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他答應(yīng)了小太陽會陪她,自然不會食言。 露西婭又看了一眼季輕言肩頭的龍崽,得到了黑色幼龍一個不善的瞪視。 龍崽嗷嗚一聲,尾巴輕輕拍了拍季輕言的脖子。 季輕言偏頭,在對方的龍眸中看見了一絲控訴,似乎在說 又是秘密?? 季輕言安撫地摸摸龍崽的腦袋:沒關(guān)系,你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問就行。不過有些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我盡量作答。 既然龍龍想知道,那就讓他知道吧,這些事本就和石頭有關(guān),沒必要刻意隱瞞。 聽到季輕言這話,龍崽這才滿意地嗷嗚一聲,主動蹭了一下季輕言的臉頰。 然后他就聽見,露西婭幾乎可以是迫不及待地問:季先生,您真的真的就是言老師嗎? 言老師? 幼小的黑龍嗷嗚一聲,傻了眼。 他沒聽錯吧?這個紅頭發(fā)的法師協(xié)會的長老,剛剛是在說 季輕言,是,言老師?! 第113章 有了季輕言的首肯, 接下來露西婭和莊河的提問,便沒再避著那只黑龍幼崽。 若是放在之前,和太上長老有關(guān)的事情, 露西婭是斷然不敢讓其他人知道的, 哪怕那只是一只看起來連周歲都還沒有滿的幼崽,也許根本聽不懂他們的談話。 但在知道季輕言就是言老師以后, 露西婭便放棄了曾經(jīng)的做法。 在她看來,太上長老是她的老師, 而言老師又是太上長老的老師, 那么四舍五入言老師就是她的師祖了。 老師的話要聽, 師祖的話自然也要聽。 更何況,能被言老師認同的人,就算知道了太上長老的事, 也肯定沒有問題。 這是一種近乎于病態(tài)的崇拜和信任,但不管是露西婭還是莊河, 都覺得沒有任何問題。 季輕言也并不打算在他們的面前隱藏自己的身份, 而露西婭和莊河也不是年輕沖動的毛頭小子,他們的問題很有分寸,能解答他們疑惑的同時,卻也不會觸及到季輕言的底線。 三人就這么一問一答, 很多事情就都有了解釋。 其中最離奇的一件事, 就是法師協(xié)會在迪迪克拉山脈丟失的那樣?xùn)|西, 其實就是季輕言這個人。 法師協(xié)會發(fā)現(xiàn)東西丟失的那一天, 正好就是季輕言從沉睡中蘇醒, 離開那座山脈并成為主播的那一天。 季輕言心想, 如果當(dāng)時的自己在迪迪克拉山脈多停留一段時間, 也許當(dāng)時的他就能和小太陽見面, 而不至于拖到現(xiàn)在。 不過,如果那時的自己沒有選擇成為主播,沒有參加《天使》那檔直播節(jié)目,也就不會遇到龍龍、灰灰和翠翠。哪怕從小太陽口中得知其他人都還活著的消息,尋找他們也或許會耗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 只能說是陰差陽錯,所幸就目前來看,結(jié)果是好的。 只剩下貝貝一人沒有被找到了。 等露西婭和莊河問完所有的問題之后,季輕言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露西婭:把老師帶走? 季輕言點點頭:是的。小星陽現(xiàn)在的身體還很虛弱,需要進行更加精細的照顧。 如果只有季輕言一個人的話,他確實并不介意每天家里協(xié)會兩頭跑,但是家里還有幾只年紀不大的幼崽,他不可能每天都將幼崽交給別人照顧,而帶著那么多幼崽天天跑到法師協(xié)會,也并不現(xiàn)實。 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小太陽也接回家中,方便照顧。 