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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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比京里大酒樓做的都好吃。 我決定再去盛一碗飯。 我也是! 就在唐主簿和季司業(yè)以及一眾助教們查完了國子監(jiān)內一部分雜役和監(jiān)工的戶籍,轉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膳堂這邊人山人海,學生們人聲鼎沸的景象。 怎么回事?。坎恢朗巢谎?,寢不語么?都鬧哄哄地干什么呢? 毛助教忙活了大半天,正生了一肚皮的氣,見到這群學生吃飯還吃的亂哄哄的景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掏出戒尺就準備殺雞儆猴抓兩個現(xiàn)行,讓他們長長記性。 老李,怎么回事啊?不是說所有的雜役都去核實身份了么,怎么我看還是照常開飯,這膳堂比往常還要熱鬧一點呢? 唐主簿用凌厲的眼神盯了一眼身邊站著的老李。 回主簿大人的話。今天正巧有兩個新來的,一個是廚子,一個是雜工。因為這兩人都是剛來,身份也都是可靠的。我尋思著不能耽誤大人們和生員們午間用餐,就讓他們在廚下先干起來了。 唔今天剛來的,應該不是那孩子要找的咳。這兩個人你都驗證過了身份了么?可不要放一些亂七八糟的人進來。 唐主簿心有余悸地說道。 要說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一早上還真查出來不少國子監(jiān)內部雞零狗碎的事情出來。 還當真有一個人是冒籍頂了別人的名頭進來做雜役。他潛入國子監(jiān)的原因居然是躲賭債,因為這里普通人進不來,所以討債的拿他沒轍。他曾經連年工作,連休沐和逢年過節(jié)都主動留下當值,廢寢忘食的態(tài)度在國子監(jiān)內還傳為佳話,原因居然是因為出門就會被放印子錢的催債 還有負責為學生采購筆墨和紙張的文房,居然收了京里幾家筆墨店的回扣。國子監(jiān)內每日文墨消耗巨大,靠著這些商人的供養(yǎng),他如今日子過得比監(jiān)里五品博士還要滋潤,都買了房子了。 其他的雞零狗碎那是數(shù)不勝數(shù),如果不是今天他們突擊核查,還不知道要被瞞到什么時候。 這里可是國子監(jiān)啊,為國家培育英才的地方,居然呆著那么多雞鳴狗盜之輩,如何不讓人心驚膽寒。 大人放心,這兩人身份都沒問題。那個廚子原先是錦衣衛(wèi)膳堂的,錦衣衛(wèi)用人可比我們咳,可謹慎多了。另外一個雜役由我的老鄉(xiāng)做保人,是北直隸人,也是可靠的。 老李恭敬地說道。 錦衣衛(wèi)膳堂? 季司業(yè)一聽,眼睛一亮,錦衣衛(wèi)的大司務是如何回到我們國子監(jiān)來的? 這位季司業(yè)乃是一位老年吃貨,早就聽聞北鎮(zhèn)撫司的膳堂自打十多年前被貴妃娘娘的弟弟,如今的錦衣衛(wèi)指揮僉事萬達萬大人調教之后,那飯菜的水平可是馳名京內各大衙門了。 尤其是他們的早膳,簡直香滿京城。 季司業(yè)住在城南琉璃廠那片,每天上值都路過錦衣衛(wèi)衙門的門口,天天被他們包子油條的香味勾引得失魂落魄。 說實話季司業(yè)早就想去嘗嘗了,可不就礙于文官的面子,至今不敢踏足北鎮(zhèn)撫司半步么 誰知道還有天降錦衣衛(wèi)廚子這等好事? 司業(yè)大人,好吃,真的是好吃啊。 已經用完餐,正擦著嘴從膳堂里走出來的關直講和他的弟子們走到他們面前,做了個揖。 老李,做得好,這次招的廚子絕了,手藝棒極了!尤其是那道熱炒羊rou片,柔嫩爽滑。燉的薺菜豆腐羹也好。我今天足足吃了三碗飯。感覺今天教整個下午的課都沒問題了。再接再厲啊,再接再厲。 拍了拍誠惶誠恐的老李的肩膀,關直講拍了拍吃的滾圓的肚皮,瀟灑地走了。 季司業(yè)看了一眼站在右邊的唐主簿,又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老李。 做出了重要決定。 案子慢慢查,先吃飯要緊! 慢慢來,菜有很多,不夠再來打。 