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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滿精神尚佳,隨后跟著眾人一塊到院子里看煙花。 家里有孩子,眾人也都愛看熱鬧,李六哥便叫人弄了好幾個大禮花回來,炮筒立起來足足超過了人的膝蓋。 趁著六哥點火的工夫,李溫棋去幫葉滿捂耳朵,葉滿搖搖頭道:“我不怕的。” 李溫棋聞言,便捏了捏她的耳垂,朝后攬著她將她整個罩在自己的裘衣之下。 禮花的爆響還是令人忍不住會驚一下,覺察葉滿的身子一顫,李溫棋將她又抱緊了些。 葉滿倒是絲毫不怕,仰頭看著夜空燦開的煙火,驚奇又充滿欣喜。 一家子人飽了眼福,又三五一伙搭起了牌桌。 葉滿不擅長骨牌,李溫棋便坐在一旁給她參謀,連著只贏不輸,被李六嫂給轟去了一邊。 如此熱熱鬧鬧的,不覺已過子時。孩子們白日就玩得盡興,早已在暖閣的榻上睡得沉沉的。 李家夫婦上了年紀,到底熬不住,也沒管正玩得熱鬧的眾人,自去休息了。 李溫棋把剝得干凈的橘子瓣兒遞到葉滿嘴邊,問她:“困不困?” 葉滿搖搖頭,說還要守歲。 李溫棋見她精神如此好,笑了笑默然陪同。 一伙人約摸四更天才散去,葉滿起身打了個哈欠,眼里也覺得略微發(fā)澀。 “這么執(zhí)著守歲?”李溫棋揉了揉她的臉,覺得自己都快有些扛不住了。 葉滿只是靦腆笑著,并未說什么。 其實也不過是討個吉利,此前她從來沒守過歲,對過年的印象也不是特別清晰。如果守歲能守得住來年也喜樂平安,她覺得還是挺好的。 葉滿默默合掌,許了個新年心愿,又把手塞在李溫棋手心里,隨著他在落了雪的路面上緩緩而去。 過年這日子,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穆青霜和榮崢一直鬧得不愉快,自然不想大過年也吃一肚子冷氣,直接背著包袱回鏢局陪老爹了。 年夜飯的時候,榮夫人就對著菜品精致卻無幾人的飯桌嘆氣:“早知道也該說兩句好話,留個人也多一絲人氣?!?/br> 榮老爺看著冷盤冷碗,別有深意地嘆了口氣:“怕是不成了?!?/br> 榮夫人意會,轉而又正起了脊背,不屑道:“不成就不成唄,正好休了重新娶!多少閨秀千金娶不得,還缺一個鏢局出身的粗野丫頭?” 榮老爺看了夫人一眼,也懶得多說,兀自喝了會兒酒,等得榮崢來。 榮崢和穆青霜彼此間不在意,也不會想大過年缺了誰有什么不同。 只是他成了親,如今還是原先的一家三口坐著,榮夫人覺得到底不像話,飯間便提了一句:“等初一了,就去把你媳婦兒接回來?!?/br> 榮崢牽了下嘴角,皮笑rou不笑的樣子,“娘和我都不喜歡她,接回來做什么?如此走了不正省事?!?/br> “便是過不下去,也要有個正式的名頭,這不清不楚的外人還當我們怠慢了她,往后還不是給你臉上抹黑,多丟人!”榮夫人說起來都是cao心。 榮崢聽了沒有言語,酒杯擱在唇邊,噙著一抹不耐。 榮老爺適時打斷夫人的話頭:“大過年的不必再說這些,所謂姻緣天定,既不成早些散了也好。男兒有志在四方,光揪著些男男女女的事情,其他的都不重要了不成?” 知道榮老爺一向跟自己意見相左,榮夫人泄氣地捏了下帕子,看著兒子淡淡的神情,終究只能把話咽回去。 第39章 因為守歲大家都睡得晚,初一早上府里相對安靜,只有笤帚輕刮著雪面的聲音。 葉滿補了兩個時辰的覺,便恢復了精氣神。 李溫棋如同老頭般慢悠悠嘆了句“年輕人就是精神好”。 葉滿換上年前裁的妝花補子鍛袍,特意戴上那一對新得的金鈴鐺手鐲,跟李溫棋去前頭拜年。 葉滿是新媳婦兒,所以幾位兄嫂都備了個大紅包給她,她則把頭先準備好的散發(fā)給了家里的小輩。 趁著葉滿稍離的工夫,李老爺跟李溫棋說道:“正月里你要不要還是去滿兒娘家一趟?” 對此,李老爺其實有點為難。雖說理解葉滿在家的境遇,可又怕兒子真任性不理會,又落了葉滿的面子,反叫外人說三道四。 李溫棋也不在意,目光一直落在葉滿的身上,說道:“打從滿兒嫁過來,您可見葉老爺多發(fā)過一句話?不過一層本就破了的窗戶紙,何須費工夫再糊它?!?/br> 李老爺仔細想想,卻也是事實,倒是葉夫人三五不時還跑來,為的什么也都彼此明白。 “便是不喜丫頭,也不該如此涼薄?!崩罾蠣斢行┎荒芾斫?。 李溫棋想了一陣,還是跟自家老爹說了有史以來的猜測。 李老爺聽罷,琢磨了一下,道:“如此看來,真沒準。只是你懷疑方先生,可有什么線索?” “還在查?!?/br> 方文是塊老姜了,在江湖上也是一呼百應,想查他的底實在不容易。 李溫棋暗罵了一句老狐貍,又道:“前些時候聽葉夫人說了一嘴,葉老爺還有個兄弟,不止我和滿兒不知,葉家怕也大多不知道這事,少不得還得您幫忙打問一下?!?/br> 李老爺聽后也是微驚,他們家是土生土長的百州人,葉家酒坊自在葉老爺手上經營,他也是一直看著的,還真是從未聽聞此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