露西婭雖然不舍,卻也知道季輕言所說的是事實,便妥協(xié)道:那就照您的意思來吧。 天色已經(jīng)慢慢暗淡下來,保險起見,莊河叫來自己的兒子莊碩,讓他和季輕言走一趟,幫季輕言將還在沉眠中的太上長老帶回家。 太上長老的事情本應(yīng)該在開過長老會議后,再通過投票做決定。 但一來季輕言身份特殊,二來太上長老如今已經(jīng)蘇醒,能夠自己做決定了。雖然現(xiàn)在又睡著了,但不論是莊河還是露西婭都不認為,太上長老會拒絕季輕言的提議。 所以這個會議開不開就沒有那么重要了。 不過,該解釋還是需要解釋,否則若是其他長老發(fā)現(xiàn)太上長老突然被一個陌生人帶走,就算莊河是法師協(xié)會的會長,也頂不住所有長老聯(lián)合起來對他施加的壓力。 在詢問過季輕言的意見后,莊河和露西婭決定,將季輕言的真實身份小范圍地曝光給法師協(xié)會的諸位長老。 既能堵住他們的嘴,又能用季輕言的身份壓一壓他們畢竟并不是所有的長老都安分守己,莊河很清楚,長老中不乏有人在知道太上長老生命垂危的時候,想過一些極端且放不到臺面上的骯臟事兒。 有了言老師在,那些人就算膽子再大,恐怕也不敢再造次了。 至于要不要將季輕言的身份告知更多的人莊河和露西婭其實是想的,若是普羅大眾知道了言老師的存在,法師協(xié)會定然會受到更多人的關(guān)注,日后的發(fā)展也會更加順利。 但季輕言本人并不愿意,他現(xiàn)在只想好好將幼崽們養(yǎng)大成人,好好享受一下生活的樂趣,并不想被過去的身份束縛,被太多的人打擾到現(xiàn)在的生活。 對此,莊河和露西婭則表示了理解,并向季輕言保證,肯定不會讓這個消息流傳到長老會以外的人群中。 至于他們會用什么樣的手段封口,就不在季輕言的考慮范圍內(nèi)了。 季輕言帶著人回去的時候,盧卡斯和閃閃還沒有離開。 盧卡斯幫忙從莊碩背上接過昏睡的鳳星陽,等莊碩離開后,他低聲問季輕言:這是鳳大人? 季輕言點了點頭。 自知道季輕言的真實身份后,黑色的幼龍一直沉默到現(xiàn)在,甚至連尾巴都沒再動彈一下。 此刻聽到盧卡斯的話,小小的黑龍?zhí)ы戳怂谎郏瑺N金的龍眸中情緒復(fù)雜至極。 看樣子,盧卡斯和季輕言之間的小秘密,就是季輕言的真實身份了。 龍崽垂下眼簾,小龍爪緊緊揪住季輕言肩膀上的衣服布料,把順滑的長袍擰得皺了吧唧的。 鳳星陽被季輕言安頓在了二樓的另一件臥房中。 幼崽們也湊了上來,圍在一起好奇地打量著這個眼生的大jiejie。 翠翠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鳳星陽的白發(fā),又看了一眼季輕言同樣銀白的長發(fā),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在看見這個白發(fā)大jiejie的那一刻,翠翠莫名的就感覺到,他或許會很喜歡這個白頭發(fā)的大jiejie。 就像他第一次在光屏中見到季輕言時,他就知道自己會很喜歡那個,給其他幼崽們講述狼老師的故事的輕言哥哥一樣。 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類似于直覺,但翠翠覺得,這股感情比直覺要來得更加突兀,卻深厚。 不僅僅是翠翠,一旁的灰灰也同樣這么覺得。 甚至就連看不見的閃閃,也湊上來聞了聞鳳星陽身上的氣息,小聲說:我喜歡這個味道。 這是小太陽jiejie。季輕言跟幼崽們介紹,以后會和我們一起生活。 灰灰點點頭,目光有些擔(dān)憂:太陽jiejie生病了嗎? 是的,她生病了,現(xiàn)在很難受。季輕言說,所以小太陽jiejie現(xiàn)在要好好休息,等輕言哥哥治好jiejie,再讓jiejie陪你們玩,好不好? 