膳堂內,圍著圍兜,楊休羨和萬達一邊用大鐵勺往師生的碗里盛菜打飯,一邊暗中觀察著這些遞上飯碗的手。 包司務,要爆炒羊rou。 好咧。 萬達麻利地往生員的碗里盛上了大塊的rou菜。 他可沒有普通膳堂大司務手抖的毛病,勺子挖出來多少rou就放進去多少,看得打飯的學生們心花怒放。 不一會兒,捧著飯碗的季司業(yè)來到了萬達面前,將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化過妝的臉皮。 要知道大朝會的時候他和這些文官可也是見過好幾回的,要是被他認出來,自己不就前功盡棄了么。 包司務是吧?也給我來點羊rou,還有那個蘿卜燉rou。哦哦,他們說豆腐羹也好吃,也來一點。 季司業(yè)興致勃勃地點菜。 咳,司業(yè)大人 萬達壓低聲音,弓著背,您和大人們不都是吃小灶的么?這里是生員們和老師用餐的地方。 剛來沒多久,那個老李就跟他講過國子監(jiān)膳堂的規(guī)矩了。 司業(yè)和祭酒都是四品大員,用餐是和其他的師生分開的,由老李親自開小灶伺候,沒他的事情。 他可不想臥底第一天就得罪了老李,出師未捷身先死,被趕出去。 哎,我先試試你的手藝,不要慌張。 季司業(yè)眉開眼笑地看著碗里堆起來的羊rou和燉的軟爛的蘿卜,端著餐盤,也不回自己房里,就這么坐到了一群師生中間,愉快地用起餐來。 見到司業(yè)如此,其他人也不推辭了,紛紛加入了排隊吃飯的隊伍中去。 萬達看著老李哀怨的目光,心虛地笑了笑,繼續(xù)給眾人盛飯。 跟著司業(yè)一塊進來的隊伍中,一個五旬左右的男人在萬達的面前停下。 看到他端著餐盤的右手衣袖袖口處微微反射出的粉末光澤,萬達一愣。 怎么了? 男人狐疑地抬頭。 沒事,您要的饅頭。 萬達急忙撇開眼神,轉身從籠屜里取出一個饅頭。 他將饅頭放進餐盤的時候故意手一抖,放在了瓷盤外側,眼看饅頭就要落下去,男人急忙用左手扶正。 這回萬達看的清清楚楚,男人的兩只衣袖乃至前胸衣襟都蘸有透明的粉末。 雖然很細微,rou眼極難分辨得出來?,F(xiàn)在是正午時分,夏日的陽光穿過窗戶反射在粉末上,還是能看到細小微末的反光。 會是他們商量出的那個東西么? 萬達眉頭一皺。 一頓飯吃的季司業(yè)唐主簿一行人大呼過癮,忙碌了一個上午總算稍微有點回報了。 正在后廚水池邊洗碗的萬達被表情一臉復雜的老李叫了出去,說司業(yè)他們有話問他。 這個人不愧是錦衣衛(wèi)出來的廚子啊,手藝果然不錯。但是也不能好到搶自己飯碗的程度吧? 老李看著正在往圍兜布上擦手的萬達,心情有些不爽。 李大哥,你放心,小弟是你招進來的。一會兒怎么說,小弟是有分寸的。 萬達多會看人臉色,急忙上前解釋道,說了一堆的好話,才讓老李放心下來。再三保證他非但沒有奪權的野心,日后還會成為他的馬前卒,供其驅使。 萬達來到膳堂外頭,現(xiàn)下已經是授業(yè)的時間了,生員和有課的老師都已經回去上課,剛才還人生鼎沸的膳堂沒剩下幾個人。 季司業(yè)坐在剛才吃飯的位置上,不過面前的餐盤已經換成了清茶,正在悠閑地和唐主簿聊天。 包司務,你的手藝真不錯! 萬達和楊休羨在此次的臥底國子監(jiān)行動中分別化名為包達和楊爽。 看到萬達一臉討好地上前,季司業(yè)開門見山說道,以后本司業(yè)就決定與民同樂,每天中午出來和大家一塊吃大鍋飯。 多謝老爺夸獎,小人惶恐。 萬達搓了搓雙手,表現(xiàn)得非常狗腿子。 其實小人除了做菜還行,南北點心,包子湯羹也是行家里手。比如說現(xiàn)在午后還頗為炎熱,北鎮(zhèn)撫司衙門就會在下午供應冰鎮(zhèn)百合綠豆湯,還有各種杏仁茶,果子露,這些小人都會做。 好,好!言之有理。 季司業(yè)聽了不住點頭,這暑熱天,讀書讀的頭暈,喝點涼快的還能提提神。你也別等了,一會兒就去弄吧。老李,食材都是現(xiàn)成的吧? 是,綠豆,百合,什么都有。 老李忙不迭地接話,不過 不過什么? 沒有現(xiàn)成的冰塊。 京內也有專賣冰塊的店鋪,但是需要提前預定,一早有運冰的車子挨家挨戶送上門。現(xiàn)在冷不丁地要冰,哪里有現(xiàn)成的。 哎,這算什么?陳掌固。 季司業(yè)轉頭對著坐在后方的男人問道,你對格物不是最拿手么?可有什么法子? 萬達弓著腰,用眼角的余光看著那個穿著青色儒生服的男人走了過來,對著季司業(yè)拱了拱手。 