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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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為什么他分明只做著酬勞微薄的守墓人工作,卻能夠在賭坊一擲千金。 所以西淮去尋他對賭 他想給予候尚金錢上的壓力,讓他在賭空積蓄之后,再欠下一筆錢。這樣,候尚必然就會重cao舊業(yè),再一次去偷取亡者的殉葬物。 西淮刻意給候尚的活動留出了時間昨日只是平局,今日才是真正的對賭。 走到這里的時候,西淮的一部分猜想也被印證了,這里的大部分墳冢都有被人動過的痕跡。 但是略微叫人出乎意料的是,這座被動過的墳冢,卻是清寒樸素,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寒磣的。 這樣一座墳,候尚動它做什么? 會不會是缺錢缺的太厲害,所以每一座都翻得試試? 銀止川抱臂,皺眉提議說。 也許。 西淮答:但是,喏。 少年走到一處十分完好,明顯未被翻掘過的墳冢,示意:這座墓比那座陳吳氏的好得多,從幾率上來講,翻這座不是更有可能得到豐厚的隨葬物么? 但是,候尚放棄了它。為什么? 銀止川視線隨著西淮看過去,確實瞧見一座體面得多的墓碑好好立在那里。 如果候尚真的是盜取殉葬品的慣犯,那他所管的這一片墳冢大多都會陷于他的毒手。 總沒有盜哪一個,放過哪一個的說法。 會不會是他的親戚? 銀止川開了個輕松的玩笑:底下躺著的是他大爺,所以不好動手。 西淮微微彎了彎唇,但沒有太真的笑起來。 一會兒把他拿住,問一問不就行了,不要太放在心上。 銀止川看著西淮那一臉嚴肅、揣著心事的模樣,就想戳他的臉頰:不要總是皺眉頭。你是逐顏啊,要多笑逐顏開才是。 西淮緊繃的面容這才被他逗得放松下來,略帶嗔怒地看了銀止川一眼。 說得那么容易。 他輕聲說:好像你問別人就會說真話似的。 那我給你想辦法讓他說真話嘛。 銀止川笑嘻嘻說:來,下來。小心一點別老站墳上,這土臟死了。 西淮穿著一雙白靴子,從踏上這荒野的時候就沾污了不少。 瞧著這冢上的泥土更是滑膩,銀止川張手,輕輕摟著西淮的腰將他抱了下來。 兩人繼續(xù)向候尚的窩棚走去。 但是路途上,西淮默默記著數(shù),發(fā)現(xiàn)相當奇異的 被人挖掘過的墳墓里確實是表面寒磣的更多,幾乎占據(jù)了總體的十之七八! 所有被候尚盯上的墳冢,呈現(xiàn)出一種奇異的兩極狀態(tài): 要么極近奢華,一看就知是有錢的鄉(xiāng)坤之墓;要么簡陋得厲害,明顯長眠著一位貧困交迫之人。 而最重要的是,這些被候尚動過的貧困者的墳墓,幾乎無一例外,全部都是女子。 還好照月走了。 走著走著,看過太多年紀尚輕,就香消玉殞的女子的墳冢,銀止川倏然沒頭沒尾說。 西淮一怔,頓了頓,說道:是啊。 不知道那些沒有能走掉的河神的新娘,現(xiàn)在怎么樣了。 當初因為楚淵和林昆的反擊,欽天監(jiān)很是氣焰低迷的一段時間。但是后來毒患和那場奇怪的夢過后,他們就又重整旗鼓,威逼百姓比從前更甚。 好不容易一度被放歸回家的河神的新娘,也被重新抓了起來。 那串名單上真正逃脫開了的,大概只有早早離開星野之都的照月一人。 想起她和四哥的無疾而終,和君子樓上那場舞劍的送別,銀止川心里又有些若有所失。 她回到了鄉(xiāng)下,大概會在未來哪個時候,和一個陌生的鄉(xiāng)野男人成婚罷?而后余生都和銀止行這個名字再無關(guān)聯(lián)。 別想了。 察覺到銀止川的失神,西淮淡聲說:這世上總是離別多過團圓。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真正追究起來,都是很淺薄的。 浮云聚散,遲遲歲月,聚在一起的時候,哪怕吵架,失去之后回憶起來,或許也會淚流滿面。 