幼崽們乖巧地點了點頭,懂事地離開了房間。臨走前,翠翠還摸了摸鳳星陽胸前墜著的綠樹葉吊墜,磕磕絆絆地道:太陽,jiejie,要、要快點,好起來,哦! 季輕言摸摸他的腦袋,明顯感覺到翠翠的說話能力,又比之前進步了很多很多。 最后,除了睡得格外安詳?shù)镍P星陽之外,房間中便只剩下了季輕言和龍崽。 房門被人咔噠一聲關(guān)上后,季輕言肩頭的龍崽便往旁邊一跳,下一秒,一股熟悉又霸道的氣息便將他整個人裹了起來。 變成人形的龍時默靜靜地抱著季輕言,暗金的龍眸半闔,內(nèi)里流轉(zhuǎn)著讓人捉摸不透的暗芒。 季輕言心中微嘆,身體往后一靠,將自己整個人都塞進了龍時默的懷中,后背緊緊地貼在了對方的胸前。 生氣了嗎?因為我沒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 龍時默聲音悶悶的:沒有。 生氣倒談不上,只是非常震驚加不可思議,龍時默心想。 他一直都知道,季輕言的真實身份絕對沒有他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簡單。 龍時默猜測過季輕言的真實身份,他想過季輕言會不會是魔族的人,想過他會不會真的就是什么隱世大家族出來歷練的少爺,也想過他會不會其實是其他強大種族的族人,只不過將自己偽裝成了人類 但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季輕言竟然會是言老師。 言老師是誰? 若是在路上隨便拉一個路人,問他這樣一個問題,你肯定會收獲一個看傻瓜一樣的眼神。 這個時代的人們,又有誰會不知道言老師是誰呢? 但所有人,包括龍時默,他們都知道,言老師是真實存在的,但他真實存在于古年時期戰(zhàn)亂時代。 而現(xiàn)在是星際時代,距離古年時期,距離言老師大放光彩的那個時期,過去了足足五千多年的時間。 誰又能想得到,五千多年后,這個本應(yīng)已經(jīng)入土的人,突然又活生生地出現(xiàn)在了這個世界上了呢? 并且還跟隨時代潮流,成為了一名人氣主播。 龍時默不知道該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他可以理解季輕言對自己的隱瞞,畢竟這話要是從季輕言的口中說出來,龍時默的第一反應(yīng)恐怕是以為季輕言在開玩笑。 他能理解,也并不覺得生氣,也是因為他自己也對季輕言隱瞞了重生這件事。 但這并不代表他心里沒有疙瘩。 不過這個疙瘩并不針對季輕言,而是針對曾經(jīng)在季輕言的口中,出場頻率極高的石頭。 龍時默曾經(jīng)一度懷疑石頭,也就是那頭名為塞諾的黑龍,是一頭欺騙了季輕言的渣龍。 但現(xiàn)在知道了季輕言的真實身份,那石頭的真實身份自然也呼之欲出。 言老師的身邊,沒有第二頭名為塞諾的黑龍。 季輕言曾經(jīng)最愛的人,竟然是龍族歷史上最偉大的大統(tǒng)領(lǐng),這讓龍時默覺得壓力有點大。 龍時默沉默片刻,悶聲問:阿言,你你和那個石頭,之前在一起過嗎? 在他的印象中,沒有任何一本史書上有寫到,塞諾大統(tǒng)領(lǐng)和言老師是一對戀人。 季輕言頓了頓:沒有。 龍時默眼睛微亮:真的沒有,一秒鐘也沒有? 季輕言有些哭笑不得,這是吃醋吃到自己頭上了嗎? 但他還是肯定道:真的沒有。 龍時默心情頓時好了起來。 塞諾大統(tǒng)領(lǐng)都沒追到的人,被他給追到手了。 針不戳! 第114章 鳳星陽又做夢了。 自從老師陷入沉睡之后, 鳳星陽就經(jīng)常做這樣的夢。 