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為何那樣 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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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鳩一時結舌:“這還叫快?這次為求穩(wěn)妥,我足足關了他近二十天。” 清清啞然:“已有二十天了?我怎么覺得才三四天?!?/br> 莫鳩嘆道:“看不出道長還是個心狠的?!?/br> 清清也嘆:“看來明天我得把他帶上了,也不曉得這么久沒出門,他還走不走得動道?!?/br> 事實證明,裴遠時不僅走得動,還走得十分快。 二人從清晨出發(fā),循著莫鳩給出的路線,一路攀枝折葉,翻山越嶺,在山林間用輕功穿梭而過。至此,已經足足走了兩個時辰,接近午時了。 因為第二日期盼已久的出行,昨天晚上清清罕見地失了眠,直到雞鳴時分才沉沉睡去。睡眠不足,加大半日的奔走,她已經汗流浹背,實在吃不消。 相比下,在出行前被她數(shù)次告誡“累了就說萬不可勉強”的師弟,好像還從從容容、面色平靜,各種上躥下跳,都不在話下。 真是豈有此理! 清清一手撐著樹干,一手憤憤地擦了把額間的汗,正要發(fā)號繼續(xù)前進,卻覺得頭被什么東西砸到了,那東西似乎是從樹上掉落。 她不耐地抬手一抹,將不明物事從頭頂拿下,定睛一看—— 那是一小串紅彤彤的果實,整整齊齊地排列在細小枝條上,旁邊點綴著深綠色的小巧葉片,看上去十分玲瓏可愛。 清清拿著這串紅豆仰起頭,果然瞧見少年坐在樹枝上,正專注地看著自己。他今天穿的是淺色的粗麻布衣,顯得整個人利落又干凈,眉眼間清朗朗的蓬勃氣遮都遮不住。 她看了他好一會兒,終于驚覺,自己已經好些天沒在太陽底下正經瞧過裴遠時了。禁足以來,她日日忙碌,偶有幾次去房間找他說話,也是黑燈瞎火,絕不會說旁的多余廢話。 上次這么仔細打量他,似乎還是…… 清清呆呆地看著樹上的人,從他俊秀的眉眼到挺直的身形,她不得不承認,他這副模樣生得很合她心意。 想到那次綿長又熾熱的親密,她在心里又衡量一番,覺得還是自己更占便宜。 “師姐,”裴遠時終于忍不住,“紅豆杉有毒,這個不能吃?!?/br> “啊?我當然知道有毒,才不會吃,我又不餓?!?/br> “可是你剛剛一直在咽唾沫?!?/br> “我才沒有!你看錯了?!?/br> “沒有餓嗎……那師姐在想什么呢?臉還那么紅?!?/br> 清清眼珠一轉:“我,我在想,你穿淺色還挺好看?!?/br> “…………” “嘻嘻,真的很好看哦,簡直是長安城最俊俏的少年郎?!?/br> 半晌,樹上的人小聲說:“我現(xiàn)在又不在長安?!?/br> 清清改口道:“簡直是這座山頭最俊俏的少年郎?!?/br> 裴遠時語塞:“這里難道還有旁的人?” 清清十分耐心地再次改口:“那就……完全是這山頭最俊俏的,這該好了吧?” 裴遠時嘆了口氣:“多謝師姐首肯,我會繼續(xù)努力的?!?/br> 清清便滿意地笑了,如此插科打諢一番,她也不那么勞累,二人復又上路,終于在日中前,趕到了莫鳩所說的那處山谷。 作者有話要說: 詩歌是偷的李賀的《苦晝短》 倆人短途一日游透透氣。 第97章 蝶泉(中) “狀如漏斗,中有狹口……說的就是這處吧?” 二人并肩立在山崖邊上,清清瞇著眼,將手放在眉邊搭成小涼棚,往下首的山谷望去。 天空一片澄凈透藍,陽光毫無遮攔地潑灑在萬千碧色之上,眼前正是一處幽深玲瓏的山谷。層層枝葉間,隱約可見一線細流懸掛在對面山壁上。 有風卷起他們的發(fā)梢與衣角,暮春時節(jié)的風暖得熏人,日光亦明亮到晃眼。 裴遠時指了指對面那道山瀑:“師姐看那是什么?” “那是水……咦?” 清清定睛一看,那圍繞著水流,懸浮在空中,不斷閃動的紫色光點,不正是她心心念念的紫色大蝴蝶嗎? “太好了!”她搓著手,轉過頭朝裴遠時雀躍道,“就是此處,一路過來,我還生怕找不著地方。” 陽光下,她仰起頭看他,不等他回應,便眼珠一轉,笑得更加燦爛:“師弟……” 裴遠時微笑道:“師姐想做什么?” “我們比一比,”她遙指著對面蝴蝶出沒之處,“看誰先到那里?!?/br> “好啊,”裴遠時頓了頓,添上一句,“有什么彩頭嗎?” “彩頭?”清清一愣,這種無聊的比試他們進行過不知多少回,這還是他第一次提出這種建議。 她滿不在意道:“誰輸了,誰就得答應對方一個要求。” 沒有彩頭,便隨口無中生有一個彩頭。裴遠時聽了,眼中笑意便加深了些,他看著女孩的發(fā)辮被風吹得松散,口中卻淡淡:“好?!?/br> 話音未落,清清往下一蹲,足尖點地,跑了幾步助力后,在懸崖邊上高高躍起,如出巢的晨燕般靈巧,縱身躍入山谷之中。 