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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妍毫不避諱地說:“因為,他是我未來的老公呀?!?/br> 于珊愣了一秒,隨即“噗”地一聲,拍著童妍的肩說:“還老公呢?程璐追星都沒你這么真情實感的?!?/br> 童妍只是笑笑不語。 元旦節(jié),首都下了二十年以來的最大的一場雪。 高鐵和飛機都停運了,童妍被迫滯留在了寢室。她剛和童向陽打完電話,說推遲幾天回家,就見寢室里著名的“八卦女孩”程璐推門進來,問道:“你們看新聞了嗎?霍老爺子沒了!” 童妍一怔。 她這個專業(yè)的人對政治新聞十分敏感,更何況霍家的一舉一動還與沈肆息息相關(guān)。 童妍立刻掛了電話,搜索新聞熱點。 首都熱搜第一條就是霍老爺子逝世的訃告,但都沒有提及霍家子嗣的動靜。她屏住呼吸,又搜索“霍家長孫”,這次彈出來一個視頻。 視頻是三分鐘之前上傳的,記者在醫(yī)院門口拍幾張霍家子孫前往醫(yī)院送行的照片,其中一張遠遠能看見人群中沈肆的側(cè)臉。 他戴著口罩,穿著莊重的黑色西裝,口罩外露出的眼睛冷峻疏離,看上去清瘦沉穩(wěn)了很多,整個人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 童妍放大照片,注意到沈肆手里還拄著一根不太顯眼的拐杖。 看到照片的那一瞬,童妍什么想法都沒了,下意識抓起手機和包就沖出了寢室。 下大雪,道路不通,她花了一個多小時才輾轉(zhuǎn)趕到霍老爺子所在的醫(yī)院。 在轉(zhuǎn)移靈柩去禮堂前,醫(yī)院被封鎖了,童妍沒法靠近,只能和其他凍得哆嗦的記者一起擠在路邊等。 記者們搓著手在一邊閑聊,有人感嘆:“霍老爺子兒子眾多,可惜一個比一個狠。手足相殘了這么多年,兒子死得差不多了,孫子卻沒能留下兩個?!?/br> 也有人說:“聽說老爺子早立了遺囑,兒子中誰能生下長孫,誰就能繼承霍家本宅的產(chǎn)業(yè)。” 她感覺不到冷,滿腦子都是沈肆拄著拐杖的樣子。 他受傷了嗎?嚴不嚴重? 會不會影響到他以后的比賽? 一切都不得而知。 天漸漸黑了,童妍等到手腳都快失去了知覺,才看見保鏢簇擁著幾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出來。 為首的那個童妍認識,是霍鈞。 霍鈞身邊的兩個男人稍微年輕些,和他長得有三分相像,想必是霍老爺子的另外兩個兒子。 記者都被身為繼承人的霍鈞吸引了目光,頓時追著小車蜂擁而上,閃光燈咔嚓不絕。 童妍注意到還有一輛小車停在路邊,果然,不到五分鐘,一身黑衣、戴著口罩的青年拄著拐杖出來了。 沈肆的身形依舊挺拔,但要是仔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他左腳有些許不自然,腳脖子那兒像是打著石膏。 他一言不發(fā),皺眉躲開記者的鏡頭,卻在見到人群外的少女時頓住了腳步。 短暫的一秒,卻仿佛有一生那樣漫長。 僅是一秒,沈肆的目光徑直略過她,垂眼鉆入了小轎車中。 小車里,司機恭敬地問:“小沈先生,現(xiàn)在回鷺洲灣還是去禮堂?” 后座,青年抬手捂著發(fā)紅的眼睛,露出了腕上廉價的、檀色幸運珠手鏈。 “開車。” 許久,青年喑啞的嗓音傳來,“一直開,不要停。” 他怕多停留一秒,心就會更痛一分。 童妍離他那么近,不過短短幾米,他卻沒法向前擁抱她。 記者跟在車子后面跑,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用來報道新聞的素材。畢竟這個青年身上藏了太多秘密,沒有人知道他的長相,也沒有知道他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童妍也跟著車子跑了起來。 記者們陸陸續(xù)續(xù)都停下了,她還在人行道旁跟著跑。 她知道沈肆不會停車,可她控制不住想離他近一點。 直到黑色的小轎車拐過紅綠燈,眼睜睜看著追不上了,童妍才脫力地跌坐在雪地里,目送那輛小車消失在下一個路口。 她多么希望沈肆能像兩年前一樣,不顧一切地扔了自行車跑回來,抖著嗓音焦急地問她:“摔哪里了?” 但沒有,沈肆沒有回頭。 童向陽的電話在這個時候打了過來。 “喂,閨女,我看到霍家的新聞了?!?/br> 童向陽是知道女兒的心意的,這一年多以來她壓根就沒有忘記過沈肆。想到這,他就難掩緊張。 “我已經(jīng)知道了?!蓖÷暬卮?。 路邊的行人看到她坐在雪地里,熱情地上前詢問她需不需要幫忙。 童妍擺擺手,氣息不穩(wěn)地笑了笑,說“不用”。 童向陽聽出了她聲音的不對勁,小心翼翼問:“沒事吧閨女?” “沒事?!?/br> 童妍自己爬起來,坐在路邊的長椅上,望著天空長長地呼了口白氣,輕聲說:“爸,我還是很喜歡他。我今年大二了,在新學校認識了那么多人,可沒有一個人是‘沈肆’?!?/br> 她問:“爸爸,我是不是真的把他弄丟了?” 童向陽沉默了一會兒,笑著告訴她:“閨女,還記得爸爸以前和你說的話嗎?弄丟東西的時候不能著急,興許哪天他歷經(jīng)風霜,又會重新從角落里冒出來,出現(xiàn)在你眼前呢?!?/br> …… 霍老爺子死了,京城的人都在傳,霍家要變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