夢里有時是一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熊熊燃燒的黑色火焰,當(dāng)火焰呼嘯著撲卷而來時,夢中的鳳星陽幾乎能感覺到, 那guntang的、能輕易將她點著的熾熱氣息,就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樣。 有時也沒有火焰,只有一片空曠的、黢黑凌亂的廢墟。那是鳳星陽熟悉的模樣, 她曾在現(xiàn)實中見過,當(dāng)那片幾乎奪取老師性命的火焰被撲滅時后,那片營地便呈現(xiàn)出這幅模樣。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數(shù)不勝數(shù)的場景, 有段時間的鳳星陽, 幾乎每晚每晚都會做這樣的夢, 每天夜里都會一身冷汗地醒來,帶著強烈的心悸、痛苦和后怕。 這樣的情緒,只有在老師的身邊才能得到緩解, 所以鳳星陽會經(jīng)常去迪迪克拉山脈, 一直、一直守在老師的身邊。 這樣的夢境之中, 永遠都不會缺少老師的身影。 有的時候, 鳳星陽恨不得那天晚上前往魔族營地的人不是老師,而是她。 她甚至譴責(zé)怨恨過龍族的塞諾, 因為那晚塞諾和老師一同出發(fā), 前往了兩個不同的營地, 而偏偏老師就入了魔族的陷阱,塞諾卻沒有。 鳳星陽知道這樣是不對的, 但那天晚上, 在得知老師被困中招之后, 鳳星陽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 不僅僅是鳳星陽, 艾里森、狄蘭爾、阿爾瓦,甚至是貝恩希里,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 當(dāng)然也包括塞諾。 鳳星陽很清楚這件事怪不得塞諾,但她控制不住自己。那天晚上她和塞諾打了一架確切的說,是她單方面的在塞諾身上出了一通氣,塞諾絲毫沒有還手。 后來的鳳星陽回憶起來,這才明白塞諾當(dāng)時的模樣,究竟代表著什么意思。 是自責(zé),是后悔,是恨那人為什么不是他自己。 鳳星陽可以肯定,如果不是找到了救活老師的辦法,龍族歷史上最偉大的大統(tǒng)領(lǐng),恐怕那天夜里就會跟隨老師一同離去。 這一次的夢也一樣。 夢中,黑色的火焰席卷而來,鳳星陽卻逃不開,她的雙腳仿佛被釘死在了地上一樣,分毫也挪動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被黑色的火焰一點一點、緩慢又折磨地將她整個人都吞了進去。 然后她隱約看見,這片黑色的火海之中站著一個身影。 一個她熟悉至極,哪怕只遠遠地掃一眼都能認出的身影。 老師依舊穿著那身金邊白袍,黑色的長發(fā)披散著,透綠的眼瞳看著她,和往常一樣帶著柔柔的笑意。 他的嘴唇輕輕蠕動,卻沒有發(fā)出聲音。 隔著一片黑色的火海,鳳星陽盡力辨別了許久,才模糊地辨認出來,老師說的是:小太陽,快逃 老師的身影越來越淡,鳳星陽痛苦地揪住衣領(lǐng),窒息一般的痛苦讓她霎時跪倒在地上。 她想尖叫,想怒罵,想痛哭卻一點聲音也發(fā)不出來。 突然,她聽見了一聲熟悉的聲音。 小太陽小太陽!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鳳星陽猛地睜開眼睛,一只手伸在半空中胡亂地揮舞著,很快就被另一只手緊緊地握住了。 熟悉的溫度,熟悉的力度。 那是老師的手。 鳳星陽瞬間就平靜了下來,她轉(zhuǎn)過頭,直到視野里出現(xiàn)那個熟悉的面容之后,她才徹底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