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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烴揚冷冷的盯著他,卻沒有回答他的話, 而是說道:“蘇南川,你自己說過的話還記得嗎?” 蘇南川一怔,然而還沒來得及細想嚴烴揚說的是哪句話,卻見嚴烴揚突然又冷笑了一下。 “也是,對你來說記不記得有什么關(guān)系?承諾對你而言是可以輕易的撕毀,輕易的背叛的?!?/br> 蘇南川心中一慌,疼痛又密密麻麻的爬上來:“不是,不是的……” 嚴烴揚卻不再看他,轉(zhuǎn)身走向身后的浴室,邊走邊說道:“對于背信棄義的人,有時候就得強制執(zhí)行?!?/br> 他推開浴室的門,剛邁進去,又突然停下來。 他微微側(cè)過頭看蘇南川,說道:“蘇南川,沒有我的允許,你別想從這里出去!” 嚴烴揚說完“砰”的一聲將浴室的門關(guān)上了。 蘇南川大驚,嚴烴揚這話是什么意思?他是真的要把他關(guān)在這里? 不行!嚴烴揚怎么能這么做?。?! 蘇南川急忙跑過去敲浴室的門:“哥……不,嚴……” 蘇南川糾結(jié)稱呼,急得快要哭了,他到底應該喊嚴烴揚什么? 喊他哥哥不可以,喊他嚴烴揚?或者嚴先生?嚴總? 別說喊出來嚴烴揚會有什么反應,光他自己就覺得太生分了。 蘇南川索性什么也不喊了,拍著門道:“我明天一大早還有工作,今天真的要回市里……” “你不能這樣關(guān)著我!這算什么!” “你別這樣……這樣好不好,你讓我走,我明天工作完就回來,我肯定不跑,明天真的有非常重要的工作……” 然而無論蘇南川說什么,嚴烴揚都沒理會。 浴室里很快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水聲蓋過了蘇南川拍門的聲音。 蘇南川知道自己這會兒可能說什么也不管用了,嚴烴揚在生氣,在難過,他今天見到林月眉的墓碑了,又將自己這樣審問一通,心情肯定差到極點,短時間內(nèi)做出什么瘋狂的舉動,恐怕都跟他的心情有關(guān)。 蘇南川心道不如緩緩吧,等嚴烴揚這陣難過的情緒過去了,等他心情好一點的時候,嚴烴揚肯定就會放他走的。 而且以他對嚴烴揚的了解,越是跟他反著來,越是不行。 嚴烴揚一向吃軟不吃硬,他要耐點心,先順著他,哄著他,他高興了就會放他走了。 蘇南川這么想,便安安靜靜的在浴室外等嚴烴揚。 很快,浴室的水聲停止了。 又過了一會兒,浴室響起吹風機的聲音。 等吹風機的聲音停止了,浴室里傳出腳步聲。 門一下子從里面被拉開,嚴烴揚穿著黑色的浴袍走了出來。 蘇南川眼睛一亮,但隨后又突然慌張的別開眼,雙手緊張的攥起來,嘴唇微微張了一下,可還沒等他說什么話,嚴烴揚冷聲道:“進去洗?!?/br> 蘇南川將要說出的話瞬間被噎了回去,他低垂著眼眸完全不敢看嚴烴揚,又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可是我,我沒換洗的衣服……” 嚴烴揚冷冷一笑:“那就光著!” 蘇南川:“……” 這一句話仿佛一瞬間又回到了他們初見的那個晚上。 那晚,13歲的嚴烴揚帶著傷,一雙眼如寒星,透露著狠戾與陰郁,又冷又酷的將自己包裹起來,漠視他的接近,拒絕他的好意,讓他別惹他,說他麻煩。 可最后,這樣的嚴烴揚卻也在深夜里爬起來給他泡了一碗面。 而現(xiàn)在的嚴烴揚明顯比13歲成熟了太多太多,小狼崽終于長大成人,成了山頭的狼王,卻再也不是他哭一下,撒一下嬌就能夠妥協(xié)的人了。 蘇南川抽了抽鼻子,他知道他今天是回不去了,明天恐怕也走不了了,長大后的嚴烴揚變得更加深不可測,令捉摸不透,他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也不知道他把自己困在這里是要干什么? 他卻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想要卻不能要,不敢要,更沒資格再要。 他內(nèi)心折磨,又卻隱隱歡喜。 層層疊疊的情緒附加在他心中,在推開浴室門的時候,蘇南川甚至有些自曝自棄想的,不走就不走,你不讓我走,那我就賴著你,纏著你好了,你都不煩,那我煩什么?。?/br> 蘇南川走進嚴烴揚的浴室,浴室里空氣潮濕,嚴烴揚的氣息還未完全散發(fā)干凈,蘇南川一進來就感覺有些熱。 他匆忙的脫了衣服站在蓬頭下,臉紅心跳的洗完澡。 澡是洗完了,可他要用什么擦干凈身上的水珠,要穿什么出去?這可是個大問題了。 蘇南川垂眸看著自己那堆臟衣服,他是打死也不會重新穿回身上的。 于是他四處打量了一下,想到以前他們還住在一起時的習慣,蘇南川很快在浴室的柜子里找到新的浴巾與浴袍。 浴袍是白色的,很大,一看就是嚴烴揚的。 蘇南川擦干凈了身子,拿著浴袍忐忑的走到門口,不安的問道:“那個……柜子里的浴袍我能穿嗎?” 外面沒有人回應。 蘇南川撇撇嘴,又帶上了幾分委屈:“總不能真讓我光著吧?!?/br> 外面還是沒有人回應。 蘇南川忐忑道:“你不回答我,那就是能穿的意思,我,我穿了?!?/br> 外面依舊沒有人回應他。 蘇南川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穿上那件浴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