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低著頭，還在看那張泛黃的合照。

    孤獨的角落，少年側(cè)顏線條完美，手指一寸一寸撫過照片中父母的臉，神情那么溫柔，又那么憂傷。

    ……

    高三第一次月考成績的出來，讓童妍平靜的生活起了波瀾。

    她這次考了全校第三十七名，在班上也才排第六，主要是數(shù)學(xué)拉了分。

    “這次月考數(shù)學(xué)卷的確有難度，但也不至于考成這個德行吧？你們是實驗班啊同志們，不是放牛班！全班就成斯文打滿分，再就是沈肆135，125分上優(yōu)秀的才八個，我這血壓一天天的往上飆啊……”

    陳勉一個一個分析成績，公開處刑，學(xué)生們都老老實實垂著頭，準(zhǔn)備接受暴風(fēng)雨的洗禮。

    童妍也低著頭，摸摸攥緊了手中的試題卷。

    上次數(shù)學(xué)小考，沈肆名字都不寫就直接睡覺，童妍還以為他是不會寫。原來學(xué)霸不是不會，而是不屑于寫。

    135分的分?jǐn)?shù)和成斯文的滿分比起來可能不算什么，但沈肆是武術(shù)生呀，一天也就上午能坐教室聽會課，都能考出這樣驚人的分?jǐn)?shù)，真的很厲害了！

    也不怪，他小時候起就很聰明。

    童妍想起自己那可憐的108分，只覺烏云罩頂。

    “童妍，別不開心了！你語文還是年級第一呢，數(shù)學(xué)差點又有什么關(guān)系！”下課時間，李語涵拍了拍童妍的肩，安慰她。

    “人家沈肆都有135呢。”童妍趴在桌上嘆氣。

    李語涵噗嗤一聲，小聲說：“我告訴你，他也就數(shù)學(xué)行，其他科目加起來都沒有一百分，全是空白卷?！?/br>
    “為什么？”童妍抬頭問。

    “不知道，也有人說他其他科目那么差，數(shù)學(xué)肯定是抄的?！?/br>
    李語涵聳聳肩，“不過我不這么認為啦！陳老師對沈肆一直挺照顧的，要是沒有陳老師幫忙周旋，沈肆早不知道被學(xué)校開除多少回了，我相信他是真的喜歡陳老師，所以每逢大考都會認真考數(shù)學(xué)?！?/br>
    童妍“噢”了聲，不知道為什么又想起了沈肆認真撫摸照片的那一幕了。

    雖然滿身尖刺，但他骨子里一定還留著溫柔的一面吧。

    晚上回到家，周嫻女士的電話果然如期而至，將童妍狠狠嘮叨了一頓。

    “我不是故意沒考好的，這次數(shù)學(xué)真的很難……”童妍握著發(fā)燙的手機，小聲辯解。

    “你難別人也難，那為什么別人能得滿分，而你只有108？”

    周嫻的聲音在電話里顯得格外冰冷嚴(yán)肅，“妍妍，mama和你說過多少回了，要端正心態(tài)，不要總為自己的失敗找借口！你現(xiàn)在唯一的目標(biāo)就是高考，高考！”

    “……知道了，mama。”

    “還有，我今天和你班主任打電話了。聽說你主動要求坐在最后一排？最后一排能聽清楚課？妍妍，你到底怎么想的？是不是mama不在身邊了，你就可以搞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放縱自己了？”

    周嫻喘了口氣，下了最后的鐵令：“周五下午家長會，讓你爸和班主任提意見，將你換到前排來！”

    童向陽進來送熱牛奶，聽到這一句，無奈道：“后排也是要有學(xué)生坐的嘛，如果每個父母都去向老師提意見要求坐前排，那老師多難處理？領(lǐng)導(dǎo)你自己也是老師，相互體諒一下吧?！?/br>
    手機是外放聲音的，周嫻聽見了童向陽的抱怨，頓時火冒三丈。

    “不是，童向陽你就愛跟我唱反調(diào)是嗎？有你這樣為孩子著想的？妍妍考砸了就是給你慣的！我跟你說，周五的家長會你不給我好好開，我和你沒完！”

    吧嗒一聲，周嫻掛了電話。

    夫妻倆多少年來都是這樣，一碰到孩子的教育問題就吵架。

    童妍無奈：“爸，mama性子急，你就多哄著嘛，干嘛每次氣她?！?/br>
    “好，爸爸下次注意?！蓖蜿栍行擂蔚孛嗣弊印?/br>
    童妍喝了牛奶，洗漱上床，躺在被窩里滾了好幾圈都睡不著。

    108分……

    她想：這個分?jǐn)?shù)真的有那么差勁嗎？

    可是她語文考了139啊，全年級第一，為什么mama看見的永遠是她的短處呢？

    不過周五家長會，也不是完全沒有期待的。

    至少，她可以看見沈叔叔或者林阿姨了，也不知道他們還記不記得自己。

    第9章 09 家長

    周五，家長會如期而至。

    天公不作美，下午開始就下起了小雨，陰沉沉的，班上的氣氛也跟著莫名沉重。

    家長會安排在第八節(jié) 課，那會兒家長們基本已經(jīng)下班，不會耽誤赴會的時間。

    教室提前打掃得很干凈整潔，班長李語涵和學(xué)習(xí)委員一起安排接待家長的事宜，因為人手不夠，又臨時拉上了童妍來幫忙。

    第七節(jié) 課是自習(xí)課，已經(jīng)有家長陸陸續(xù)續(xù)到了教室門口。按照陳勉定的規(guī)矩：來一個家長就走一個學(xué)生，家長還沒來的，學(xué)生必須坐在座位上自習(xí)，這也是為了方便統(tǒng)計到場情況。

    童向陽直到第七節(jié) 課下課才匆匆忙忙趕來，一邊收傘一邊朝童妍笑道：“不好意思啊閨女，下雨堵車，沒遲到吧？”

    “沒遲到，您快進來吧！”童妍將童向陽領(lǐng)到自己位置上坐好，給他倒了杯熱茶。

    “這是你同桌??？好俊的小伙兒，跟那什么電視上的少年偶像團成員似的！”童向陽望著身邊安靜的美少年，朝童妍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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