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緣令 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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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琢一把將筆扔進筆洗里,閉眸揉著眉心,想將心底的那股煩躁壓下去。 但情緒這種東西,愈強行壓發(fā)倒躥的愈厲害。 嘗試許久,終是無用。 沈琢睜眼,猛地站起來:“孟辛?!?/br> 孟辛在廊下打瞌睡,冷不丁聽到沈琢叫他,立刻驚醒跑過來。 他問:“公子,您有何吩咐?” 沈琢眸色陰霾:“備馬車,去莊子里?!?/br> 嗯???現(xiàn)在?! 現(xiàn)在日頭正烈,這…… 對上沈琢不耐煩的目光,孟辛的睡意瞬間全沒了,他也不敢再問,立刻去套馬車了。 他們出門時,正好是正午時分。 太陽火辣辣的,落在人身上,像是要將人烤化了似的。 孟辛趕著馬車,一路往城外走。 小半個時辰后,馬車在一處莊子前停下。 馬車剛停穩(wěn),便有黑衣人悄無聲息躥出來,單膝跪在沈琢腳下:“參見主上?!?/br> 酷夏炎炎,這人全身上下卻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 這是沈琢手上暗衛(wèi)的分支——刑部,主攻逼供審問。 平日里,他們都是直接將情報呈上去,這是第一次,沈琢親自來的。 刑部首領(lǐng)不敢馬虎。 沈琢從馬車上下來。 他一身青衫雅致,臉上卻再無在相府時的溫潤,只剩下森森寒意:“帶我去見方卓的書童?!?/br> 刑部首立刻起身引路。 這處莊子,外邊看著平平,內(nèi)里卻大有門道。 地上地下兩層,地上是莊子,地下則是暗牢。 暗牢幽深,終年不見天光。 兩側(cè)墻壁上,燭火幽幽,只能照見寸許光亮,進了這里,仿佛是到了幽冥地獄,寒意都是骨縫里滲出來的。 暗衛(wèi)提著燈籠,將沈琢引至最末間。 那里的草席上躺著一個人,看著衣裳整齊,面容整潔,完全不像受過刑的樣子。但孟辛知道,刑部這些人審問動刑時,手上從不沾血。 據(jù)說一是嫌臟,二是看不上。 畢竟人的骨頭、xue位,只要手法到位,力道適中,遠比皮rou之苦更痛。 沈琢進去坐下。 暗衛(wèi)將書童拎過來,他腳剛挨地,便撲到地上,哭著求饒道:“貴人,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小人說是書童,其實就是個打雜的??!” 奉墨是真的怕了。 這個地方比十地獄都恐怖,這些人折磨人的手段層出不窮,他想死都死不了。 他們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奉墨砰砰給沈琢磕頭,涕泗橫流求饒。 沈琢靠在圈椅上,無動于衷:“去歲六月,方卓去葉城做什么?” “去,去尋人?!狈钅徽勰ヅ铝?,沈琢問一句,他能答三句:“當(dāng)時公子給小人放了假,具體他去尋誰,小人不知?!?/br> 沉默片刻,沈琢又問:“方卓去葉城之前,與從葉城回來之后,有何變化?” 有什么變化?! 奉墨俯在地上,想了好一會兒:“去之前,公子得意滿滿,說辦好了這樁差事,回來之后,便能在劉公子他們那群人面前揚眉吐氣了?!?/br> 沈琢問:“劉公子是誰?” “劉公子劉子庸,是我家公子的同窗,他學(xué)識才華一直不如我家公子,但他去歲卻高中了,我家公子說,多半是因他姐夫在禮部任職的緣故,他……” 沈琢打斷他的話:“回來之后呢?” “回來之后,公子起先是高興了一段日子,而且那段時間,出手也闊綽了不少,過年時,還給小人發(fā)了紅包,但到了今年二月初時,他卻突然變得驚惶不安起來。” 