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頁
書迷正在閱讀:暗戀翻車后、[系統(tǒng)]攻略夫君、下一秒熱戀、手撕邪祟后我爆紅全世界、護國戰(zhàn)神、和老板做同桌的那些年、我盯上的omega竟然是A、黃金三十歲、無上升級系統(tǒng)、超凡小仙醫(yī)
他跪在半硬的蒲團上,對世尊虔誠頂禮佛足。 靜謐的佛堂里,世尊坐在金色千葉寶蓮上,兩幡彩色經幢垂落,佛像晶瑩凝潤,光彩映徹。 世尊嚴整威儀,六塵不染。 以往的自恣日,應珈樓剛跪在地上便一一數(shù)落自己以往的罪行,不過都是些微塵般大小的事。 他心若明鏡,除了早年因為他母親出的事故之外,很少讓苦航大師cao心。 而對犯有大錯又對佛教虔誠的信徒來說,往往到了自恣日就羞愧難言。 應珈樓一反常態(tài),跪在世尊面前許久。 苦航大師微凜,征問應珈樓:“心在何處?” 煌煌長明燈下,應珈樓神色瞑瞑:“不在身內......” 在她人身上,后半句話到底是沒說出來。 按照規(guī)矩,心有雜念者該仗罰。苦航大師抽了案桌上半寸厚的紅色戒尺。 應珈樓從未剃度,在佛理上勝過苦航大師其它弟子,人又極為聰明,少年時就習得梵文。 苦航大師很是疼惜這個弟子。 “珈樓,今天該罰你?!?/br> 說完,那戒尺就打在挺立的背上,與脊骨相撞,應珈樓悶哼出聲。 這一下還能忍受。 他本就想今天做個了斷,應珈樓忽然就像一筐豆子往外倒,說個不停。 “阿難因為遭魔而險些破了不yin欲戒,受世尊責難。我形如阿難,卻有所不同,因緣幻生都出于我的妄心。” 苦航大師微怔,半晌才醒悟過來。 他這個得意弟子在說什么胡話呢! 他破了色身欲戒,心不再皎若冰霜,還是自己主動的? “你在胡說什么?”他不可置信。 應珈樓神色堅定:“師父,我沒有胡說,我說的句句實話。請師父責罰。” 苦航大師以前不是沒聽到下頭的弟子說男女情/愛,入俗的男弟子忽然喜歡外頭的女人,只是沒想到今天是從應珈樓嘴里說出來。 戒尺從高處重重落下,咻咻地清脆響,氣得他連打幾下。 然而他晃也不晃,如老僧入定,夏天的袈裟很薄,輕飄飄地穿在瘦削的身上,好像只是副空架子。 倏爾又挺直背:“精真妙明,非留情\\愛諸后塵。從此以后,所謂見苦,斷集,修道都停止,不再追求上乘之道,墮入定性聲聞之中,妄與她成為伴侶?!雹?/br> “請師父責罰?!?/br> 話音剛落,那咻咻不息地戒尺就往他身上落,帶起風,吹起那兩幡經幢。 喜歡上外面的女人就算了,還要為了這個女人連佛法的上乘之道都要停止休習,苦航大師氣得白胡子上挑,眼露兇光。 一記,兩記,三記...... 應珈樓挺直的背被打彎,頭伏在地上,他額頭冷汗直冒,就是不肯服軟。 “請師父責罰?!?/br> 他之前背上已有不少鞭痕,戒尺落下用了實力,道道見骨,痛打在身上,白色的袈裟上見了血。 清晰的脊骨形如滿弓,嘣地一聲,半寸厚的戒尺應聲而斷。 他痛得伏在地上,每一下淺淺的呼吸都能扯到后背的痛楚,但對于如今說出這一切,他心里頭有股不可忽視的甜。 世尊身后有盞明燈,從頂發(fā)輝,端坐于寶蓮華,慈悲目光注視著應珈樓,嘴角帶著笑意。 他救護眾生,也救護珈樓。 “出去吧。” 苦航大師用盡全力,掌心震得發(fā)麻,他往地上丟了半截戒尺,叮當作響。 身上白色的袈裟不再靈逸,應珈樓行動緩慢,提著衣擺,慢慢爬起來。 看了一眼難掩失望之色的苦航大師,溫潤如琉璃的眼里滿是癡暗。 下嘴唇上留下道深刻印記,是被他咬出來的。 在金光大盛,微塵諸佛前,額上冷汗涔涔,他勾起慘淡一笑, 雙手做佛禮,微微低頭:“謝師父憐愛?!?/br> 沉重的紅木大門吱呀一聲,應珈樓出了大雄寶殿大門。 遠處是佛頭青色的山巒,粉霞漫天。 提岸及一眾師兄弟聽到里頭的動靜,都是慌亂地立在屋外,不敢上前。 他們從未見過師父如此生氣。 提岸挪蹭腳步,見到后背袈裟上紅血滿布,擔憂地出口:“師兄......” 應珈樓臉色蒼白,有些搖搖欲墜,眼卻如清冽山泉,他淡淡笑笑,搖搖頭。 幾步下了臺階,就見靈谷寺大門處急急來了秦叔,一步做三步地走來。 急切道:“珈樓少爺,喜兒現(xiàn)在在醫(yī)院鬧呢。” 第49章 . 第四十九幅像 我不討厭你 月色溶溶。 屋內一片清輝, 他的臉敷上銀紗,棱角柔和,清雋的眼凝著化不開的癡暗, 安靜看著病床上的人。 應珈樓在靈谷寺慣例不用手機,秦叔接了醫(yī)院的電話就馬不停蹄地趕來告訴他。 等他到醫(yī)院已經是兩小時后的事了。 他站在屋外看了她一會兒, 傭仆告訴他最近晚章小姐睡得都很早,吃完晚飯后在醫(yī)院附近走動一會兒, 回房了最多再看一會兒專業(yè)書,然后就睡覺了。 應珈樓才推門而入。 虞晚章規(guī)規(guī)矩矩地睡在床上,因為手的緣故, 她不能像平時一樣側臥, 夢里也不安穩(wěn), 微皺著眉頭。 她似乎有些熱, 被子只蓋在腰腹的位子。 靜夜沉沉, 浮光靄靄,她全身都籠罩在渺渺月色下,有著不同于往日的真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