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緣令 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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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琢沒答話,只是摸索著,倒了盅茶遞給沈瑜。 沈瑜接過茶盅喝了, 氣還是沒消:“不是,你跟張家之間,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還非要讓孟辛那個狗東西劈暈我, 單獨說的?” 暗色里, 沈琢轉(zhuǎn)過頭來。 瞧不見他臉上的神色, 只聽他說:“阿瑜,別打聽這事, 對你沒好處。” 是告誡,亦是提醒。 沈琢說完這話, 恰好馬車也停了。 他掀開車簾下去。 “什么叫別打聽這事?”沈瑜跟著下去,攔住沈琢:“合著我今天跑前跑后, 是在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 沈琢如今已是筋疲力盡了, 他實在沒精力再應(yīng)付沈瑜的無理取鬧。 但沈瑜卻是不依不饒,孟辛見狀,正要上前幫忙攔住沈瑜時,冷不丁瞧見府門口的人時, 立刻住了手。 沈琢低眉斂目,叫了聲:“父親?!?/br> “你少拿爹來壓我,我告訴你,今晚這事,你要是不跟我說清楚,爹來了也沒……” 話說到一半,沈瑜冷不丁瞧見,地上多了一個欣長的影子,他唰的一下轉(zhuǎn)頭。 看到沈勉之真站在不遠(yuǎn)處時,沈瑜臉色瞬間白了。 兄弟倆走近,沈瑜哆哆嗦嗦道:“爹,這么晚了,您、您怎么在這兒?” 說完,瞧見還未抬走的轎子,沈瑜覺得自己問了句廢話,想來是沈勉之剛回府,那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他全聽見了? 沈瑜后背瞬間躥起一層冷汗:“那個,爹,您聽我……” 沈勉之打斷他的話:“你先回去。” 沈瑜愣了愣,瞬間如蒙大赦,立刻往府里跑了。 此時夜已經(jīng)深了,四處靜悄悄的,不時有風(fēng)拂過,吹的府門前那兩只燈籠,來回晃蕩著。 父子相對而立。 靜默片刻,沈勉之開口了,他聲音冷冷的,不帶半分溫情:“你當(dāng)真要那么做?” 沈琢苦笑一聲:“事到如今,孩兒還有別的選擇么?” “六皇子的目標(biāo)是戚如翡,只要……” “父親!”沈琢打斷他的話:“事到如今,您還要粉飾太平么?” 并非是沈勉之想粉飾太平。 而是他在官場浮沉數(shù)十載,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不是所有壞人都能伏誅。許多事,不過取決于皇上的態(tài)度,更何況—— “他是皇子,陛下子嗣凋零,未必肯重罰?!?/br> 何必去蜉蝣撼樹,更何況,臣子得罪皇子,不會有好下場的。 “那依父親所言,孩兒還要繼續(xù)忍下去么?” 今日一整天,沈琢連喘口氣的功夫都不曾有,現(xiàn)在已是耐著性子在同沈勉之說話了,但沈勉之這句話,卻成了壓倒他情緒最后一根稻草。 “父親,您捫心自問,我忍得還不夠么?自從回京后,我不參宴,不與人結(jié)交,終日在府上養(yǎng)病,可是他們放過我了么?” 被困在烏云里的月亮,終于掙脫出層層禁錮,跳躍出來,將清輝灑向人間。 沈琢秾麗的眉眼,此刻鋒利如刃。 他字字璣珠質(zhì)問:“是,他們是皇子,可皇子便能視人命如草芥了么?他們是皇子,要殺我,我便只能隱忍,連反抗都不能反抗了么?” 說到這里,沈琢深吸一口氣。 他極力遏制著,可聲色卻依舊發(fā)顫:“是,我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除了我娘之外,沒有人希望我活著,所以這些年,我如孤魂野鬼一般在這世間游蕩,煢煢孑立形影相吊,我不怨任何人,哪怕他們?nèi)拇蜗霘⑽?,我都可以忍,可是他們不該去動阿翡,她是我妻子,若我護(hù)不住她,我便枉為人夫!” 最后一句話,擲地有聲。 沈勉之臉色發(fā)白,他嚅動著唇角,似乎想要說話,沈琢卻沒給他開口的機(jī)會。 “父親,這些年我忍夠了,日后誰若犯我,我必不退讓。” 說完,沈琢沖沈勉之行了一禮,便直接往府里去了。 這是他們父子倆,第二次不歡而散了。 兩次都是因為同一件事,不同的是—— “蒼榮,他在怨我?!?