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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相雖然認不出來,但容姑娘腰間掛著的那條流蘇,是去年燈會時,他送給她的,怎會不認識。 容大人仿佛失去了全身氣力,頹然坐在地上,怔怔地看著廟里。 沒多久,葛統(tǒng)領帶著守衛(wèi)趕來,路雪柔讓他去上報,順便帶個仵作過來。 然而仵作沒來,來的卻是剛回府不久的寧先生。 路雪柔詫異:“你還兼職仵作?” 寧先生無奈:“當然不是,這姑娘死相離奇,你當尋常仵作能看出來?” 路雪柔給他讓出一條路,寧先生從小箱子里拿出手套戴上,路雪柔看的稀奇,問:“手套是蠶絲的呀,你還有嗎?” “你要干嘛?”寧先生掃了她一眼。 路雪柔說道:“有的話給我一副,賣我也成,要干凈的。” 她想起來殷九霄那副蠶絲手套丟在天陰山下,想給他再尋一副新的。 “討厭鬼,成天惦記我的好東西,明天去龐府拿吧。” 寧先生說罷,便不理人,推開礙事的司馬公子,開始驗尸。 小半個時辰過去,他扶著腰站起來,直搖頭道:“慘啊。” 路雪柔問:“你驗出什么了?” 寧先生滿臉唏噓:“這姑娘是被先jian后殺的,魔道有一種不入流的功法,便是借陰陽交/合來采補精氣內力,以提升自己的內力或是最高效的為自己療傷,但這姑娘是個不會武功的人,對方又下了狠手,所以直接被吸干了,她就是這么死的?!?/br> 路雪柔基本可以確定,就是那個董天師干的,她問道:“這個功法,百毒門的人也會用嗎?” 寧先生點頭:“不止百毒門,魔門三十六派,可能都懂一些。” 路雪柔不著痕跡地看了眼殷九霄,覺得這胖子說的不夠嚴謹,像殷九霄這樣光風霽月的人物,肯定就不會。 確定了容姑娘的死法,葛統(tǒng)領讓人搬走了尸體,他們也離開了小廟。一路上,寧先生嚷著要路雪柔給他買點心,停在酥香齋門口就耍脾氣不走了。 路雪柔朝天一嘆,從腰間解下錢袋子,扔到他手里,大方道:“去買,多稱兩斤,別想吃獨食。” 殷九霄看她適應良好,想必是沒受到驚嚇,稍微放心。 “所以那個董天師抓了倒霉路過的容姑娘療傷,他現(xiàn)在會不會已經(jīng)離開四方城了?”路雪柔問道。 “不會?!币缶畔龃?。 路雪柔一雙大眼盯著他看:“為什么啊?” 殷九霄頗有負擔,聲音既輕且快地說:“一個不夠。” 他說完便紅了耳朵,路雪柔用腳想也知道,寧先生剛才說的那種魔門采補秘法,他肯定也有所了解。 “看不出來啊?!彼底脏洁?。 這檔口,寧先生買完點心出來了,看他們站在這里,神色尷尬,寧先生心大地指著殷九霄的耳朵:“哎呀,小伙子,你耳朵怎么紅了?” 殷九霄臉色微變,轉身便走,路雪柔搶過他手里的點心,也走了。 寧先生追著兩人說道:“等等我啊,討厭鬼,我今天不回龐府,咱們晚上吃酒吧?!?/br> * 西城門附近的一處暗巷里,董天師像蛇類一樣趴在地上,陰毒的眼睛盯著來往的人,尋找著下一個適合采補的目標。 必須是鮮嫩多姿的少女,能會些武功就更好了,那樣他的傷才能好得快。 等待許久,他終于看見一個手中拿著劍的少女,面容看不清,單憑那窈窕的身段,也絕對不俗。 這里是鬧市,不如剛才那個好下手,他得想個辦法,把人騙過來。 董天師舔了舔唇,如計劃一般虛弱地求救:“救命啊,救我,我快死了,好心的姑娘,能幫幫我嗎?” 夜雪歌又一次與玉清寒賭氣出走,初來這四方城,便聽到有人求救,見對方是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人,她想也不想就走過去。 “你沒事吧,能起來嗎?”夜雪歌伸出一只手要扶他。 董天師得意一笑,等的就是這一刻,然而他抓住少女的手,抬起頭的一瞬間,卻驚得忘了一切。 “嬈兒。”他心緒翻涌,竟直接暈了過去。 夜雪歌十分震驚,因為這個受傷的陌生人,叫的是她娘的小名。 * 晚上,路雪柔和寧先生在院子里吃酒,望著桌上的另一副碗筷,寧先生揶揄道:“你家那位帥小伙怎么不出來?” 路雪柔撐著下巴,看著廂房緊閉的房門,悠悠說道:“他啊,面皮薄吧,主要是你長得比較清奇,跟你喝酒需要做一下心理建設?!?/br> 寧先生奪走她的酒杯:“先生我年輕的時候,長相不輸那小子,重色輕友,你會遭報應的。” 路雪柔高傲一笑:“不可能。” 夜深之后,兩個酒鬼各回各屋,誰都沒注意,路雪柔回的不是她自己的房間,而是給殷九霄準備的那間廂房。 第27章 害命 斷片后的社死現(xiàn)場 “芝麻開門!”路雪柔搖搖晃晃, 趴在門上跟里面的人對暗號。 喊了兩聲,無人應答,她懵懵地撓了撓后腦勺, 像是獲得了什么靈感,然后拍門:“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br> 路雪柔哼著跑了八百條街的調子, 如此作法,終于讓里面的人回應了一聲。 “門沒有鎖?!?/br> 殷九霄望著門上映出的黑影, 一臉無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