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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涂雪跟他說明白了貼身助理的具體職責后,江恒星幾乎是立刻就做了決定。 對于他這種身價近億的普通打工仔來說,金錢不是最稀罕的,可隨意支配的時間才是。 當然,不同意也不行,畢竟合同都被人騙著簽了,并且對方死活不要賠償不愿解約,跟賴上他似的。 就是老扈這,江恒星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老扈人好,一直拿他當親兒子待,從不計較他的平庸和不知世故。他是想一直跟著老扈干下去的,現(xiàn)在乍一說要走,還是往更好的地方走,他怕老扈覺得他沒良心。 誰知老扈聽了以后,沉默著仔細琢磨了一會兒,把做貼身助理的利弊從頭到尾分析了個遍,最后得出一條結(jié)論:“你得去。老板看重你,這是個好機會。” 送他去秘書處的時候,老扈攬著他的肩膀,不厭其煩地囑咐他:“多跟涂秘書學著點,人情世故啊,工作能力啊,學什么都行。你跟在老板身邊,接觸的人也不一樣了,首先是嘴巴要緊,然后就是凡事要多留個心眼兒……” 老扈像是個頭一次送兒子進城上大學的老父親,在他耳邊不停地囑咐著注意事項,恨不得把人生幾十年的經(jīng)驗全部化成實體塞進他腦子里去。 不知道哪句話戳中了江恒星的淚腺,他很沒有出息地哭了一路,擦著眼淚進了秘書處辦公室。 這是他第二次來秘書處,卻是第一次敢放眼四下看一看。 辦公室挺大,錯落地擺放著四張辦公桌,每一張都直對著董事長辦公室的大門,可以隨時通過玻璃墻看清楚老板辦公室外面和走廊上的一切。 他去的時候涂雪不在,是另一個秘書,也就是那天匆匆撞了他一下的郝金燕接待了他。 郝秘看起來四十歲左右,比較嚴肅,待人也冷淡,給他指了指最角落的那張空白桌子,跟他說了聲自便后便坐回去忙工作了。 江恒星不想打擾她,輕手輕腳地收拾著自己帶上來的 “家當”——一個紙箱子,里面放著一些他的私人物品:一個印著某二次元人物的水杯、一個同款的筆筒、一本同款的筆記本,還有一個同款的靠墊。 江恒星正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擺弄著自己的寶貝們,余光瞥見前面的郝秘站了起來,他也跟著抬頭,發(fā)現(xiàn)周榭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辦公室門口,正往他這邊走。 “周總?!?/br> 郝秘和他打了個招呼,周榭沒什么表情地嗯了一聲,手掌往下壓了壓:“你忙你的。” 郝秘于是坐下,繼續(xù)在電腦上忙碌。 周榭走過來,臉上帶了點笑:“都交接完了?” 江恒星點點頭,問他:“老板,你的胃好點了嗎?” 郝秘正在打字的手一停,有些詫異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江恒星一愣,以為自己說錯了話,不由得有些尷尬:“我是不是……” “沒事兒?!敝荛拷o了他一個 “放輕松” 的眼神,隨意地拿起了他放在桌上的水杯,掃了一眼后眉頭微皺,忍不住吐槽了句,“你這是……” 什么狗屁品味。 水杯上的二次元大胸細腰長腿美女正無辜地和周榭大眼瞪著小眼,看得這位三十年老 GAY 一頓惡寒,連忙放下了。 剛放下這個,又看見了筆筒;剛從筆筒上挪開眼,又撞上了靠枕…… 周榭按住亂跳的眼皮,指著筆筒上美女的大胸問江恒星:“喜歡這樣的?” 江恒星:“…… 其實也不是喜歡……” 是熱愛。 可能是眼神中的迷戀出賣了他,他的未盡之語被周榭看了個通透,這位冷淡矜貴的天之驕子頓時醋意橫生,恨不得一把火將這群鶯鶯燕燕燒個干凈。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周榭再次以權(quán)壓羊,鐵青著臉大手一揮,“都收起來。辦公場所,放這些東西像什么樣子?!?/br> 江恒星沒想到來的第一天就觸了老板的霉頭,趕緊把這些寶貝重新裝回了箱子里,準備晚上帶回家放到家里珍藏。 親眼盯著他收拾完那些東西以后,周榭還是不放心,像是警方搜證一樣,把他的新工位上上下下檢查了個遍,沒再發(fā)現(xiàn)什么不該出現(xiàn)的東西,便偃了旗息了鼓,準備放過他。 江恒星暗自松了口氣。 還沒等他這口氣喘完,已經(jīng)走出去幾步的周榭去而折返,當著他的面抱走了他的寶貝箱子,還有箱子里的老婆們。 江恒星:“……” 奪妻之仇,不共戴天。 這是什么行為?周扒皮的行為! 他辛辛苦苦,跑遍各個漫展上搜刮來的好東西,就這么被周扒皮無情地沒收了。 羊長工的心瞬間開始嘩啦啦地往外冒血。 但第一天上班的他不敢也不能反抗,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戳了周扒皮一百八十八刀,刀刀見血。 沒有了筆筒和靠墊還是小事,沒有了水杯就有點尷尬。江恒星環(huán)視了一圈辦公室,只找到了飲水機,沒有找到紙杯,只得抿了抿干渴的嘴唇,準備下樓找間休息室喝口水。 就在這時候,周扒皮又回來了。 他手里抱著不少的東西,郝秘見狀要過去接,卻被他一閃身給躲開了:“沒關系,你忙?!?/br> 他跟郝秘說話很客氣,但對江恒星就不是這樣了。 他有些兇惡地對江恒星說:“江恒星,過來接著。有沒有點眼力見兒?!?/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