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頁
他不免打起十二分的注意,手中的劍也更快更多變。 林悠已然站起身來,她眼看著燕遠受了傷,卻因離得遠,也不知他傷得重不重,不免倍覺揪心,哪里還坐得??? 她恨不得上場去阻止了這場戰(zhàn)斗,可她一想到燕遠的承諾便又不忍攔著他。 這傻子還想騙她沒和胡狄人打賭,若不是父皇下令比試地點在北山行宮,又特召她與林思隨行,只怕她到現在還不知道他要跟淳于鷹打一架呢。 明明做了那么多,卻什么都不肯說,真是傻子,傻子! 燕遠真的感覺到很累了,他的胳膊像是灌注了千斤的重量,連抬起來都要用比平時更大的力氣。 可他憑著多變的槍法,仍能不斷抵抗淳于鷹的攻擊。 終于,淳于鷹忍無可忍了,他瞅準時機,探身而出,想要一劍結束了這場比試。 燕遠雖已近力竭,可大腦的反應卻仍舊很快,他看到那劍鋒的一剎便已明白了淳于鷹想要做什么。 若是他尚有余力的時候,淳于鷹這樣貿然的一劍,他幾乎可以毫發(fā)無傷的避過,可此時他的槍法多少有了偏移,電光火石之間,他腦海中竟是一瞬閃過當日大雨之中他見到悠兒時的場景。 也就是那一瞬,他已變換了銀槍的招式,決定以玉石俱焚之法破解淳于鷹的進攻。 看臺上的展墨倒吸了一口冷氣,那是燕家的槍法,別人興許不認識,可他一看那出招的方向姿勢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果然下一刻,燕遠的槍桿直接落在了淳于鷹的腰上,兩人同時從馬上跌落下去。 淳于鷹壓根沒想到會這樣,是以他摔落下馬時也不如燕遠準備充分,燕遠在地上滾了一圈很快站起來,他卻摔到了胳膊,一手的手腕大約有些扭傷。 “淳于鷹!你永遠別想打樂陽的主意!”燕遠執(zhí)槍起身,銀槍的槍尖在已然要沉沒入遠山的夕陽余暉里劃過半道刺目的弧度。 他好像是下了馬又突然恢復了力氣似的,那銀槍看起來毫無章法,只是不斷攻擊著淳于鷹。 淳于鷹本來站起來就晚了一步,如今接連應戰(zhàn),根本騰不出手進攻。 他驚呆了,他根本沒想到燕遠就跟突然發(fā)瘋了似的,竟然將那銀槍越使越快。 眾人見到兩人摔下馬還為燕少將軍捏了把汗,卻沒想到下一瞬,竟然就見原本處于下風的燕少將軍換了個人似的,竟把淳于鷹打得連連后退。 當!當!當! 只聽清脆的三聲幾乎要連在一起的脆響,看臺上目瞪口呆的眾人根本沒有看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就見那胡狄王子一屁股摔在了地上,而燕遠的槍尖赫然停在了離他眉心不過兩指距離的地方。 第51章 吃糖 他贏得堂堂正正! 校場中一片安靜, 唯有暮色里風吹旌旗獵獵作響。 淳于鷹視線聚焦于近在咫尺的銀槍之上,還是不明白為什么不過片刻之間形勢就急轉直下。 明明他的計劃馬上就要成功了,明明燕遠早就體力不支, 為什么下了馬,一切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燕遠臉色已有些蒼白,可他卻仍執(zhí)槍對著淳于鷹。 “認輸吧, 淳于鷹?!?/br> 他緩緩吐出六個字來,每一字都堅定得不容置疑。 看臺上, 響起“啪啪”幾聲, 那是乾嘉帝在為大乾的少將軍鼓掌。 王德興一個激靈猛然回了神, 一巴掌拍在旁邊小太監(jiān)的身上, 那小太監(jiān)趕忙當一聲敲響銅鑼。 “燕少將軍, 勝!” 隨著這一聲,安靜的看臺才頓時爆發(fā)出熱烈的鼓掌歡呼之聲。 林謙興奮地沖到了看臺邊, 跳起來朝燕遠吶喊。許之誨則終于松開了緊攥著劍柄的手,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林悠幾乎要哭出來, 燕遠贏了,他贏了兩個人, 他贏得堂堂正正! 北山行宮的宮人連忙跑上校場, 分別到淳于鷹和燕遠身邊,燕遠這才收槍, 轉身面向乾嘉帝的方向。 他恭敬地行了一禮,只是還不待乾嘉帝說什么, 便已一頭栽倒在地上。 “燕遠!” * 燕遠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他被送回了屋子里,正躺在一張舒適的床上,外頭日光照進來, 瞧著應當不是很早了。 他習慣性地動了動手腳,都沒問題,只是也許昨天傷到的地方還有些疼,不過和之前有回醒來胳膊腿都動不了相比,這傷著實算不得什么。 屋子的門被人推開,繼而便聽見姑娘說話的聲音:“他醒來定是要餓的,你且將粥溫上,這藥也不能落下,免得一會涼……” 少女的話音戛然而止,頓了一下,方才驚訝地道:“你醒了!” 燕遠朝她笑了一下:“你怎么來了?這些事展墨做就行,怎么能勞動你?” “他懂什么?況且……”林悠想起昨日夜里發(fā)生的事,欲言又止,便干脆拿過食盒來,“既醒了,我給你備了洗漱用的東西,你洗過臉,先吃飯吧?!?/br> 燕遠見她表情有些奇怪,便問:“況且什么?昨日,我應該贏了吧?” “贏了贏了,你燕少將軍出馬,哪里有不贏的?”林悠抬手將一塊巾帕塞進燕遠的懷里。 燕遠好容易才撐著坐起來,瞧見她竟好像是生氣模樣,不免求救地看向青溪。 青溪可什么都不敢說,只當沒看見,拿了一應洗漱用的物件麻利地在燕遠面前擺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