西淮有時候,總會說出讓銀止川暗自一驚的話。 他不知道有過多么痛的體悟,多么哀傷的記憶,才能把人世看得這樣透,這樣明白。 你 銀止川張了張嘴,西淮卻略一擺手,在他說話之前,示意自己沒關(guān)系,淡淡地斂起眉眼,繼續(xù)往前走了。 候尚的住所在墳地的外邊緣處。 銀止川和西淮一路走過去,都很荒蕪,一個人影都沒有。 看著這些新新舊舊的墳冢,西淮又想起銀止川早前說過的死同xue的話。 他從來不是怕死的人,但是自從銀止川那天說過之后,西淮竟然有些暗暗地期待死亡。 這里就是姓候的那小子居住的地方? 走到一個只用幾片木板和防水布搭就的窩棚前,銀止川摸了摸下巴思忖道。 西淮也看著這樣一個簡單到近乎寒磣的居所,略微蹙起眉頭。 不怪乎他們二人猶豫,實在是眼前的棚屋太過簡陋。 大概就半個馬廄大的地方,里外凌亂地鋪著茅草。遠遠的站在門外看去,屋內(nèi)流浪漢似的窩著幾片爛布片。 一塊腐蝕得差不多了的木板掛在鐵軸上,搖搖欲墜,勉強算是個門。 他有那樣多的金條為何不去買棟好點的宅子,要窩在這里過畜生似的日子? 銀止川默了半晌,嘆為觀止說。 他自認從前行軍打仗,留宿過不少環(huán)境惡劣的地方。但是此刻看到寧可把錢拿去賭坊輸?shù)簦膊桓纳聘纳谱约壕幼…h(huán)境的候尚,才感慨于自己對人的忍耐力還是了解太少。 也許有什么原因吧。 西淮蹙了蹙眉,他注意到候尚窩棚不遠處,似乎還有一個很新的墳冢,但是沒有碑。下意識說:走吧,靠近一些看看。 這里荒郊野外,除了孤冢什么也沒有。候尚也不在家里的樣子。 除了野鬼,大概沒有什么具備攻擊性的東西。 西淮作為一個從不信神佛鬼怪的人,自然而然地就準備靠了過去 小心! 然而就在他邁出步伐的下一秒,銀止川就倏然抓住他的胳膊,猛地將人往后一拉 只聽咻的一聲,方才看起來一派平靜的地面突然抽出了數(shù)十根麻繩,尖銳地帶動著鐵刺。樹葉泥土簌簌而響,銳刺從四面八方朝西淮攏了過去! 萬幸銀止川拉住了他,這往后的一退成了至關(guān)重要的躲避,如果再晚一秒,西淮必然就被這些陷阱扎進了腰腹! 嘶 西淮的白衣被劃破了,他有些余驚未消地在銀止川懷中輕輕低喘。 傷到了沒有? 銀止川慌忙察看他的情況,西淮搖了搖頭。 然而沒傷著是一回事,企圖對西淮動手,是另外一回事。 原本一直吊兒郎當不怎么上心的銀止川臉色慢慢變了,他腳尖一點,挑起一根樹枝握在手中,慢慢地攥緊了 出來! 出來現(xiàn)身是自然不可能的,但是作為回應,候尚啟動了更多的陷阱。 任誰也沒有想到,在這樣一個簡陋得一眼能望得到頭的亂葬崗,竟然被人布下了這樣多的機關(guān)。 候尚這個人遠比他們想象的復雜得多。 各項手工制作的鐵鉤,木刺,帶著倒鉤的柵欄從天而降,銀止川赤手空拳,只拈著一根枯瘦的干枝。 他以枯枝抵開了流箭,把西淮護在身后。 然而枯枝終究是枯枝,太過脆弱,只使了那么幾下,就從中間折斷。 銀止川暗罵了一聲,抽出腰間的一柄折扇,以扇柄當做匕首,拈在指尖旋轉(zhuǎn)起來。 流箭擊上白玉的昂貴扇骨,發(fā)出叮鈴當啷的清脆聲響。 西淮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銀止川,目光穿過各式飛來的箭矢和石子,尋找機關(guān)中的破綻。 這些陷阱一時是難以除盡的,候尚早已準備了很久。 必不止昨天一晚上。 但是他為什么? 西淮思緒飛快地轉(zhuǎn)著:候尚這么一個守墓人,沒有理由在自己的住所附近布下如此多的陷阱。 除非他知道一定會有人找上門來? 所以在窩棚附近早就做好了準備? 他在那兒!! 倏然間,西淮眼角余光微閃,瞥到一個稍縱即逝的身影,立時朝銀止川低喝說。 銀止川當即手腕一轉(zhuǎn),剝出一根扇骨出手,呼嘯著避開所有障礙,狠準穩(wěn)地直朝候尚射去。 畢竟是萬軍之中攻城拔寨練出來的身手,一時暗算還行,真正動起手來,銀止川只用膝蓋打都能抵得過候尚布十年的機防。 