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未暮 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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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世上又哪有如此巧合的事? 魏王一直在拒絕往那方面想,原本他剛才只是想試一試,不想阿月卻反而把他問住了。 他于是看著阿月,半晌才開口。 “阿月,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是,我想起了……”阿月原是想說自己想起了所有的一切,可話到了嘴邊,她卻忽然猶豫了。 因為她無法確定,眼前的人究竟能不能接受她真正的身份。 所以她最終把自己要說出來的話改了。 “我想起了自己的名字。” “是……什么?”魏王的指尖都不自覺地開始收緊,顯然很怕阿月說出他不想聽的那幾個字,可阿月卻沒有直接說,反而拉過他另一只手,接著在他的掌心之中,一筆一劃地寫出三個字。 盡管魏王心中麻痹了自己無數(shù)遍,可當(dāng)那三個字寫完后,他還是如遭雷擊。 猛然收回了自己的手。 “阿曄……?”因為他猛地抽回手,阿月的指尖都還停在半空中,有些驚愕地看著他。 可魏王卻連掩飾自己心思的心情都沒了,他只是沉沉喘息幾下,接著道:“我還有些事,先走了?!?/br> 甚至都來不及等阿月再說別的,他便起身才匆匆離去。 徒留阿月一人,在房中看著他的背影。 良久之后,一直維持著剛才姿勢的阿月才緩緩收回手,接著盯著自己的掌心出神。 當(dāng)夜,魏王罕見地沒宿在她的住處。 阿月等了很久,最終得到的回答,是王爺自己在楓苑休息了的消息。 她知道后,低頭笑了笑,笑聲中卻帶著一絲苦澀。 原來他真的還是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份。 最終,阿月還是自己洗漱入眠了。 而另一邊的楓苑,魏王的房中燈火通明。 他坐在桌邊,整個房內(nèi)除了他,便是跪在地上的紫苑。 旁的所有人都被他遣了出去,且不讓靠近房間。 而此時,紫苑已經(jīng)在地上跪了大半個時辰了。 她不知道王爺叫她來做什么,她只知道,從她剛進(jìn)來,王爺便沒讓她起身,而整個房內(nèi)的氛圍更是凝滯得讓人害怕。 極致的安靜之中,她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呼吸之聲。 終于,在又過了不知多久后,感覺自己雙腿已經(jīng)有些沒知覺的紫苑,才聽得上首的人開口問了句。 “聽說你家中來了信?” “……是?!贝藭r紫苑不敢說其他,只能低著頭應(yīng)了。 接著又是一段時間的沉默,就在紫苑心中緊張,不知王爺為何這樣問她時,便聽得對方又道。 “你家中的事,你自己解決,若是你打算回去,本王會讓衛(wèi)三送你?!?/br> “奴婢謝、謝王爺。”不知怎的,紫苑總覺得,王爺叫她來,絕不是因著這事。 果不其然,在她說完后,魏王便又問了她一件事。 “你可記得當(dāng)初是因著什么本王才會帶你來渭寧的?” 紫苑聞言一頓,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奴婢記得。” “那時在行宮的池邊,本王曾問你,究竟是你自己要去臨摹那戰(zhàn)局圖,還是有人派你去的,你說是你自己?!?/br> “是,奴婢當(dāng)時確實是因著好奇……” “紫苑?!彼脑掃€沒說完,便被魏王打斷,魏王看著跪著的他,沉沉著聲音道,“本王只給你一次機會,你跟本王說實話?!?/br> 紫苑聽了,心都快跳出來了,掌心更是沁出了一手的汗。 “王爺,奴婢、奴婢……” “本王問你,當(dāng)初讓你去臨摹那圖的,是不是先皇后?” 紫苑心中一驚,身子不受控制地一顫,正要開口時,魏王卻再次提醒了一句。 “你只有一次機會,想清楚了再說?!?/br> 當(dāng)初的事,如今知道的人已經(jīng)沒幾個了。 