個老和尚,據(jù)說發(fā)愿要重修廟宇,就在那里住下來了…” “也不知道老和尚是怎么弄的,居然說動縣里給撥款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動工建了。而且他還經(jīng)常來周邊的村子里面來求善款,也不知道怎么就對了你爹的脾氣了,你爹也布施了兩萬塊錢,而且經(jīng)常去廟里幫忙,今天一大早就跑去了說是中午回來…” “我知道你從來不信這些,所以我偷著跟你說啊,你可別跟你爹吵架啊…” 流火聽著母親的嘮叨,心里苦笑不止,以前的那個靈魂接受的是純粹的唯物主義教育,不信鬼神是應該的,可是自己是從中州大陸穿越過來的靈魂,而且本身就是個半神,如果否定了鬼神,那不就是連自己也給否定了嗎。 “放心吧,我不會跟我爹吵的,另外我現(xiàn)在也不怎么反感那些東西了…” 流火一邊燒火,一邊勸解著母親。而羅莉顯然是沒見過燒劈柴的做飯方式,一切都看的非常的新鮮,也手忙腳亂的來幫忙,可惜才鼓搗兩下就嗆了滿臉的煙,黑一塊白一塊跟花貓一樣。 正在這時候,大劉回來了,他拎著兩瓶好酒,走在村子主路上別提多氣派了。 “哎呀,大劉回來了,你這架子夠大的啊,兒子都到家了你還出去跑呢?” “嗨,小兔崽子回來就回來唄,還想讓老子迎他?” “哈哈,大劉你夠硬氣,以后跟嫂子要是也這么硬氣就好了” “屁,俺啥時候不硬氣了,你嫂子見我從來都是躲著走…” “哈哈哈…”大劉的吹牛換來一片大笑。 雖然被鄉(xiāng)親調侃,但是大劉心里一點氣都沒有,這么有出息的兒子,牛山周邊二十多個村子里,那是獨一份啊,就連鄉(xiāng)長都知道流火在羅氏集團上班,那是相當?shù)挠忻孀影 ?/br> 對于自己這個兒子,大劉是要多自豪就有多自豪,從小有出息學習好而且還能在羅氏集團上班,除了人到30還不結婚這一個缺點之外,剩下的都是優(yōu)點了。 今天兒子回家來,一定要好好跟他說說讓他別貪玩了,趕緊把婚事當成正事去辦。正當大劉在肚子里組織說辭的時候,一進門就看見如同大花貓一樣的羅莉。 ??!大劉當時就傻眼了,組織了一籮筐的教子之詞全都忘干凈了,他還真沒想到今天流火往家領來這么一個漂亮的大姑娘,跟畫上走下來的一樣。 說不激動那是假的,大劉都跑屋子里偷偷抹眼淚去了,看樣子真是太激動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一頓團圓飯,這是流火兩個世界記憶中都沒有過的,再加上身邊還有一個柔情蜜意的羅莉,這讓流火突然感覺出這個世界的好來了,就連最困擾流火的環(huán)境污染,現(xiàn)在也都不怎么討厭了。 說實話,流火就是被上個靈魂中那些nongnong的親情記憶所吸引,在白山小樓才住了三天,就急不可耐想回記憶中的家鄉(xiāng)看一看,流火是想真心的體會一下什么是親情,什么是團圓。 羅莉不可能放流火自己走的,她足足纏了流火半天,才讓流火應承下來,兩個年輕人偷偷的離開白樓,開上流火的越野車一溜煙的跑掉了。 其實他倆也知道,那些保鏢肯定在后面暗中保護呢,不過只要他們不出現(xiàn)在眼前當電燈泡,也就無所謂了。 酒足飯飽后,流火領著羅莉走上了村后的盤山道,一邊感悟著記憶中童年的畫面,一邊跟羅莉分享著過去的故事。走啊走,繞過兩道彎,穿過兩道瀑布,二人終于鉆上了山后的水泥路,而牛山小廟就在這條路的盡頭。 這里已經(jīng)和流火童年的記憶大不一樣了,過去坑坑洼洼的石子小路,如今已經(jīng)鋪上了一層水泥,已經(jīng)好走多了。以前山頂上那間塌了半個房頂?shù)钠茝R現(xiàn)在居然重新聳立了起來,三間大殿和側殿都已經(jīng)完工了,現(xiàn)在主要的工作就是對大殿進行彩畫,準備迎接佛像的到來。 流火和羅莉來到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多了,由于這里是牛山之頂,下山需要好久一段路,所以工人們都早早下班了,整個工地一片寂靜。 就在山門側面,一個身著破爛青袍的老和尚正在那里碼磚頭呢,老和尚還真是節(jié)省,就連磚頭碎塊都不扔,全都碼放的整整齊齊的??礃幼铀呀?jīng)忙碌了半天了,額頭上都是汗水。 流火看著大和尚在那里忙碌,知道這肯定就是前年來的糊涂大師了。糊涂大師的法號還真叫糊涂,據(jù)說這家伙自幼出家,別人看兩三遍就能記住的經(jīng)文,他要看十遍甚至百遍才能記住,而且還老出錯,糊涂大師的師傅一氣之下犯了嗔怒,干脆就給他起個法號叫做糊涂了。 糊涂大師糊涂了一輩子,云游天下過著苦行僧一樣的生活,可是就在前年他云游到牛山之時,不知道動了什么心思居然想要重修牛山上的破廟,結果努力了三年還真讓他把這個廟蓋起來了。 流火聽老娘說過糊涂大師的故事,心里對他也有三分好奇,今天無意中看見糊涂大師在那里搬磚,突然來了談話的興趣。 “大師出家這么久,看見過鬼嗎?”流火一句話把羅莉都給說愣了,心說流火怎么這么沒禮貌?。?/br> 而這時候的糊涂大師側頭盯著流火,臉上似笑非笑,眼中精光一閃“鬼啊?怎么沒見過呢…” 話沒說完,花白胡子的老和尚突然一個閃身,居然用比小伙子還靈活的動作沖到了流火面前,右手大拇指如閃電一般伸了出去一下子就抵在了流火的眉心。 “你的心里不就裝著一個鬼嗎…” “啊….”流火神識中的教授突然慘叫了起來,萬丈金光有如實質刺破流火的神識向教授糾纏了過去,眼看就要把教授全包裹在內了。 “跢侄他 唵 阿那隸 毗舍提 鞞啰 跋阇啰 陀唎 盤陀盤陀你 跋阇啰謗尼泮 虎(合牛) 都嚧甕泮 娑婆訶” 一句楞嚴咒的咒心,如同洪鐘大呂一樣在流火的神識中響起,而教授就在這咒語的沖擊中哀嚎不已。 “不….”流火狂叫起來,雙手緊緊握住糊涂大師的手腕,拼命想把他的右手拿開,可是那里能搬動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