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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推著輪椅又前進(jìn)了幾分,拉近了她和肖澤之間的距離:“段煬死之前一直很焦慮...他得了腦癌,吃了很多藥片,晚上睡不著覺,白天精神很差,有時候會神志不清,胡言亂語?!?/br> 煙迷了肖澤的煙,他皺起眉頭:“他都說了什么?” “我不怎么聽得懂他說的是什么,和墨老師有關(guān)。” 肖澤一聽和墨臨有關(guān),立即豎起來耳朵:“你把段煬說過的話復(fù)述一遍?!?/br> “他說,墨老師是他唯一的對手,也是唯一的朋友...還說墨老師很危險,想讓他死...我不知道他和墨老師有什么淵源,我不相信他說的話,墨老師和他不一樣,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br> 肖澤把這句話在腦子里過了一遍:“他還說了什么?” “他還說...墨老師有心理疾病。” 肖澤有些難以置信。 心理疾??? 這不可能! 如果說連墨臨都有心理疾病的話,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正常的人了。 墨臨的心里素質(zhì)出奇的好,他們一起工作了這么久,要是墨臨有心理疾病的話,他早就發(fā)現(xiàn)了。 肖澤立即否定了這個說法。 “我也不相信墨老師會有心理疾病,一定是段煬胡說的?!卑舶残α艘幌拢骸霸谔﹪臅r候,墨老師一直很照顧我,這么好的人,怎么會有人格分裂呢...一定是段煬誹謗他?!?/br> 肖澤看著安安的眼睛:“你剛剛說什么,人格分裂?” “嗯...是段煬說的?!?/br> 肖澤立即陷入了沉思,開始回憶和墨臨在一起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試圖從中找到蛛絲馬跡。 安安垂著眼簾,嘴角拉開弧度:“肖澤...你為什么要當(dāng)警察?” 肖澤回過頭,看著安安:“當(dāng)然是為了正義?” “那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安安的聲音悠長:“你在被一個嫌疑人牽著鼻子走...” 肖澤皺起了眉頭,安安這句話算是說道他的心坎上了,他正在為這件事心煩。 “你才是隊長,墨臨再厲害,現(xiàn)在也只是刑警隊的犯罪心理學(xué)顧問...你實在是太沒有主見了...” 肖澤的眼睛逐漸迷離起來,他想到了自己成為警察的第一天,在國旗下莊嚴(yán)宣誓...... 想到了父親對他的期望:“我兒子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驕傲......” 想到了他剛剛當(dāng)上隊長時,領(lǐng)導(dǎo)對他的贊許:“你這么年輕就當(dāng)上了刑警總隊是隊長...前途無量啊...繼續(xù)加油干...勿忘初心......” 他的眼前忽然晃過了一個人的身影,那個人從黑夜中向他走來,走進(jìn)了,他才看清楚,是墨臨。 忽然之間,美好的畫風(fēng)都變了,父親語重心長的說:“你太讓我失望了,你難道忘了你當(dāng)初的宣誓嗎?竟然傻被犯罪嫌疑人牽著鼻子走...你就這么害怕他嗎?” 父親的臉漸漸消失在黑夜中,領(lǐng)導(dǎo)的臉又浮現(xiàn)了出來:“這個案子如果辦砸了,就算是我,也很難幫你說話,作為一個警察,你一定要有自己的判斷力,我不可能提拔一個沒有主見的人?!?/br> 肖澤逐漸陷入了自我掙扎中,這時候,安安幽幽的來了句:“肖隊長,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肖澤點(diǎn)頭:“你說的沒錯,我不能被人牽著鼻子走?!?/br> “那你現(xiàn)在送我去見秦娟,我要親口告訴她,我jiejie的死和她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這么多人,我會開導(dǎo)她,讓她好好活著?!?/br> “嗯...畢竟你們是當(dāng)事人,你去說的話,應(yīng)給比我們開導(dǎo)有用?!毙傻难凵駵o散,木訥的走過去推安安的輪椅。 “有勞了?!卑舶残χf。 “為人民服務(wù),是我該做的...” 肖澤剛推開門,辦公室里的臺式電腦忽然黑屏了,暖氣也停止了運(yùn)作。 但是肖澤對這一切都沒有察覺,他想一個木偶人,被安安指使著一步步往前走。 “好像停電了!” 大廳里值班的人紛紛抱怨,電停得不是時候。 “怎么停電了!我資料都沒保存!”夢蘭表示很無語,她做了一上午的資料,連午飯都還沒吃上,眼看著就要完成了,竟然停電了。 看樣子午飯也不用吃了,氣都?xì)怙柫耍?/br> 此時肖澤推開了審訊室的門,看見一團(tuán)黑影縮在椅子上。 審訊室密封很好,燈一滅,幾乎和晚上沒有什么區(qū)別。 秦娟的情緒有些激動起來,連肩膀也開始顫抖:“放我出去!我不要待在這里!” “應(yīng)該是跳閘了,找個人去看看。” 審訊室外值班的警察忽然忙碌起來,沒有人回去質(zhì)疑隊長為什么會推著安安進(jìn)到審訊室里。 他們覺得肖澤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肖澤關(guān)上了審訊室的門,安安打開了手機(jī)照明,燈光落在秦娟身上,秦娟嚇了一跳,立即用手擋住眼睛。 手機(jī)的閃光燈很刺眼,坐在輪椅上的黑影她不怎么看得清,身后站著一個穿警服的男人,身材很高大。 “秦娟,幾天不見...你還好嗎?” 安安的聲音里夾著笑意,不知情的人聽見,會以為她真的在打招呼。 只有秦娟感受到了毛骨悚然的感覺:“你是誰?!” 秦娟的心跳迅速加快,她不敢去看坐在輪椅上的人。 “秦娟...我好疼...你看看我的臉...” 劉璦墜樓后的死相忽然浮現(xiàn)在秦娟眼前,她只覺得渾身發(fā)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