/br> 沈勉之喃喃說完這話,身形猛地晃了晃。 立在旁邊的老仆,立刻道:“老爺,您當(dāng)心身子??!” 沈勉之像是沒聽見,只望著沈琢離開的方向,又重復(fù)了一遍:“他在怨我,怨我將他送去梨川,怨我這些年對他的冷淡,怨我讓他蟄伏隱忍?!?/br> 說到這里,沈勉之轉(zhuǎn)頭。 他茫然看著老仆,問出了那句話:“我當(dāng)年做錯了嗎?” 老仆看著鬢染微霜的沈勉之,心下酸澀不已。 外人看沈勉之,都是天子寵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可有誰記得,這位丞相亦是凡夫俗子??! 老仆抹了一把眼淚,道:“老爺,您當(dāng)年也是為大公子好,再說了,那是姜夫人的意思。” 言下之意,此事與沈勉之無關(guān)。 沈勉之垂眸。 其實,當(dāng)年在他把沈琢送去川梨時,他便知道,一旦他這么做了,他們父子情分,只會日漸稀薄。 如今,果不其然。 老仆陪著沈勉之站了許久。 他才道:“老爺,起風(fēng)了,回去吧?!?/br> * 沈琢回去時,已有人在侯著了。 見到沈琢,來人立刻單膝跪下,呈上一疊紙:“主上,這是您要的東西?!?/br> 沈琢回京之后,雖終日在府上養(yǎng)病,但卻并沒真的有坐以待斃,他早早便開始查各位皇子的動向了,原本是齊頭并進(jìn)進(jìn)行的,但六皇子既然先冒了尖,那便拿他先下手。 沈琢問:“奉墨那邊可有線索?” “回主上,他被放走的第一天夜里,楊大人的人便動手了,動手的人已被屬下抓住了,現(xiàn)在在暗牢里關(guān)著,暫沒問出什么有用的線索來。” 沈琢頭也不抬:“把他交給孟辛,我自有用處?!?/br> 他放奉墨出去,只是想確定幕后之人,如今已經(jīng)知道是誰,這人原本留著沒多大用處了,但現(xiàn)在,他或許能成為一個變數(shù)。 暗衛(wèi)領(lǐng)命,見沈琢沒有其他吩咐,便迅速退下了。 沈琢坐在案幾后,捧著紙,就著燈火,逐字看過去。 這上面所列的東西,若犯案的是官員,車裂都不為過,但就像沈勉之先前說的,昭和帝子嗣凋零,縱然他會震怒,但并不一定會重罰六皇子。 他得加把火。 沈琢抬頭,看向綠袖:“藥給我。” 綠袖一愣。 她擅長醫(yī)術(shù),沈琢的身體一直是她負(fù)責(zé)調(diào)理,以及瞞過所有大夫的,如今沈琢突然問她要藥,只可能是一種藥。 綠袖立刻單膝跪地:“主上三思??!” 沈琢患心疾是假,但他生來就比旁人孱弱是真,若是強(qiáng)行用藥,必然會對身體有損。 孟辛見狀,也反應(yīng)過來了。 他立刻也跟著跪下了,勸道:“公子,張明禮既已知道他爹是怎么死的了,明日定然會撤訴,您何苦再……” 沈琢伸手:“給我?!?/br> 語氣里,皆是不容置喙。 事關(guān)戚如翡,一分險他都不愿意冒,況且,他絕對不會讓六皇子,再有第二次害戚如翡的機(jī)會。 綠袖沒辦法,只得將那藥給沈琢。 沈琢接過藥瓶,示意他們下去。 綠袖走了兩步,又問:“公子,那今日帶回來的那個人……” “先讓他睡著?!?/br> 綠袖和孟辛下去了,沈琢握著藥瓶,在書案后坐了片刻,這才起身往里間去。 但他卻沒往床上去,而是睡在了戚如翡睡的榻上,這榻睡戚如翡一個女子剛剛好,沈琢一個男子睡上去,就有些伸不開手腳了。 可即便如此,沈琢也不愿意去床上睡。 戚如翡只一天不在,他便覺得,這院子冷清得駭人,睡在她曾經(jīng)睡過的地方,沈琢才會覺得有那么一絲暖意。 而此時,除了沈琢之外,沈瑜也沒睡。 但沈瑜跟沈琢不同,他是想睡不能睡。 沈瑜覺得,他今天定然是犯太歲! 在府門口撞見沈勉之也就算了,回院子竟然又遇見了魏晚若,而且瞧魏晚若那架勢,像是專門來逮他的。 沈瑜一進(jìn)來,魏晚若便問:“你今晚去哪里了?” 平常沈瑜出去鬼混,魏晚若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從來沒問過他,今天突然問起來,讓沈瑜覺得有點奇怪。 但他今晚沒去鬼混,便覺得沒什么好隱瞞的,便把自己去張家,為戚如翡出氣的事說了。 誰曾想,他說完之后,魏晚若臉色突然變了。 但沈瑜沒瞧見,今晚他嘴就沒停過,現(xiàn)在渴得厲害,沈瑜喝完一盅,正在喝第二盅時,冷不丁就聽見魏晚若問:“阿瑜,你老實告訴娘,你是不是喜歡戚如翡?” “噗——” 沈瑜嘴里的茶全噴出來了,還把他嗆了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