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0 沒錢只能干瞪眼了
這幾日,風雪中的大王城恢復了一絲往日的繁華,一方面是已經(jīng)接近年底了,各家都要采購過年的年貨,雖然價格都漲了不老少,但是畢竟是下雪嗎,也都能理解。 關于流火大人的謠言已經(jīng)漸漸平息了,大人明明就是去閉關了,也不知道哪些個好事者居然編出流火大人重病不起的謠言,這些居心叵測之人就應該抓起來殺頭。 現(xiàn)在好了,大人閉關修行了,等出關之后肯定會更好的保護咱們沛水人。還有黑鐵軍團也開始擴招了,無數(shù)眼熱那一身黑甲的年輕人們早就等不及了,不論風雪有多大,招兵點的長龍就從來都沒斷過。 每當誰家的孩子,成功過了各種測試,拿到了屬于自己的軍牌后,家里人都會把所有親人和鄉(xiāng)鄰都請過來,好好熱鬧一番。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邊境上那些難民的消息了,這大過年的沛水邊上涌來這么多難民,這多讓人心疼啊,可是一向仁義文官們這次怎么都集體沉默了呢?居然連他們都眼睜睜的看著難民凍餓而死啊。 不明白,實在是搞不明白。 百姓們對于不明白的事情可以搖搖頭丟在一旁,可是沛水的文武官員們不能裝作看不見,邊境那些親眼看見難民苦難的士兵們,已經(jīng)集體向大王城請愿三次了,而大王城一直都沒有回應。 “錢呢?糧呢?咱們沛水的物資呢?平日里你們都吹咱們沛水有多富庶,可是今天看見邊境這點難民,你們怎么全都哭窮了…”武戰(zhàn)的聲音在流火官邸的議事大廳里面響了起來,好懸把房頂都給掀了。 “你說什么呢?”白日夢聽不慣了“什么叫這點難民啊,截止到今天已經(jīng)足足有三萬難民了,你知道安置這些難民需要多少糧食,多少帳篷,多少木炭嗎?你又知道這次中州山戰(zhàn)役,咱們沛水花了多少錢嗎?你難道忘記了出征前發(fā)行的借票嗎?” 白日夢到最后干脆吼起來了“沛水就算是有錢,但是你塞給難民金幣、銀幣他們就能填飽肚子了?這么大的風雪,你讓他們?nèi)ツ睦镔I食物,買避寒的物資?靠咱們沛水嗎?咱們沛水一共有多少儲備,你們知道嗎?一場戰(zhàn)役幾乎花光了咱們十年的積蓄,你們知道嗎?” 白日夢一句句的‘你知道嗎’塞的武戰(zhàn)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后逼的武戰(zhàn)眼淚都流下來了。 “我不管,你們文官調(diào)配物資,缺什么都是你們的責任,反正那么多老百姓咱們不能不救…” “你說什么?我們不是神仙,我們變不出來東西,你們既然發(fā)善心,那老子就開官倉放軍糧,到時候你們餓死了可別怪我…”白日夢也氣糊涂了,捋胳膊也耍混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嚴厲的聲音從正位響起來了“夠了,都閉嘴。這里是議事廳,不是吵架的地方,要吵回家去…” 發(fā)言的正是主母朱雀,她一開口自然震住了場面,臉紅脖子粗的二人都坐回了原位,一句話也不說了。 朱雀扭頭看了看鐵算盤問道“難道咱們現(xiàn)在窮到這個地步了?連三四萬難民都接濟不了了?” 鐵算盤聽完了直搖頭“難啊,真的是難啊。其實咱們沛水別說養(yǎng)這三四萬難民了,就算是三四十萬都沒問題,可是這場大雪把一切都給攪亂了…” “其實流火大人一直很看重糧食,而且之前秘密和半兩金聯(lián)合,著實兼并了不少的糧商,現(xiàn)在楚國南方的糧食價格都在咱們的控制之中了,而且各個州府都有咱們的糧倉。但是咱們實在是運不過來啊…” 在鐵算盤的解釋下,眼前的困局終于明了了,沛水現(xiàn)在不是養(yǎng)不起這些難民,主要的原因還是這場大雪還有剛剛結(jié)束的戰(zhàn)爭。 在這場戰(zhàn)爭中,大量物資都是從沛水官倉里面直接提取的,而其他地區(qū)的倉儲,比如說霧港啊,金州啊甚至大雪山里的秘密據(jù)點,都沒有動用。本來想等大軍回師之后騰出人手再一點點的運輸,可是萬萬沒想到這場暴風雪居然會這么猛烈。 現(xiàn)在的問題就是,沛水目前的物資儲備,僅僅夠沛水自己人過日子的,而且還不能浪費,對于難民來說還真束手無策了。 鐵算盤說的沒錯,將近半個多月的持續(xù)暴雪,已經(jīng)把楚國的道路網(wǎng)全部都掩埋了,除了沛水兩岸人民還能組織起來維護道路暢通,而其他地區(qū)干脆全面放棄了,老百姓連飯都吃不上,那里還有力氣清理積雪啊。 現(xiàn)在不僅是物資奇缺,就連金錢也有點周轉(zhuǎn)不靈了,大戰(zhàn)開始之前籌集的那兩千萬金幣早就變成戰(zhàn)爭物資了,而這次大軍回師,犒賞和撫恤的錢還沒著落呢,眼看就要過年了,總不能讓士兵們空手過年啊。 