風在耳邊呼呼地刮,清清只覺得心如身體一般輕盈,所有紛亂思緒都通通消散而去了。部落中的古怪,殺手的追纏,恩恩怨怨是是非非,那些時刻積壓在心頭的事,此刻她全不再想。 近了,更近了,她已經能聽見遠處嘩嘩水流聲,如珠玉四濺一般清脆。隨著離目的地越來越近,能看見的蝴蝶越來越多,它們成群在樹上休憩,被清清一驚動,便撲閃著翅膀四散開來,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 跳到了一株高大的紫藤樹上,淺紫色花瓣紛紛而下,落了清清滿頭,她無心去拂,借助了枝條反彈的力度,又一次高高躍起,轉過一塊巨大山石—— 眼前是能讓人畢生難忘的絕美景象。 一線細流高懸在山壁,沿著山縫潺潺流下,匯聚在此形成一處清澈剔透的小潭。潭邊生長著幾株高大的紫藤樹與木槿花,此時正值花期,一片紫煙粉霞,如夢似幻。 更有無數(shù)深深淺淺的紫色精靈,在半空上下翻飛。每撲扇一次翅膀,便是絢爛的珠光閃動,流光溢彩不過如此。 它們停留在水邊或樹梢,瑰麗美好的色澤,就像是有神女剪碎了朝霞,從九天之上隨意拋灑而下,正巧落在了這處秀美山谷中。 有清涼的水汽不斷撲來,為清清一點點驅散正午的暑氣,她呆呆看著眼前的景象,胸口因劇烈運動還在起伏不定,心中卻只余四個大字—— 不虛此行。 有一只手伸過來,為她拈下頭上的花瓣,清清一回頭,見裴遠時正垂著眼看她。 “你輸了!”她揚起下巴,“我都等了你兩炷香。” 這當然是夸張之語,從他們出發(fā)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一炷香。 裴遠時只低聲應下:“師姐輕功了得,棋高一著,我輸了?!?/br> 清清得意一笑,便不再管他,回過頭又看景色,喃喃道:“太漂亮了,太漂亮了……仙境也不過如此吧?” 她小心邁步,繞過一從又一從盛開的花,走到了水邊上。 潭水清澈,底下長滿青苔的石底清晰可見,一叢叢纖長水草柔柔地在水底招搖。閃著微光的水面上,落了不少粉粉紫紫的花瓣,正隨著漣漪慢慢漾開。 清清見了,又撫掌嘆一聲:“好!” 好似在看雜耍,而不是在賞美景。 這中氣十足的一聲贊嘆又驚動了水周的蝴蝶,它們紛紛飛走,四散而去。 身后傳來一聲輕笑,在這只有叮咚泉聲的僻靜山谷中尤為明顯,清清回過頭,尷尬地說:“你笑什么?” 裴遠時走到她跟前:“我笑師姐?!?/br> “我就知道!你笑我粗魯。” “我笑你可愛。” 要不是站在濕滑的水邊上,清清差點驚到跳起來,她面頰刷一下緋紅,難以置信地盯著裴遠時。 盯著他嘴邊上那抹輕飄飄的笑。 她受不了他看著自己這樣笑,立刻指責:“你怎么能說這種話!” 裴遠時不解地說:“我說了什么話?” “你,你未經允許,就擅自夸我。” “那我此前夸師姐輕功了得,你也沒說什么。” “這不一樣。” 裴遠時又笑一聲,看上去心情極好:“怎么不一樣?望師姐明示?!?/br> 他現(xiàn)在已經比她高了一個頭,這么笑著低頭看自己的時候,清清總會有些受不了。 她咬牙切齒:“你,你不要自作聰明,自鳴得意,最后自作自受!” 她往前一步,逼近眼前可惡地笑著的少年,伸出一根手指狠狠點在他胸口,一字一頓道:“自、作、自、受?!?/br> 裴遠時卻抓住她氣勢洶洶的手指,不輕不重地摩挲了兩下,低聲重復著她的話:“嗯……自作自受。” 清清一驚,又想起那日在樓梯上的對話—— “不是忍受的受,是享受的受?!?/br> 她驚疑不定地打量他,看到他嘴角仍有笑意,那眼神卻越來越暗,顯然是意有所指。 哇,膽敢在師姐面前花招百出,玩什么話里有話的把戲! 真是關公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清清從鼻孔里哼了一聲,用力把手抽回,氣呼呼地轉身走了。 眼下被占了上風,纏斗無濟于事,別給她逮著機會,到時候狠狠扳回一城,他再怎么求饒,她都不會聽。 清清不再理會壞師弟,慢悠悠圍著泉水轉了兩圈,又彎下腰,掬了一捧清水潑灑在臉上,頓時倍覺清爽。 他們這次出行,是打算在外過一夜的。 原因無他,莫鳩此前信誓旦旦地說,這蝴蝶之所以聚集在此,是為了求偶,它們的鱗翅能在夜里發(fā)光 一旦夜幕降臨,它們會圍繞著水池翩翩起舞,力求自己閃爍的熒光與飽滿的翅膀能吸引到伴侶。屆時,這片幽靜秀麗的小山谷,會真正如同星河灑落,美到不似人間。 他極力描繪那樣的盛景,清清哪受得了這個。她當即便興致勃勃,問了一大通,連夜收拾了包袱,準備在蝴蝶泉便過一夜。 至于這包袱——起初清清拿著,后來一直掛在裴遠時身上。清清并不體諒他大病初愈,他哪有半點虛弱樣子,反倒是自己精神不濟,不便背負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