回司業(yè)的話,要冰不難,可以用硝石來隔水煉冰。 回話的不是別人,就是剛才那個衣袖上有透明粉末的男人。 萬達眼珠一動。 而且前段時間我剛帶領學生們土法制硝,弄了不少成品出來。 國子監(jiān)的學生可不是只學習四書五經那么簡單,所謂君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shù)都有涉及,甚至還要學習律法和大誥,以及格物致知,農書水利方面的知識。 這位陳掌固就是教習數(shù)術和格物的老師。 那太好了,這就弄起來了吧。我等著你們啊。 季司業(yè)合掌笑道。 硝石果然和我們想的一樣。 奉天殿的御座下,汪直趴在地上,摸了摸地上的青磚,用力地嗅了嗅。 他起身,走到每一個燭臺,香薰爐的邊上,將剛才做的事情都如法炮制了一遍。然后拍了拍手起身。 今天沒有人來打掃過奉天殿吧? 他轉身,對著負責殿內伺候的內侍問道。 是,昨天出了怪事后。尚公公就吩咐了,不準任何人進來,也不準內侍打掃。今兒早朝是在太和殿內上的。 內侍答道。 尚公公?尚銘? 汪直瞇起眼睛。 司禮監(jiān)的尚銘,今年四十歲左右。之前幾年在東廠里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混的還不如十年前被凌遲的梁芳。但是這段時間里卻很得懷恩的器重,一直將他帶在身邊做事。 據傳因為懷恩要陛下的事情日益增多,同時兼任掌印和東廠提督,他恐怕自己力有不逮,這段時間正在尋找合適的人選,因此這段時間里東廠里頭熱鬧的很。 與懷恩平起平坐的覃昌本來志不在此,不然十多年前就成為東廠提督了。 想要競爭這個位置的人很多,而尚銘也成為了下任提督的熱門人選之一。 他在這個時候蹦跶出來,插手這個案子,怕是也想露露身手,得到懷恩和皇帝陛下的賞識。 哼 汪直做事,從來不為什么名利官位,一心只是為了服侍朱見深和萬貞兒,對這種汲汲于名利之輩有些看不上眼,不過也不會說什么壞話來,畢竟人各有志。 他將摸過地磚的指尖放到鼻子下方聞了聞。 果然,是硝石的味道 汪直掃了一樣墻角那里,因為昨天無人打掃,墻角幾個不打眼的地方,還留著水漬干掉后的白色水印。 汪公公,需要將當日在殿上伺候的人都叫來問話么?他們都候在外頭了。 那內侍看著汪直少年老成的表情,一時被震懾到了,匆忙低下頭問道。 不急。 汪直從懷中掏出一塊絲絹,擦了擦指尖,跟往日一樣就行,不用特別盯著。 說著,汪直走出奉天殿。 他站在殿前的丹陛上,望了望皇城的東北角,接著帶人往內染織局方向行去。 穿著一套小小的儒生服,萬瀾牽著唐主簿的手,來到了一排看起來像是寮舍的屋子前。 爺爺這是哪里? 萬瀾乖巧地睜大眼睛,天真地問道,我爹就在里頭么? 阿蘭啊,找爹的事兒不急。爺爺和叔叔們會盡快將你爹爹找尋出來的。 唐主簿慈祥地半蹲下來,摸了摸萬瀾的腦袋。 這段時間,你就先住在這里吧。我看你也是讀過書的,不妨也跟著監(jiān)里的生員們一起學習。邊學邊等你爹的消息,你看如何? 今日他們已經將監(jiān)內的雜役伙夫盤查了一遍,還要做些收尾工作。 從明天開始,就要對生員們下手了。畢竟生員們來自全國各地,比起常年都呆在京師的老師們,他們的作案的嫌棄比較大。 哪怕排除掉域外的學生,整個京師國子監(jiān)內,能夠當這孩子爹的人也有上百名,實在是個浩大的工程,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干的完的。 這孩子說他和他娘帶著家仆來到京城尋親后不久,他就在廟會上家人走散了。客棧在哪里他沒有丁點印象,只記得他娘說過,爹在國子監(jiān)。所以他一路問人,以為來到國子監(jiān)就能找到父母。 再多的,只知道他娘姓朱,籍貫山東。朱家是中等人家,家里有田有地,也有下人伺候,此外便沒有更多的線索了。 唐主簿覺得有些頭大。 住在這里? 萬瀾指了指房門,又指了指自己,阿蘭一個人住么? 當然不是 唐主簿話音未落,就見房門從里面被人打開。 唐主簿,房間已經整理好了。 萬達和楊休羨站在門口,兩人低頭,看著萬瀾淺琥珀色的眼珠在一剎那瞪得宛如小鈴鐺。 這孩子就是要和我們一起住的阿蘭啊。 萬達自來熟地將呆若木雞的萬瀾牽到面前,和藹地揉了揉他面團似得的臉頰,將他擠成了嘟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