最要命的是,半兩金也出問題了,他們居然在大戰(zhàn)之前把金幣都給調(diào)走了,現(xiàn)在半兩金手里也沒有錢了。 “我派人催了半兩金三次,最后一次還是我親自去的,我氣的都快殺人了,可是龐桶那家伙就掏出20萬金幣出來,多一分也沒有了。我也不能真的殺人啊,也只能帶著這點金幣回來了…” “嘶…”聽完鐵算盤的話之后,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尤其以武戰(zhàn)、成軍、左磐玉他們這些軍方人士為主。 “半兩金想干嘛?大戰(zhàn)期間居然把金幣調(diào)撥到其他地區(qū)去,難道天下還有比咱們大王城更安全的地方?” “這是背叛,他們要造反嗎?和流火大人的協(xié)議難道他們要作廢了…” “不行,咱們絕對不能放過這批jian商,老子派兵抄了他們老窩去…” 白日夢越聽越來氣,最后猛的一拍桌子喊道“老窩?你們抄誰的老窩去?你們知道半兩金的老窩在哪嗎?你們知道他們的財富是怎么分布的嗎?記住了,你們不是土匪,你們是沛水王坐下的黑鐵軍團…” 白日夢語重心長的對這些將軍們說“商人就是這樣的,規(guī)避風險是他們的天性,亂中取財那是他們本能。流火大人的情況咱們能瞞過百姓去,可是瞞不過半兩金這樣的老狐貍,他們現(xiàn)在是看不清形勢,這是想收縮戰(zhàn)線規(guī)避風險啊…” “其實,咱們也不要罵半兩金,咱們大王城里的商人也都一樣,你們可能沒留心,咱們大王城的米糧和日用品的價格已經(jīng)上漲了三成了,邊境上的難民漲到一萬人,價錢就拔高一成,漲到兩萬人,價格就拔高兩成。呵呵,現(xiàn)在是三萬人了,物價自然就到三成了…” 這時候武戰(zhàn)突然開口了“你這意思是,如果難民到十萬人了,物價會上漲一倍?” “哈哈…”白日夢苦笑一聲說道“要是真有十萬難民沖過來,可就不是上漲一倍了,那就是三倍四倍甚至十倍啊…” 白日夢話還沒說完,只聽咣當一聲,一個白瓷茶杯已經(jīng)摔碎了,氣鼓鼓的美嬌娘眼睛都快噴火了,而且她身邊的云遮月也把持不住了。 “這等jian商難道不該殺嗎?我就不信了他們的貪心還能戰(zhàn)勝咱們手里的刀子嗎?” 美嬌娘還真是從蒼茫山來的女子,一上來就想用暴力解決問題??墒鞘浪资澜缋锏氖虑槟怯心敲春唵伟?。 王瞎子這時候也不沉默了“殺人?不可能的,除非你想讓所有商人都逃離咱們沛水。至于控制物價,也不是發(fā)布命令那么簡單的,你不讓人家漲價,人家可以不賣啊,你總不能去搶人家的財產(chǎn)吧?”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到底怎么辦?”美嬌娘都快給氣哭了。 云遮月拉著她坐下之后,輕聲說道“商人不知道仁義,難道咱們沛水百姓也沒有善心嗎?就不能發(fā)動百姓一人剩下來一口,救救這些難民?” “哎…”朱雀長嘆一聲“meimei有所不知啊,大戰(zhàn)之前流火發(fā)行了足足兩千多萬的借據(jù),民間的財富幾乎抽調(diào)一空,現(xiàn)在百姓手里的錢也不多了…” 一句話,整個大廳一片沉默,所有人的心都冷下來了。那一刻所有人都突然出現(xiàn)了一股無力感,每個人的眼神都不由自主的望向了后花園,望向了流火沉睡的方向。 所有人的心里只有一個聲音“原來這個沛水,真的是不能沒有流火大人啊…” 就在議事廳里大伙愁眉不展之時,在大王城東北角一個很普通的酒館里,頂著風雪來了三名客人,看穿著打扮跟普通的客商沒什么區(qū)別。 酒館并不大,是用普通民居改造的,一樓零散的有幾張桌子,喝酒的客人也不多,而二樓、三樓都是客房,現(xiàn)在正是年根,住宿客人也不多。 酒館老板正無聊的盤算今年的賬目,一邊算賬一邊看著外面的風雪,看他那樣子實在是無聊的很啊。不過當三名客人中間那一位掀開斗篷之后,老板膝蓋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大…大…大…”大了半天,他也沒把那個人字給說出來。 那名客人微微一笑,握住老板的手說道“帶我去客房吧,頂著風雪趕路實在是太累了…” “好好好,您請跟我上樓…” 等四人進入二樓一個單間并關上門之后,老板噗通跪在地上“司馬大人,您怎么親自來了?” 原來,這名客人就是老祖宗派出的司馬晨,專門來大王城打探流火消息的,而這座酒館就是玉家在大王城里的秘密據(jù)點。 “事情緊急,你不用多禮了,現(xiàn)在把你知道的關于流火的情報給我匯報一遍,一定要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