紫苑在阿月身邊伺候了這么久,魏王也沒跟她問過當(dāng)初的事,自然是并不知曉的。 且若換了以前,誰又會將大恒之后和這些東西聯(lián)系在一起? 而眼下魏王在無人提醒的情況下,卻忽然問及那時的事,很有可能便是……如今的王妃和先皇后確實有關(guān)聯(lián)。 紫苑身為知情者自然第一時間想到這個可能性。 可她不知道魏王究竟知道了多少。 她是想要繼續(xù)瞞下去的,但……眼下的情況,顯然很難再繼續(xù)瞞了。 她近些日子一直跟在王妃身邊,下意識覺著魏王是溫和寬厚的了。 卻忘了,眼前的人終歸是大恒的親王,整個渭寧都是他的封地。 自己先前瞞著他便罷了,橫豎王爺那時候沒證據(jù),只不過是猜測。 可眼下他既然問出來了,顯然心中已經(jīng)有了眉目,她若是再不說實話,只怕走不出這個房門了。 于是想了半晌,紫苑還是妥協(xié)了。 “回王爺……”她慢慢開口,聲音帶著一絲輕顫,“奴婢當(dāng)初,確實是受先皇后的令。” 她這話說完,還以為魏王會有什么別的反應(yīng),誰知竟又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 紫苑的心情在這樣的安靜之中愈發(fā)懸了起來,卻又不敢再開口。 房內(nèi)的燭火忽明忽暗地跳躍著,紫苑的頭卻越發(fā)低下。 “……出去?!?/br> 許久后,上首傳來一道不辯喜怒的聲音。 紫苑乍一聽得對方開口,還愣了愣,反應(yīng)過來后忙應(yīng)了聲,接著趕緊起身。 她因為跪得久了,起來的時候眼前忽然一片黑暗,可她還是咬著牙,盡量保持著穩(wěn)定退出了房間。 “奴婢告退?!?/br> 直到慢慢挪到了房外,將那扇門關(guān)上后,她才猛然松了口氣。 原本懸著的心,慢慢放了下來。 而正當(dāng)她緩了半晌,雙腿終于恢復(fù)知覺,準(zhǔn)備離開時,卻猛然聽得房內(nèi)傳來一陣巨大的響動。 ——是瓷器碎裂的聲音。 紫苑聽后暗叫不好,不敢再多留,忙匆匆步子離開了這里。 . 夜色深沉之際,已經(jīng)徹底入睡的阿月,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房外來了個人。 那人身姿挺拔,卻一身玄色衣衫,不仔細(xì)看,仿佛便融進(jìn)了這濃黑如墨的夜色之中。 眼下已然入秋,盡管白日還有些熱意,可入了夜,便能感受到?jīng)鲆饬恕?/br> 尤其是夜深之時,夜風(fēng)吹過,帶來寒氣。 魏王站在阿月的房門外,隔著眼前的門,他似乎想要看清里面的情況,可房內(nèi)早便熄了燈,什么都看不清了。 他的手抬了又放下,想要推門而入,卻在指尖即將觸碰到房門時,又猛然收了回來。 ……他不敢進(jìn)去。 最終,在門外站了不知多久,他忽然轉(zhuǎn)身,卻不是離開這里,反而在房外的院落中坐了下來。 阿月的住處外有一個小院子,院中是一整套的根雕茶臺。 因為她喜歡,所以魏王便派人去做了這茶臺來,近些日子,他二人時常在這茶臺前對坐,阿月煮茶,兩人對飲。 那時的魏王心中是愉悅而高興的。 可眼下他坐在這茶臺前的時候,心底卻充滿了痛苦和糾結(jié)。 他不住地回想著今日發(fā)生的一切。 還有這些日子阿月的表現(xiàn)。 阿月對王府事務(wù)的得心應(yīng)手,在面對很多事時和以前不一樣的處置方式。 她想起的自己的名字。 紫苑回答他的話。 這一切,都讓魏王意識到。 他原先最怕的事情,已經(jīng)成真了。 他騙了自己這么久,只希望那一天晚點來,可天不遂愿。 他和阿月成親不過兩三月,阿月便想起了自己原本的名姓。 當(dāng)她一步一劃寫出“孟霜晚”三個字時,魏王覺得自己以往的一切都轟然崩塌。 因為這世上,沒有人會和先皇后生得一模一樣的同時,連名字都一樣。 且那還是阿月自己想起的。 去找紫苑驗證當(dāng)初行宮那事,不過是魏王最后的一點期望罷了。 其實他自己早就清楚,阿月就是先皇后。 這么久以來,不過是他在自欺欺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