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玉律狀態(tài)看起來也不太清醒，“你身上什么味道？”

    “什么什么味道？招狗的骨頭味道？”

    “有點(diǎn)香……還很甜……”顏玉律嗅得更近了，越來越靠近他的后頸，“有點(diǎn)像是——”

    封無過突然就清醒了，打斷他，“大概是沐浴露或者洗發(fā)水的味道吧?！?/br>
    “不是。好像是從你的……”顏玉律呼吸有些重，頓了頓，有些不確定地說，“腺體傳出來的?！?/br>
    “大概是你聞錯了吧。”封無過翻了個身，撩起后頸的碎發(fā)，“一萬字寫完了是嗎？來，咬吧?！?/br>
    顏玉律目光晦澀，盯著他的后頸，“什么意思？”

    “寫滿一萬字的獎勵?！?/br>
    “是嗎?！鳖佊衤墒种改﹃箢i上的那塊軟rou，灼熱的氣息噴在上面，封無過身子緊繃，克制著不適，閉上了眼。

    結(jié)果，腺體沒被咬，耳朵卻被狠狠咬了一口。

    封無過的拳頭硬了。他惱怒地推開這條亂咬的瘋狗，坐起身，“你特么是傻還是瘋？誰讓你咬耳朵了！”

    顏玉律自嘲地低笑了一聲，“在你眼里，我可不就是傻嗎？”

    封無過：“你又說些什么胡話?！?/br>
    “你管這叫獎勵？我聞過的信息素，遠(yuǎn)比你能想象到的要多得多。這種人工合成的，都是入門級。我甚至可以說出它是哪個品牌的?！?/br>
    封無過：……翻車翻得這么快也是沒誰了。和降齡不降智的Alpha周旋，分分鐘送命的節(jié)奏……

    “你這么驕傲的一個人，愿意為我做到這種地步。我是不是應(yīng)該為你的委曲求全而感動？”

    封無過意識到再沉默下去，問題會越來越大條，“我不覺得委屈——”

    “可我覺得！”顏玉律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你身邊有那么多選擇，穆嵐瑿、莊珝、陶歌……他們每一個認(rèn)識你的時間都比我長，每一個的地位都比現(xiàn)在的我高，可那又怎么樣呢？你選擇的是我，他們能做到的給我一點(diǎn)時間我能做得更好，我能做到的他們未必能做到——我是這么告訴自己的?？涩F(xiàn)在，他們都未必會讓你受的委屈，我卻成功做到了?！?/br>
    他想向所有人證明這個人的選擇沒有錯，但最后卻是這個人一巴掌生生打在了他臉上。實(shí)在是太諷刺了。

    “他們會說：看，你千挑萬選，選了這么個玩意兒。”

    封無過想起陶歌曾經(jīng)幾乎說過一模一樣的話：……這心理揣摩，簡直了。唉，這心思敏感的，哪里像個Alpha。雖然打這針?biāo)灿行┆q豫，但想通了也就不想那么矯情了，沒想到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我只是做了目前我覺得最合適的選擇?！彪m然這作精真的難搞，但歸根究底和他脫不了干系，于情于理，他都得善后。他的目光落在這作精擅自取下治療儀只留下簡易包扎的后頸：一而再，同樣的事情他決不想再來第三次。

    顏玉律下了床，背對著他，聲音情緒難辯：“說到底，你就是不信我。不管我說什么，做什么，你還是不信我。”

    封無過：這都什么事……他本來想要安撫的Alpha被他安撫得越來越瘋……傷口還不知道好沒好，信息素又再次失控……“我不是不信——你去哪？”

    “我想一個人待著。”

    封無過剛想說什么，又聽他頭也不回地說：

    “放心。我不會再自殘。我總不能逼你再移植個腺體?！?/br>
    封無過：……

    他煩躁地?cái)]了擼頭發(fā)。明明搜索結(jié)果顯示人工合成信息素對別人家的Alpha安撫效果挺好的，怎么到他這就起了反作用……也不知道是他的Alpha有問題，還是自己這個Beta有問題。

    似乎和顏玉律有關(guān)的事情，一切都像是按了加速鍵一樣，從來沒有給他循循漸進(jìn)慢慢消化的機(jī)會。他們之間的問題，也一股腦地冒了出來。

    如果是平常，好好談?wù)勥@些問題或許不會太難解決，但偏偏是在易感期，而且自己還好死不死地選在了易感期說那些傷人話……妥妥的自己挖坑埋自己。

    天色已黑。

    封無過正在篩選信任度在他心里已經(jīng)打了折扣的網(wǎng)友們的答復(fù)。

    撒嬌……劃掉。

    夸獎……保留。

    示弱……保留。

    擁抱……可以。

    禮物……也行。

    做飯……打勾。

    色/誘……嗯？

    算了，還是先從做飯開始吧。

    他剛出門，就碰上了準(zhǔn)備過來敲門的智能家政服務(wù)機(jī)器人：“主人，晚飯已經(jīng)備好，請用飯?！?/br>
    封無過：“……下次做飯之前提前說一聲?！币灰B管家都和他作對？而且連他吃什么都不用問一聲的嗎？

    “好的主人，我會轉(zhuǎn)告先生的?！?/br>
    封無過：？“晚飯是他做的？”

    管家點(diǎn)頭，“先生不讓我?guī)兔??！?/br>
    “他人呢？吃了嗎？”

    “先生在書房，沒有用飯。先生看起來不太開心。”

    連一個機(jī)器人都看出來了。這得多不開心……不開心還不忘給他做飯，弄得他藏在心底的憋屈和火氣更發(fā)不出來了。

    餐廳的飯菜不多，完全按照他的飯量準(zhǔn)備的，都是他愛吃的。他其實(shí)不算挑食，再加上算起來兩人一起吃飯的次數(shù)也很有限，能這么快被摸清喜好……

    這人，除了這一言難盡的性格，真沒什么挑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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