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的沉默后。

    D001忍不住詢問：“故事結(jié)束了嗎？”

    溫暖的火光映照在公主漂亮的臉蛋，沒染上溫度，反而添了幾分落寞。

    黛安攏了攏毛絨絨的毯子，“沒有。”

    她腦海中自動形成一道完整的劇情線，沒再去討論情敵變情人的話題，“這不是第一次?！?/br>
    D001眼中流動的代碼微滯。

    黛安調(diào)整了個姿勢，平淡的像是在敘述別人的人生：“這不是少女第一次死亡?！?/br>
    D001蹙眉：“她之前死過嗎？”

    黛安笑了笑：“當(dāng)然。”

    三公主眉毛蹙的更緊了，像是在拼命回憶什么，又想不起來，表情十分難過而自我厭棄。

    黛安給祂暗示：“殿下，人死而復(fù)生后，就不能劃分到人的范疇了。”

    D001溫柔一笑：“好巧?！?/br>
    “我也不是人。”

    “……”

    這場談話以物種存在的多樣性為結(jié)束。

    另一邊。

    丹尼斯妄圖取代神明的計劃還未成形，便被男人得知。

    男人最近在薇薇安身邊，接觸的全是薇薇安的負(fù)面情緒——

    王后準(zhǔn)備暗算薇薇安。

    而薇薇安也決定放棄人性去殺死母親。

    雖然男人一開始對這對母女的人性不抱期望，但殘忍成這樣，還有些挑戰(zhàn)三觀。

    只不過，還沒等他從三觀中抽離出來，又被挑戰(zhàn)了世界觀。

    男人壓著心中的怒氣，很想侵入丹尼斯的腦子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

    “你竟然妄想取代神?。俊?/br>
    丹尼斯皺眉：“誰告訴你的？”

    “可能是……D001？”男人就是在一瞬間知道了，但這不是重點，可以稍后再談。

    他為自己的蠢○搭檔心力交瘁，“你知道殺神的代價嗎？”

    丹尼斯冷笑：“能有什么代價?！?/br>
    將一位神明逼到瀕臨死亡的經(jīng)歷讓他格外膨脹。

    男人也冷笑：“會被反噬。”

    “你看看D001破碎的狗樣子就知道了?！?/br>
    “祂再過十年，連自己是誰都能忘記?！?/br>
    丹尼斯不以為然。

    被反噬又如何？

    D001擁有神明的威壓，一個眼神掃過，他都要被迫低頭。

    而這么兇殘的威壓，還是D001在虛弱之下散發(fā)出的。

    男人見他一心送死，沉默下來。

    丹尼斯咧嘴笑容詭異又沉默，纖細(xì)修長的手指飛快刻畫人偶的五官，顯露出D001的模樣。

    笑容逐漸消失，唇瓣拉出刻薄弧度，刻刀直接戳進(jìn)了人偶的臉頰，劃的七零八落。

    男人盯著毀容瞎眼的人偶：“我要走了?！?/br>
    丹尼斯猛地抬眼，眼神兇狠：“你說什么？”

    男人：“我不要留在你身邊了?！?/br>
    他腦海中浮現(xiàn)出很多回憶，有一股嬌軟而溫柔的聲音令他極為沉醉。

    ——D。

    他的王肯定過的名字。

    男人語氣堅定：“你復(fù)活的了我，我很感激你，但我不想再傷害我的王了。”

    “我不會再跟你一起做這骯臟的事?！?/br>
    他擲地有聲。

    “我也不要再傷害她了！”

    丹尼斯忽然笑了，眼中的惡意擋也擋不?。骸澳阃宋覀冎昂炗喌钠跫s嗎？”

    丹尼斯復(fù)活了他，給了他生命。

    他為丹尼斯辦事，獲得自由。

    男人不是沖動上頭，“我已經(jīng)幫你走過了一條時間線，幫你對付了……我的王，按照契約，你該給我自由了。”

    話音未落。

    代碼胡亂流竄，擠得他幾欲爆-炸。

    一幀幀畫面閃過。

    是他與丹尼斯為了黛安而對峙。

    在陰暗潮濕的地牢。

    他守護(hù)在黛安身前——男人從不記得自己之前有反抗過丹尼斯，甚至不惜大動干戈。

    在地牢里。

    丹尼斯對他說：“你以為你能阻止我嗎？不過是像螻蟻一樣垂死掙扎罷了?！?/br>
    丹尼斯復(fù)活了他，對他有些絕對控制權(quán)，甚至沒有動用任何武器，只是編寫了幾串代碼。

    男人就痛苦倒地，等再次蘇醒時，是丹尼斯冷漠的面孔。

    丹尼斯說：“我復(fù)活了你，你要聽從我的命令?！?/br>
    男人心下一驚，回神死死盯著丹尼斯。

    如果記憶是真。

    他死過多少次？至于復(fù)活了多少次？

    那些留存在他腦海中的記憶是真是假？

    他到底是誰？

    丹尼斯沒給他太多時間思考哲學(xué)問題，笑的詭異，輕輕呢語：“去死吧……”

    “去死吧?！?/br>
    “去死吧?！?/br>
    他吹起了歡快口哨，愉悅的欣賞著男人浮現(xiàn)出的痛苦面孔——那是一張與D001一模一樣的臉。

    男人死亡的瞬間發(fā)出哀鳴，知道逃不過死亡，便存心讓丹尼斯也不愉快——

    “我叫D，是王，認(rèn)可的名字。”

    口哨聲戛然而止，丹尼斯笑容僵硬而扭曲，盯著男人徹底死后，他又慢吞吞的調(diào)出一段數(shù)據(jù)。

    死亡就是解脫嗎？

    丹尼斯笑容冷酷，手指飛快，閃出殘影，編寫出一串又一串的代碼。

    男人懵懵懂懂的睜開眼，望著周圍的景色，迷茫說：“我記得……我死了?！?/br>
    丹尼斯悠悠重復(fù)：“是的，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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