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是你自己出來,還是我打你出來?”謝無虞問。 群演眼珠滴溜溜地一轉(zhuǎn),謝無虞抬手,亮了亮自己手上滿滿的一沓符。 群演:“……我自己出來?!?/br> 這時(shí)候,她的聲音卻不是先前的尖銳陰刻了,反倒清稚如兒童,聽著委屈巴巴的。 謝無虞捏著符不為所動。 那東西見他不吃這套,只好抖了抖身子,一團(tuán)模糊的影子咕嚕嚕地滾到地上,還沒等謝無虞反應(yīng)過來,就飛快地往窗戶一竄—— “嗷”的一聲嚎叫,那東西一腳踩到謝無虞先前布置的香灰上,哧哧地冒了一陣黑煙,疼得它忍不住捂住爪子退后了幾步。 是的,爪子。 謝無虞看了看那團(tuán)差點(diǎn)將節(jié)目組鬧得人仰馬翻的東西,橘紅色的皮毛,豎起的尖耳朵,還有那辨別度極高的毛茸茸的大尾巴—— 想到它身上充斥著的陰氣,謝無虞明了,這竟然是只狐鬼。 被香灰逼出了真身,那只狐鬼身上的妖氣和陰氣也沒有那么重了。它捂著后爪蹲坐在香灰圈里,嘴里罵罵咧咧:“不就是嚇唬一下人嗎,還用爐灰和鎮(zhèn)厄符來搞我……” 謝無虞將群演的身體扶到床上,聞言一挑眉,手里的黃符蠢蠢欲動:“就嚇唬一下人?” “……”好叭,還偷了東西。 狐鬼“噗噗”地把幾個監(jiān)視器吐了出來,還抱怨呢:“這東西根本用不了!我摳著里面都沒有人動!” 你都沒插電源,當(dāng)然看不了了。謝無虞心道,目光在狐鬼身上停了停。 之前他就隱約有所感覺,這狐鬼的實(shí)力好像和他猜測的不太一樣…… 狐鬼被他看得發(fā)毛,團(tuán)起尾巴往里縮了縮,色厲內(nèi)荏:“看、看什么看!” 謝無虞下意識地回了句:“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狐鬼:“……” 謝無虞跟它頂了一句,卻也沒忘記驗(yàn)證自己先前的猜測,問:“你是從地府逃出來的吧?” 這狐鬼實(shí)力不怎么樣,陰氣卻濃厚得像是積年老鬼,如果不是他感覺錯了,那就只能說明,這只狐鬼剛從地府里逃出來不久,還沒來得及把身上浸染的陰氣徹底散去。 他冷不丁這么一問,狐鬼耳朵豎起,警惕:“關(guān)你什么事?!” 謝無虞覺得它這反問有點(diǎn)奇怪,指了指桌子上擺著的三清神像:“我火居道士?!?/br> 天然就管這個的好吧。 狐鬼:“……” 謝無虞見它沉默了,善解人意地嘆了口氣:“你不想說,也沒關(guān)系……” 狐鬼眼睛一亮,就看見謝無虞施施然地從那一沓符里挑了挑,挑了張鎮(zhèn)鬼符,又從箱子里掏了把小小的桃木劍,“我送你去地府讓陰差們問問就知道了。” 呸!送去陰間哪里需要鎮(zhèn)鬼符桃木劍了,明明只需要做個接引科儀就差不多了! 謝無虞說:“我學(xué)藝不精啊?!?/br> 狐鬼氣死了,見謝無虞還真打算把鎮(zhèn)鬼符往它身上貼,嚇得身上的毛都扎起來了,捂著爪子,寧折不彎、低聲下氣:“我說,我說!” 謝無虞對它和藹一笑,又把符收了回去。 狐鬼搓搓爪子,“其實(shí)事情是這樣的……” 狐鬼還真是地府出來的。不過它不是從地府逃出來的,而是走通了程序,被人召出來的。 “有個陰差給了我路引,然后我聽見有人在喊我,我就出來了……” 只不過它出來之后并沒有見著喚它的人,在原地兜了幾圈之后,就打算來這附近最大的大房子里看看。 不用問,那個大房子就是謝無虞他們現(xiàn)在住的這棟別墅了。 “二樓那個房間里的陰氣,也是你留的?”謝無虞想起了自己剛過來時(shí)看見的那個房間。 “……我就住了兩天。”它也知道陰氣重了對人不好,蹭住的時(shí)候都是住兩天就換個房間的。 謝無虞目光游移,在還躺著的群演身上頓了頓。 狐鬼看出來他的意思,有點(diǎn)兒惱羞成怒:“我也沒怎么她!我就是……” 就是感覺到了房子里有個信道家的,想鬧一鬧……再騙點(diǎn)好處。 誰知道這信道的還真有兩把刷子,硬生生把它困住了。 謝無虞聽完了,心底清楚它還瞞了些東西沒說。但他看了看那狐鬼滴溜溜轉(zhuǎn)的眼珠子,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來了,索性也不繼續(xù)問,掐了幾道訣捉住了它的命脈,道:“行了,在找到召你出來的那個人之前,你就先跟著我吧。” 狐鬼不太想。但狐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謝無虞只打了幾個手訣,它就控制不住自己,晃晃悠悠地變成了個紅狐貍鑰匙扣,“啪”地一聲被謝無虞抓在了手里。 謝無虞搓了一把毛茸茸的鑰匙掛件,神色若有所思。 還是得帶回觀里看看。 他將鑰匙扣塞進(jìn)口袋里,想起導(dǎo)演等人還在樓下等著,不由得皺了一下眉。 也不知道直播錄到了多少…… 洗過手給三清又上了柱香,謝無虞開門下樓,一低頭,就是導(dǎo)演幽怨的小表情。 謝無虞:“……” 組里的工作人員被導(dǎo)演敲打過之后就散了,客廳里就剩下導(dǎo)演還有陳熙赫秋幾個人,見謝無虞下來了,就一起直勾勾地盯著他。 “導(dǎo)演?!敝x無虞率先開了口。 導(dǎo)演握著手機(jī),幽幽喊了聲:“謝大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