二月初?! 沈琢手搭在扶手上,在想今年二月初,華京可曾發(fā)生過什么事。 奉墨還在繼續(xù)說:“但驚惶不安只維持了數(shù)日,就沒了,之后,公子就把所有的心思,全放到了追求祁小姐身上?!?/br> 說完,他又砰砰磕起頭來:“貴人,小人知道的就這么多,求求您,求求您放過小人吧!” 沈琢沉默片刻,又問了最后一個問題:“方卓可曾與我有仇?” 自沈琢進來之后,奉墨一直低著頭答話。冷不丁聽到他這么問,便哆哆嗦嗦抬頭,只匆促瞧了一眼,臉色瞬間就變了。 沈琢不耐煩敲了敲扶手。 “有沒有仇,小人不知道,但是,但是小人知道,公,公子不喜歡貴人?!狈钅遄弥迷~:“小人曾聽公子酒后說過,他寒窗苦讀數(shù)十載,卻比不過您投了個好胎。” 這是對他沒參加科舉,卻被點為大理寺少卿一事,有怨言。 不過經(jīng)奉墨這么一說,沈琢也想起來了。 那天在茶樓時,方卓曾說過,“您身份金尊玉貴,方某得罪不起,但您也別仗著自己的身份,這般折辱在下,士可殺不可辱!” 當(dāng)時,他便該察覺出來,方卓對他有敵意的。 沈琢頭頂?shù)臒艋\突然晃了一下,奉墨迅速趴在地上,不住哆嗦道:“貴人饒命?。≠F人饒命??!” 沈琢回過神來,起身往外走。 刑部首領(lǐng)跟在后面,奉墨還想求情,卻被人堵住了嘴。 夏季天氣多變。 去趟地牢的功夫,再出來時,外面已是墨云翻滾,看著像是大雨將至。 孟辛駕著馬車,往城中走。 沈琢坐在馬車中,閉眸捋現(xiàn)在掌握的線索。 從奉墨口中,可以得知,去歲六月,方卓去葉城尋人之舉,是幕后之人指使的。 那么方卓尋的人,究竟是不是柳柳?! 而他冒充自己,究竟是幕后之人指使,另有圖謀讓戚如翡來找他報仇?還是方卓為泄私憤,私自所為?! 但沈琢更傾向第二種。 因為奉墨說了,方卓從葉城回來之初,出手很闊綽,顯然是差事辦成了,領(lǐng)到賞了。 但直到今年二月,他卻突然變得驚惶起來。 今年二月、今年二月…… 沈琢突然問:“你上次說,戚老夫人遇到賴頭和尚,是什么時候?” 孟辛在外答:“回公子,是三月初?!?/br> 那這一切,便能對得上了。 方卓當(dāng)初去葉城,應(yīng)當(dāng)是受人指使,要去尋找戚家失蹤的二小姐。 陰差陽錯,他誤以為,柳柳是戚家二小姐,便假意同他接近,甚至致使她有孕。 但到今年二月時,有人告訴他,他找錯人了,所以他才會變得驚惶起來。 結(jié)合張櫻櫻所說的,那么方卓口中,辦砸的差事,想必就是這一樁,所以方卓為了將功贖罪,又搭上了祁明月這條線。 可讓沈琢想不通的是,幕后之人,找戚家二小姐做什么? 戚將軍夫婦亡故多年,將軍府就是個空殼子,一個被拐失蹤多年的人,他們?yōu)楹畏且獔?zhí)著讓她回華京來?! 還有戚如翡,她…… “哐當(dāng)——” 馬車驟然被逼停,沈琢思路被打斷。 抬眸的瞬間,他便察覺到了殺意。 孟辛一把勒住韁繩,迅速道:“公子,有埋伏!” 話落,一道長箭破空而來。 孟辛當(dāng)機立斷揮刀。 長箭被劈開時,便見一群黑衣人飛身而來。 此時已是日暮。 狂風(fēng)大作,雷聲轟鳴,似有冤屈未昭的冤魂,在華京上空盤旋嘶鳴,眼看著大雨將至。 街上的行人,本已在收拾東西回家。見到此番景象,更是駭?shù)氖裁炊疾活櫫耍?dāng)即連滾帶爬跑了。 不過須臾之間,街上的人便散了個干凈。 一只瑩白如玉的手,撩起車簾,而后沈琢彎腰從馬車里出來。 他青衫雅致,頭戴白玉簪,明明是謫仙樣貌,但此時,他立在車轅上手握長劍,滿臉戾氣,仿若是從地獄而來的羅剎。 回京至今,他一再隱忍。 是他們欺人太甚! 孟辛一見沈琢這樣,便知,他今日是要親自動手了。 可是—— 刃光乍起,那群人已經(jīng)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