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說不上來什么意思，但莫名的就是有些哀怨？莊秋白眼睜睜看著他把透明的花房材料推到了一旁。然后站了起來，板著臉上樓了。

    在那之后，花房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莊秋白之所以記得這件事，主要是亭子旁邊的花房地基都打好了，這幾年遲遲沒有繼續(xù)，又被管家變成了另外一個花圃，種滿了新的洋桔梗。

    第5章 空中餐廳

    五點左右。

    管家上樓之前，莊秋白打開衣柜換了一套適合外出吃飯的衣服。醫(yī)療面板上的數(shù)據(jù)已經(jīng)回升到了一般狀態(tài)，因為是在蔣云川的心理世界，所有哪怕兩個人不是面對面接觸，數(shù)據(jù)板依舊記錄著每一項的數(shù)值變化。

    此時害羞的情緒已經(jīng)一點點變淡了，莊秋白剛走出去門，發(fā)現(xiàn)蔣云川又莫名地焦慮起來。

    碰巧管家端著一杯紅茶路過。莊秋白想了想，快步上前，“是給蔣云川的嗎？”

    管家說：“是?！?/br>
    莊秋白說：“我?guī)湍瓦^去吧?！?/br>
    管家遲疑了半晌，看到莊秋白換了一套淺灰色的西裝，溫和地笑了笑，把托盤遞給他，“辛苦了，莊先生。”

    莊秋白說沒事，走到蔣云川的房門口，輕輕地敲了一下。

    “進?！?/br>
    蔣云川的臥室很大，深色簡約為主，除了一張寬大的雙人床，還有一只單人沙發(fā)，沙發(fā)上搭著一條菱形格子的咖色毛毯，毯子上放著一本書。距離太遠，莊秋白看不清書的名字，但如果沒猜錯，應該是關(guān)于專業(yè)知識的書籍。

    他從沒參觀過蔣云川的臥室，這是結(jié)婚以后第一次進來，和想象中……有些許差別……

    床上很亂，大概堆放了十幾套西裝，皮帶，領(lǐng)帶，手表和幾枚精致又不起眼的袖扣……

    蔣云川正站在亮著燈的衣帽間里，雙手抱胸，低頭看著地上的七八雙皮鞋。

    好像每雙都一樣，除了鞋尖有點區(qū)別，實在分不出還有什么不同。

    莊秋白把紅茶放在門口的柜子上，走過去跟他一起看著。

    “左邊數(shù)第三雙怎么樣？”

    “嗝”地一聲，簡短有力。

    蔣云川猛地抬頭，不用看面板，莊秋白都知道他嚇了一跳，抿著嘴，強忍著笑問：“你在挑衣服？”

    蔣云川看了他幾秒，不自在地把頭扭到一邊，僵硬地說：“很明顯。”

    他依舊沒有表情，耳朵卻可疑地紅了起來，情緒表盤瞬間搖擺不定，指針不停地在緊張、焦躁、不安之間來回擺動，最終陷入混亂狀態(tài)，停止工作。

    莊秋白無奈地笑了笑，果然張醫(yī)生說得沒錯，這個醫(yī)療系統(tǒng)在功能上還不夠健全，不能同時表達多種情緒。又或者不怪系統(tǒng)，蔣云川此時的心情過于復雜，讓系統(tǒng)也跟著無法抉擇。

    只是他從來沒想過蔣云川私底下竟然是這種容易害羞的可愛性格，又看了一眼滿床的西裝，心想，他應該很重視這頓晚飯。

    因為自己的生日？

    莊秋白還不敢完全確定，但他覺得可能性很大。

    “不如我跟你一起選吧？”

    “不需要。”

    “可是已經(jīng)五點了，我們……”莊秋白想了想，試著說：“我們不是要一起出去吃飯嗎？”

    “……”

    蔣云川遲疑了兩秒，勉強說了聲：“好吧?！?/br>
    得到允許，莊秋白走到床認真地選了一套深色西裝，其實西裝都是一個色系，離遠了看，也沒有任何區(qū)別。

    選好拿到蔣云川肩膀處比了比，又隨手幫他配了一條領(lǐng)帶，放在領(lǐng)口處。

    兩人之間差了七八公分，莊秋白稍矮一些。

    蔣云川偷偷瞥了一眼他的頭頂，又趁他不注意，把頭扭到一邊，目光落在衣帽間的某個點上，耳朵越來越紅了。

    “這套怎么樣？”莊秋白問。

    蔣云川說：“一般。”

    “那再換一套？”

    “隨便。”停了會兒，又嫌麻煩地說：“就這套好了?！?/br>
    嘴上說只是去吃個飯，興奮值卻一直往上升。莊秋白笑著把衣服遞給他，又主動去了門口，等他把衣服換上。

    張醫(yī)生說過，他現(xiàn)在所處的空間是蔣云川最渴望或最難以忘懷的時間段。提升興奮值是活躍大腦皮層的關(guān)鍵，但如果不能滿足病人內(nèi)心最深處的渴望，哪怕興奮值處于溢出的狀態(tài)，都要進行全天性的無限循環(huán)。

    簡單來講，如果今天沒有滿足蔣云川一直以來的渴望，那么系統(tǒng)會一直留在3月28號這一天，進行二十四小時內(nèi)的無限循環(huán)，無法開啟新的投擲。至于需要投擲多少次，張醫(yī)生沒說，可能是三次可能是五次，大腦活躍到一定程度，該醒自然就醒了。

    啟星路，復合大廈頂樓，新開了一家空中餐廳。

    環(huán)形平臺，四面圍窗，到了夜間可以看到滿天星斗，是整座城市最接天空的地方。餐廳環(huán)境優(yōu)雅，晶體培植的水晶玫瑰散發(fā)著淡淡幽香，正中間設(shè)有琴臺，伴隨著悅耳的鋼琴聲，是個約會的好地方。

    這里幾乎沒人，倒不是被蔣云川一擲千金包了下來，而是一般階層根本進不來，聽說只接待特定的上層人士。

    蔣云川選了視野最好的位置，餐廳經(jīng)理知道他們要過來，親自到電梯口迎接，親自幫忙點菜，剛把皮質(zhì)的菜單夾子遞給蔣云川，蔣云川就無表情地推給了莊秋白，“你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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