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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悠一直等到后半夜,都沒有等來金鱗衛(wèi)或者刑部的官員前來審問。 她原本是坐在軟榻上等著的,后面等著等著,自己倒是沒知覺就睡著了。 等她一下從睡夢中驚醒,外面天色大亮,整個屋子都被映得明晃晃的。 林悠拍拍臉,活動著因歪在榻上而酸疼的胳膊肩膀,走到奉賢殿的門前,一開門,外面兩個守衛(wèi)的金鱗衛(wèi),當?shù)囊宦?,交叉劍柄,攔在她面前。 “我,我沒想出去……”林悠尷尬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把門關(guān)上了。 看來不等官員來審訊,她是出不了這個屋子了。 也不知道這重重金鱗衛(wèi),燕遠查到了消息,還能不能給她送來。 林悠正想著,有人開門走了進來。 “青溪!你怎么進來的?” 青溪端著水盆,搭了巾帕,一邊往里走一邊道:“奴婢來侍奉殿下洗漱更衣,稍后就走?!?/br> 林悠看著她將水盆放下,目不斜視地將門關(guān)了,又看見她轉(zhuǎn)過身來偷偷朝她眨了下眼,遂意識到了什么,兩步走到青溪身邊。 “是不是有什么話要跟我說?”林悠一邊將盆里的水揚得嘩啦啦響,一邊低聲問身邊的青溪。 第17章 含沙射影 不過你好像真的對她分外關(guān)心…… 青溪伏在林悠耳邊,低聲道:“殿下,燕小將軍讓奴婢帶消息,說是公主讓查的人查到了。” 林悠的動作猛地一停,抬起頭來看著青溪,一瞬后又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大了些,連忙又扭回頭,揚著盆子里的水洗臉。 “是誰?” 嘩啦啦的水聲里,青溪的聲音響在耳畔:“小將軍說只是人抓到了,具體是誰要等金鱗衛(wèi)消息。不過有另一件事,興許能幫到公主。三皇子殿下中的毒,太醫(yī)院說叫慢香蘿?!?/br> 其實青溪根本不知道這些話說的是什么,她全憑記性好,幾乎是將燕遠的話一字不落重復了一遍。 她不知道怎么公主會讓燕小將軍抓人,可她也不會多問。青溪總覺得,自打及笄里過了,公主就有些同原來不一樣了,她說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同,但她莫名覺得,如今的公主很是果斷,也很是讓人信任。 林悠心思都在這消息上,也沒有注意到身邊丫鬟的小心思。 她從青溪手中接過巾帕來,將臉擦干凈:“若有那邊人來,就朝他們回,我很好,事情都知道了。若他沒來問你,只當沒有這件事,記得了嗎?” 青溪點頭:“殿下放心,奴婢都記得?!?/br> 林悠點頭坐下,由青溪為她梳妝。 奉賢殿這里并沒有妝鏡,索性她今日心思也不在這上頭。她瞧著外面天色,腦海里想的便是方才青溪傳來的話。 那兩個宮人當是被金鱗衛(wèi)帶走了,接下來就要看審問的時候她們會怎么說。至于慢香蘿…… 林悠總覺得這個名字異常熟悉,卻想不起前世究竟是在哪里看到過。 她只記得前世三皇弟中了這個毒,最后是以風邪入體診治的,前后有近一月才好利索,既然如此,那想必昨日他臉色青紫,便是這毒看著兇險,實際并不會取人性命。 欣嬪倒是好算計,使了一招障眼法,差點把整個京城的人都騙過去,如今出了意外鬧成這樣,林悠倒想看看她要怎么收場。 才剛更衣梳妝閉,便聽得外面金鱗衛(wèi)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啟稟公主殿下,殿前司許大人奉命審案,已至殿前了?!?/br> 終于來了。 林悠深吸了一口氣,朝青溪眨眨眼:“你去吧,我無妨。” 殿門打開,青溪恭敬退了下去。外面許之誨領(lǐng)著兩個金鱗衛(wèi)的侍衛(wèi),款步走上前來。 林悠坐在殿中正位上,前面是一道影影綽綽的輕紗,許之誨便在這層輕紗的另一頭站定,行禮道:“微臣殿前司都指揮使許之誨,奉圣上之命,代刑部主事嚴苛嚴大人詢問公主殿下鐫文閣一案事宜。大乾律在上,若有冒犯,煩請殿下通融。” 武將說話多是聲音洪亮,林悠從小與燕遠一道長大,自然再熟悉不過。這許之誨一開口,便能聽出是個武藝不錯的。 林悠有點意外,尤其聽見他是“代刑部主事嚴苛”前來,更是微微驚訝。 金鱗衛(wèi)雖也審案,但殿前司卻是主司護衛(wèi),父皇不讓刑部的人來,卻讓一個殿前司的指揮使來,林悠微微蹙了下眉,隨即便想到,怕是這位許之誨大人,身份也不簡單。 只是她左思右想,前世對這個許大人實在沒什么印象,連最后胡狄人打進來了,他在哪里都想不起來。 前世的后來,父皇身體每況愈下,金鱗衛(wèi)幾乎全部守在養(yǎng)心殿,難道這個許之誨大人,當時也是在養(yǎng)心殿,所以才未曾在抗擊胡狄時露過幾面嗎? “公主殿下,微臣可以開始了嗎?” 許之誨審過不少犯人,但問公主話還是第一次,他想過一個小姑娘面對金鱗衛(wèi),可能會害怕,可能會什么都忘記了,說的話邏輯不通,卻萬萬沒有想到,那小公主好像在走神? 聽見這一聲,林悠才連忙停下思考,看著紗帳另一側(cè)的人影道:“許大人請便?!?/br> 許之誨既是奉圣命前來,自然也做了許多準備,雖是個武將,但問起話來,倒也不比刑部那些官員差。 他將昨日晚間林悠從到了鐫文閣起到被送來奉賢殿止這一段時間里的事事無巨細全都梳理了一遍,命帶來的一位刑部的文書記下,這才告辭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