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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允仿佛聞到她身上似有若無的清香,不自知地彎了唇角,目光幽深坦然。 顧思嘉緩緩開口說:“許允,我不像你,做什么都是隨性而至?!?/br> 許允的手指搭在鋼琴上。 他的五指纖細修長,指甲修剪得當,指關(guān)節(jié)微屈。 許允輕笑:“所以你雖然喜歡我,但是不能跟我在一起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搖滾凍,吃過的舉爪 作者君:爪 —————— 感謝投喂~ 營養(yǎng)液:小天使“一歸然”、“小洋”、“流年漫過盛夏天i” 第49章 林·賭約 ... 他語氣一轉(zhuǎn), 帶了幾分撒嬌的味道:“我不管,你喜歡我, 我也喜歡你,我就要跟你在一起。班主任反對?那我找她去……” 顧思嘉倏然轉(zhuǎn)回身,眉宇間神色疏離, 清亮的淺棕色瞳孔里透出慍怒:“許允,你怎么不講道理?” 許允唇角上翹, 聲音清越:“不好意思,我長得好看, 不想要跟你講道理?!鼻甯叩拿祭夤窍?,一雙漆黑的眼睛炯炯有神。 許允正色道:“我大概猜得到班主任對你說了什么, 無非就是成績, 不是嗎?” 他微微一揚英氣的濃眉,俊朗的臉龐浮上兩分桀驁。 許允:“顧思嘉,那我們就賭一賭。賭這次月考, 如果我們兩個都在理科排名年級前五,我們就在一起;如果沒有,那我就退避三舍, 等你三年, 絕不食言?!?/br> 他是破釜沉舟, 直接把話說開了。 顧思嘉微抬下頜, 瓷白的小臉上眼眸清冷,淡淡道:“這可是你說的?!?/br> 許允勾了勾唇角,盯著她, 一字一句地說:“但是,你要答應(yīng)我,你不能故意考砸,不然,我就明目張膽地追你,要多招搖有多招搖。” 顧思嘉輕蹙眉頭:“你這話蠻不講理,我要是真的沒考好,你非說我考砸了怎么辦?” 許允歪頭想了想,說:“那這個考砸,就以年級第五十名開外為界線。如果你考五十名開外,我就當你是故意考砸的。這沒有問題吧?” 顧思嘉冷冷地看著他:“憑什么?我如果真要故意考砸,完全可以考在十名開外,五十名前?!?/br> 許允笑道:“你這么笨,還想套路我?或許一失手,就不止五十名了?!?/br> 顧思嘉語氣平靜地說:“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拿成績開玩笑的。剛剛說過了,我不像你,做事不會隨性而至。” 許允低頭淺笑,清咳了一聲,聲音驟然變得慵懶沙啞:“顧思嘉,我不是等不了,只是我們明明可以早早地在一起,為什么要浪費三年去等著?” 她沒有說話。 他徐徐說道:“等到明年春天,我?guī)闳市看杜鵑花,好嗎?” 顧思嘉的耳邊縈繞著那幾句溫暖甘洌的詩句:“我愿是滿山的杜鵑,只為一次無憾的春天。我愿是繁星,舍給一個夏天的夜晚。我愿是千萬條江河,流向唯一的海洋。” 作文題幾度涉及“生命”的話題,顧思嘉與千千萬萬的學(xué)子一樣,引用名人事跡,闡述深度與廣度。然而到了這一刻,顧思嘉突然意識到,生命是一條河,而她在奔流入海前,遇上了另一條河。 她已經(jīng)獨自流淌太久,缺乏家人的呵護,沒有朋友的陪伴。在遇到他之前,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枯燥乏味、鮮少波瀾、不被重視的生活。 她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在悸動的年紀里,也會憧憬詩詞中的風(fēng)花雪月,憧憬故事中的美好感情。而這些本來望塵莫及的東西,突然有一天,變得觸手可及了。他鮮活地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滿足她對于理想中那個少年的絕大部分幻想。 可是,她卻退縮了,止步不前。 許允說得對,如果成績沒有受影響,那么,為什么還要放棄呢? 想到這里,顧思嘉頓時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一朵含苞怒放的杜鵑花。她鼓起勇氣,看著他,字句鏗鏘:“好,我跟你賭?!?/br> ** 有了賭約的存在,許允終于挺直腰桿,重新在顧思嘉身邊晃蕩,美其名曰——答疑解惑。 顧思嘉將筷子插進面條里,無語道:“我吃個面,你難不成是來教我怎么吃的?” 許允歪了歪唇角:“我只提供喂食服務(wù)?!?/br> 最后兩節(jié)晚自習(xí),顧思嘉做了套數(shù)學(xué)練習(xí)卷,錯了好幾道題目,一直到下課鈴響后還沒訂正完。 教室里人已經(jīng)走光了。 補完課的許允身姿矯健地一口氣跑上五樓,進教室擠到顧思嘉身側(cè)。 顧思嘉一邊用紅筆修改答案,一邊瞥了他一眼,“你怎么跟猴子一樣?” 許允探過頭看了看她筆下的題目,嘴里說著:“瞎扯,我明明既成熟又穩(wěn)重?!?/br> 許允指著最后一道大題問她:“這題我是不是給你講過的呀,你怎么又錯啦?” 顧思嘉看了看題干,反駁道:“什么時候?” 許允搖搖頭,將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同題型的那道拋物線,上周不是才講過嘛?” 顧思嘉冷漠道:“哦,果然相似,兩題都是拋物線?!?/br> 許允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發(fā)頂:“來,準男朋友給你再講一遍?!?/br> 他取過她手中的水筆,拉了拉草稿紙,一邊列式子一邊講著步驟,細致詳盡。 日光燈的光線微醺,他的嗓音溫柔繾綣,猶如廣袤星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