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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許允懷里的郭云川右手托著鼻子,無所謂地笑道:“這回消氣了沒?怎么,碎碎冰讓你不爽了,你就來欺負(fù)我?” 許允緊抿著嘴角,一言不發(fā),腳下生風(fēng)。 抵達醫(yī)務(wù)室后,校醫(yī)用棉簽清理了鼻子上的傷口,建議道:“血是止住了,但還是快給你家長打個電話,趕緊去醫(yī)院拍片看看有沒有骨折移位?!?/br> 班主任丁佳梅趕來的時候,郭云川正用醫(yī)務(wù)室的座機給父親打電話,電話里郭父表示立馬過來。 許允道:“我?guī)闳メt(yī)院吧,這耽擱不得?!?/br> 丁佳梅駁斥道:“閉嘴,你惹的事還不夠多嗎?” 許允垂下腦袋,不敢看郭云川,愧疚道:“對不起?!?/br> 郭云川樂呵呵地笑道:“丁老師,你別這么兇嘛。打球發(fā)生意外,在所難免的嘛。你看你把許允都嚇成什么樣了?!?/br> 一刻鐘后郭父就到了學(xué)校,帶著兒子趕往醫(yī)院。臨走前,郭父安慰許允:“沒事的,許允你別擔(dān)心了,快回去上課。” 許允回到教室的時候,數(shù)學(xué)課已經(jīng)上了大半。他站在教室前門規(guī)規(guī)矩矩地喊報告,周齊照例調(diào)侃了他幾句?;氐阶簧?,許允看著近在咫尺的顧思嘉的馬尾,心里頭驀然澀澀的。 下課后,蔣令凱借著來向顧思嘉問題,陰陽怪氣地?fù)P聲道:“用別人的受傷,成全自己的帥氣。不愧是年級第一的大佬?!?/br> 顧思嘉正想說你別這么說,就聽見徐慧慧開口道:“蔣令凱,這又有你什么事?神經(jīng)病啊你?” 顧思嘉不知道身后的許允此刻是什么樣的神色,但她想,他一定很難過。畢竟,郭云川是他那么要好的朋友。雖然她沒有什么要好的朋友,但她能夠理解這種心情。假使有那么一個人,因她而受傷了,她也會自責(zé)不已。 郭云川在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上回來了。正好是班主任的化學(xué)課,丁佳梅關(guān)切地問道:“要不要緊?” 郭云川風(fēng)輕云淡地笑道:“醫(yī)生說了,沒什么事,就是點外傷?!闭f完后,他又趕緊補充道:“小傷。” 丁佳梅說:“那你今天晚自習(xí)就別來上了,待在寢室里好好休息?!?/br> 班長人緣好,放學(xué)鈴聲打響后,同學(xué)們圍到他的座位附近關(guān)懷了幾句。顧思嘉起來后看了看靠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的許允,又看了看不遠(yuǎn)處人群簇?fù)硐碌墓拼?。雖然這事兒確實是許允做得不對,但她還是不由自主地輕聲問他:“要不要我給你帶個飯?” 許允眼皮都沒抬:“不用?!?/br> 等到將近五點半的時候,教室里人才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許允與郭云川兩人。擺明了,郭云川就是在等他。許允依舊靠在座位上閉目養(yǎng)神,臉部線條深刻。 郭云川回頭看著他,喊道:“允哥,麻煩你理一理我好不好?你這樣子我很沒面子的呀!” 許允睜開眼睛,在郭云川的目光中朝他走過去,再一次道歉道:“對不起?!?/br> “你這人,別這副死樣子了。這事兒啊,就當(dāng)是翻篇了。”郭云川終于可以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匾笤S允交待他與顧思嘉的事情了,兩眼發(fā)光地問道:“快說說,你跟顧思嘉倒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能讓我這鼻子傷得不明不白的啊!” 許允抿了抿唇角,說:“我覺得顧思嘉可能真的不喜歡我?!彼麑⒅奥牭筋櫵技卧陲埖晗劳ǖ览锱c人的對話說給了郭云川聽。 郭云川聽后,扶額抽了抽嘴角,無奈且無情地揭穿道:“我就說你怎么會以為顧思嘉喜歡你呢……說實話啊,這明顯是她為了擺脫爛桃花,隨口胡謅的托辭啊……” 許允也已經(jīng)明白過來,語氣里透著說不出的喪氣:“好像是的?!?/br> 郭云川問道:“你覺得她還不錯,就慢慢靠近人家,結(jié)果自己反而陷進去了?” 許允十分不情愿地點了下頭。 郭云川嘆了一口氣,無比同情地看著他:“節(jié)哀吧,碎碎冰要是融化了,我跟你姓。要知道,在碎碎冰女神的世界里,恐怕只有學(xué)習(xí)、考試和成績。你看,她幾乎連朋友都不愿意結(jié)交?!?/br> 許允:“優(yōu)秀的人,總是曲高和寡的嘛?!?/br> 郭云川:“……” 郭云川拿出桌洞里的不銹鋼保溫杯,才剛起身就被許允眼疾手快地按住。許允道:“你別動,我給你倒水?!?/br> 郭云川拍開他的手,謝絕了他的好意,笑道:“我手腳又沒被砸,你給我倒水,我還怕你毒死我呢!” 郭云川走到東北角落的飲水機前接水,轉(zhuǎn)頭看向窗外。 校園林蔭大道上,穿著各年級校服的學(xué)生來來往往,絡(luò)繹不絕。 郭云川接完水,喝了一口,走回座位上,跟一旁的許允說:“這個點顧思嘉應(yīng)該吃完晚飯快上來了,你去樓梯口堵著,有什么話就好好說清楚?!?/br> ** 許允在五樓樓梯口立了沒多久,就看見顧思嘉上來了。顧思嘉仿佛知道他是專程等她似的,漸漸停住了腳步。 她的表情淡淡的,并未顯露出絲毫的情緒。 其實,她有在等他的一個道歉。 周六那事,他一直都沒有道歉。 許允拾級而下,站到她的面前。他勾了勾唇角,目光深邃地看著她,開門見山:“九月份在‘越地歌’餐館,我親耳聽見你對一個女生在消防通道里說喜歡我。這件事,你怎么解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