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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禹沒法, 只能讓老馬自己來。 誰想, 老馬邊嗅著右邊的路口, 邊往前走。 賀禹氣笑了,“老馬識途”, 這玩意兒也要看馬。敢情他這老馬就是不喜歡別人幫它選路,就喜歡自己選。 賀禹拖著韁繩往中間的路去, 不管老馬如何掙扎,拍著馬臉, 硬是拖到了中間的路。 這一路, 再遇上岔路口,老馬一臉生無可戀,任由著賀禹擇路。 “怎么奇了怪了,跑了這么許久都沒有遇上馬車?!币蛑贾莩撬钒l(fā)達, 不少商戶都喜用水路運貨,但是也不至于一條路下來都沒有馬車經過。 沒遇上人,一定是他跑得還不夠快! “駕!”賀禹一揮馬鞭。 一直到夜幕剛落下,賀禹才看到了一戶人家。 賀禹只能上門借宿。 因著賀禹出手闊綽,老婆子欣喜若狂,用了年前腌制的熏rou給賀禹熬了一鍋粥,又用玉米面揉了餅子。 “公子風塵仆仆,不知是往哪兒去呢?” “蘇州城?!?/br> 老婆子揉玉米面的手一抖,“我剛瞧著公子好似是往北面來的?” 賀禹:“嗯,杭州城來的。” “哎喲,這可錯了!這條路再走下去,可是往福州城去了?!崩掀抛尤滩蛔∵哆?,“公子不識路,怎地不想著多帶幾個識路的下人,這可白走了一路了。唉——” 賀禹差點兒咬碎了一口好牙。 南轅北轍,就算是離小君走了陸路,他怕是也追不上他們了。如此,只盼著他們去了碼頭,被管家?guī)е硕律狭恕?/br> 既然已經追不上,賀禹索性就按下心來喝粥,吃餅,與老婆子閑話家常。 “有人在家嗎?” 賀禹拿著粥碗的聲音一頓,老婆子搖頭,“我這家十天半月不見一人來借宿,沒想著今日竟然來了兩撥人。公子,您先吃著,我去去就來。” 賀禹聽著老婆子招呼著人將馬車趕進來,又招呼著人往屋子里來。 老婆子推開門,賀禹聽著身后的腳步聲湊近。 “老人家不必忙活,我們三人帶了干糧……” 賀禹因著熟悉的聲音,一轉頭,就看到了風塵仆仆的離小君。 “大、大人!??!” “你怎么在這兒?。?!” “ 你竟然未卜先知,在這兒等著我們!?。 ?/br> 來思腿一軟,勉強扶著門框站穩(wěn)。他們跑了這么一整日,一刻都不敢停,竟然還被衙門里的人抓到了嗎?! 賀禹倆只眼睛緊緊地盯著離小君,“跟我回去!” 離小禪擋在二人的面前,“我們不會回去!” 賀禹只盯著離小君,生怕他一眨眼,離小君又跑了。 “你既讓人帶了口信給我,為何不等我?” “那老東西的倆個隨從已經被押入刑房,元緒他們會讓他們說出我們想要的東西?!?/br> 離小君隱隱有些動搖,若是可以,她并不想離開杭州城。這里有她的家,有她的點春會。 離小君從離小禪的身后走了出來,“我如何能信你?” 賀禹失望地搖搖頭,“我們已經這般,我如何會不護你?” 離小君懵懂,“我們怎樣?”好朋友應該算不上吧,他們只合作了幾次,各取所需。知府大人出手大方,她倒是很樂意與賀禹合作的。 這一回,賀禹將視線留在了離小禪的身上,心知這人是離小君的哥哥,二人自小一道兒長大。既如此,離小禪早晚都要知曉的,這會兒說也不算什么。 “你既要我開口才能心安,那我便說了。” “我們早已私定終身,我自是不能眼看著你出事!” “此事我娘也已知曉,她對你甚是滿意。等此事了了,我就會遣了媒婆上門提親,不會讓你無名無分地跟著我!” 離小禪:…………?。?!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離小君滿臉驚恐,她為何不知道她何時跟人私定終身?! “大娘,借個地方說說話?!?/br> 老婆子忙將里屋讓了出來,給了兄妹二人。 離小禪拖著離小君往屋子里去,“離小君!你每日在外玩,玩著玩著把自己玩出去了?” \若不是今日人家尋上門,你還想要瞞多久!是不是要等肚子大了、瞞不住了才說!\ 離小禪氣得不輕,對著離小君劈頭蓋臉面就是一頓罵。 離小君也是被嚇得不輕,抱著頭被離小禪訓得直掉眼淚。 離小君一落淚,離小禪的聲音小了一些。“莫哭!做錯事,你還哭!” “行了,莫哭了,你現(xiàn)在如何辦?” “再哭,我就揍你了!” 賀禹豎著耳朵,聽著屋子里離小禪的暴呵聲,還有離小君抽抽搭搭的哭聲,忍不住叩門。“此事因我而起,全是我的錯,若是你要責罵,盡管沖著我來。我定不會治你的罪?!?/br> 賀禹的最后一句話,更讓離小禪失控。“你看看你惹上的人,竟然用身份來壓我!行啊,能耐了,翅膀硬了,是吧?” 離小君嚇得夠嗆,抓著離小禪的胳膊求饒, “哥,哥!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你冷靜一點兒!” 離小君轉頭朝著門外喊道:“賀禹!你閉嘴!” 賀禹表情有些僵硬,他明明是心疼離小君被罵,想讓離小禪注意一點兒分寸……沒想著,徹底將離小禪給點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