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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秋渡靜靜道:“可您卻認(rèn)得那只潘崽玩偶?!?/br> 短暫的沉默后,方荷芝低聲道:“我只想知道她是否如愿以償,過得幸福?!?/br> 真的很幸福。 從來沒見過孟蕓芙這么幸福。 原來,一個人幸福到了這種程度,眼神中真的像盛滿了光。 看到他們一家三口快快樂樂地從玩具店出來,自己默默回到車?yán)?,告誡自己道:最后一次。 “我最后一次見到她,是在她臨終前?!狈胶芍テ鹕碜叩酱策?,望著外面呼嘯凄冷的秋雨。也是在這樣一個濕冷漆黑的雨夜,孟蕓芙永遠(yuǎn)離開,一去不回。 “彌留之際,她的意識已經(jīng)十分稀薄,可眼里依然滿是她的丈夫和孩子?!狈胶芍フ绾瑴I地注視著自己的雙手,“我就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像以前一樣握得很緊很緊,她卻絲毫未曾覺察,她根本不知道,其實我也在這里。” “她是在丈夫和孩子的陪伴下離開的,離開的那刻,一如既往的幸福。我看著他們一家三口依偎在一起,感覺她其實根本沒走,只是靜靜地睡著了而已?!?/br> “林遠(yuǎn)楓哭得快要暈死過去,我一滴眼淚都沒流。直到她下葬那天,我才突然意識到,她怎么消失不見了?她人到底去了哪里?” 那可是自己從小守到大的人,從扎馬尾辮的小姑娘,到亭亭玉立的少女,再到舞臺上熠熠發(fā)光的歌手,怎么會說不見就不見了呢? 那只牽過無數(shù)次的手,被微風(fēng)吹得紛揚飄舞的長發(fā),充滿溫柔光彩的笑臉,還有清澈潔凈的動聽聲音,怎么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像從未在自己生命中出現(xiàn)過一樣。 唯一可以證明她確實曾來過的證物,就唯有那一方小小的骨灰盒。 “大概,對她而言,這就是獲得幸福的代價?!狈胶芍ヂ匝銎鹉?,呼吸間,眼淚全留流回了心里,酸得很,苦得很。 “如果她沒有選擇林遠(yuǎn)楓,就不會想要和他組建家庭,也不會為了給他生孩子把身體弄壞,最后,也不會年紀(jì)輕輕就離開人世。如果沒有做出那樣的選擇,她一定還好好兒活著。她不會成為令全歌壇遺憾的曇花一現(xiàn),她還有那么多歌沒唱,到了這個年紀(jì),她一定早就登上過許多更大更寬廣的舞臺?!?/br> “而林遠(yuǎn)楓,卻在她離開沒多久后,迅速重新規(guī)劃了自己的生活,幾乎是以殘忍的速度,讓生活重新進(jìn)入正軌?!?/br> “現(xiàn)在想想,林遠(yuǎn)楓真是大部分男人的典型標(biāo)本,自私無情到叫人不寒而栗。既然孟蕓芙已經(jīng)不在,他就很快向林老爺子認(rèn)錯道歉,回歸林家,還娶了秦璇生了女兒,又是和和美美的一家子?!?/br> “不值得。”方荷芝把臉深深埋進(jìn)掌心,“她這一輩子,真是不值得。” 這時,臥室里忽然傳來一點窸窸窣窣的輕響,兩人悄悄推門進(jìn)去,只見林杳然似乎是醒了,眼睛半睜不閉,一副神思昏怠的模樣。 方荷芝給他量了□□溫,見已經(jīng)退下去一點,沒之前燒得那么怕人,不由松了一口氣。等給人重新?lián)Q完退熱貼,她剛想把手拿開,誰知林杳然竟直接把臉頰貼進(jìn)了她的手心,粘人得不得了。 “別走。”他小聲嘟囔,神情迷迷瞪瞪的,顯然不是很清醒。 “我不走?!狈胶芍ピ诖策呑?,抬起另一只手,幫他把汗?jié)竦聂W發(fā)捋到耳后,輕輕撫摸他的后腦勺。林杳然顯然很受用,聽話地閉上眼睛,發(fā)燒時有點粗重地呼吸勻勻喘出,像小貓呼嚕。 其實,他現(xiàn)在暈暈乎乎,并辨不清眼前誰是誰?;煦绲囊暯缋?,只依稀覺得對方是位溫柔的年長女性,身上縈繞著淡淡鈴蘭花香,聞起來很舒服,令他有點兒懷念,又有點兒傷心。 方荷芝渾身緊繃,坐得筆筆直,一動不敢動。她是個急性子,根本不是坐得住的人,現(xiàn)在卻意外能沉得下性子。注視著緊貼自己掌心的男孩的面龐,先前在心里橫沖直撞的酸楚情緒,都逐漸沉靜下來。 “小秋,你先去睡吧,我陪著然然?!?/br> 賀秋渡點點頭,合上房門的時候又往里望了一眼。小夜燈柔和的蛋黃光芒籠罩在兩個人身上,像在漆黑的秋日雨夜里,辟出了一塊溫暖的獨立空間。 曾幾何時,在某個已經(jīng)消失不見的家里,是否也出現(xiàn)過相似的畫面。圓頭圓腦的小男孩軟糯糯地黏在全世界最疼愛他的女人身上,無論生病的時候還是傷心的時候,只要有她、有mama在,便什么都不怕了。 * 第二天清晨,賀秋渡親手做了營養(yǎng)早餐送過去,門虛虛掩著,只見林杳然已經(jīng)起了,這會兒正坐在床上看書。他的臉色蒼白得嚇人,但精神明顯好了很多,看來燒已經(jīng)褪了。見他進(jìn)來,林杳然比了個“噓”,指了指趴在床邊的方荷芝,輕聲提醒:“方阿姨一整晚都在照顧我,天亮的時候才剛睡著?!?/br> 兩人動作都很小心,不敢弄出一點動靜。不過方荷芝睡眠淺,心里又記掛著事,還是很快就醒了,醒來第一句話就是“然然好點了嗎?”。 “謝謝您,我已經(jīng)好多了?!绷骤萌煌屏送蒲坨R,面前方荷芝頭發(fā)微微凌亂,臉上難掩疲憊與憔悴,簡直與和平日里那個妝容精致的冷艷貴婦判若兩人。 “對不起……”他忍不住道歉。 方荷芝揉著惺忪睡眼,“傻孩子,好端端的道歉干嘛?” “因為……是我生病的關(guān)系,才害得您累了一晚上?!绷骤萌恍闹欣⒕?。小時候,每生一次病,爺爺都要發(fā)一回脾氣。這脾氣先發(fā)到醫(yī)生身上,再發(fā)到爸爸身上,末了連已經(jīng)去世的mama都不能幸免。爺爺一旦發(fā)脾氣,所有人都要遭殃,家里就像烏云壓境,連氣都喘不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