候尚被扇骨穿過膝蓋,從膝彎射入,狠狠地卡在了關(guān)節(jié)中。 男人痛喊一聲,逃路的步伐登時一頓,摔倒在地上。 控制機防的繩線也從他手中滑出,銀止川一腳踹開那些廢掉了的倒刺柵欄,踩在男人的脊背上。用力碾了碾。 再跑啊? 他咬牙說:敢暗算你七公子,活得不耐煩了你。 第132章 客青衫 86 候尚被五花大綁扔回了他的窩棚里。 一堆亂而臟的破布,候尚這么一個高個兒粗壯的身形,被扔進去的時候那些爛床單都被壓得一皺。 有什么想說的沒? 銀止川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面冷睨,一面揉自己剛才轉(zhuǎn)扇弄酸了的手骨:建議你自己說,不然動起手來了,我打人很累。 候尚面容陰狠地望著他,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銀止川言出必行,于是立刻讓候尚感受了一番他很累的那種打人方式。 掘別人墳的事兒都干出來了,還充什么嘴硬好漢??? 動手完,銀止川手掐著候尚兩頰,左右看了看,把他扔在地上:混賬玩意兒。 混賬? 候尚鼻青臉腫,但仍咬著牙,含血啐道:沒有你們混賬。 銀止川都被他氣笑了,拍著候尚的臉頰: 來,你說說,我們怎么混賬了? 候尚不說話,只陰狠狠地笑。 銀止川看他這個樣子就來氣。 但西淮還在他身邊,銀止川不想讓西淮看見太血腥的東西。就只給了候尚兩耳光: 這一下,是給你昨天膽大包天,要我的人笑給你看的;這一下,是你剛才嫌命長,敢暗算他機關(guān)的。記住了?你不冤。 候尚膝蓋還在淌血,銀止川這兩巴掌打得他更加爬也爬不起來,臉腫的像個豬頭。 你先出去。 銀止川說:等待會兒他松開了我再叫你進來。 話是對西淮說的,西淮聽到了,但是一時半會兒沒有動。 他不是心軟的人,只是怕銀止川一時沖動,會斷了線索。 不要打死了。 于是想了想,他補充說:要留一口氣的。 候尚看著這么個昨日清冷出塵,雋秀寡淡得好似謫仙的人,原還以為他會心生不忍替自己說話。待聽清西淮說什么之后,登時差點閉過氣去。 對這世界徹底失望了。 西淮倒退著帶上門,將里面拳打腳踢的悶哼和外頭徹底隔絕了開來。 荒野里一片狼藉,屋門外散落著一地剛才弄出來的木刺、亂泥和折箭渣滓。 西淮輕輕踢開這些碎屑,朝屋門后走去。 方才他就注意到了,在候尚窩棚后的一處,安置著一個沒有刻字的墓帖。 那個墓碑還很新,墳頭也沒有任何雜草,好像是受人精心打理的模樣。 西淮輕輕拂過那墓帖的青石磚,發(fā)現(xiàn)冢前的瓜果供奉也是新鮮的,有些香燭甚至還沒有熄滅。 在靠近碑帖底部的地方,則放著一朵很潔凈的,帶著露水的小花。 為什么? 西淮緩緩蹙起眉,這里葬著的,對候尚而言是一個特別的人么? 待再細看,西淮卻發(fā)現(xiàn)冢邊還放著一個很眼熟的東西。 一個湖藍色底的,綴著白色碎花的布包。 銀止川審人倒不是那種純粹的暴力行徑。 他居高臨下地看了候尚的狼狽模樣一會兒,然后從懷中摸出了兩粒骰子。 他把骰子握在手中拋上拋下,輪在手指間轉(zhuǎn)圈。 昨日說和你再賭一局。 半晌,銀止川說:免得你說我言而無信,怎么,再來一局? 候尚的眼神像一頭記仇的狼一樣盯著他,銀止川不喜歡這種眼神,于是上去抬腳,又給了他一下。 老實一點。 七公子和氣地說:我脾氣好,但是偶爾也挺暴躁。 候尚: 他已經(jīng)鼻青臉腫了,看模樣著實不合適再挨揍。說不定挺不住,真就過去了。 于是銀止川盤腿坐在候尚對面,問他:壓大壓??? 候尚的窩棚里破的要命,只有一個缺口的碗能勉強用用。 銀止川一陣嘖聲,一面把骰子用碗扣住,一面象征性地晃了兩下:我讓你,你選了剩下一個是我的。趕緊的,別磨蹭。 按理講,莊主和賭客不能是同一個人,但是鑒于這個屋子里也就他們兩個,便也只得將就一下。 候尚原本不想答,但思及方才挨打的事,總算是略長記性。 悶了悶,還是回說:小。 你還真是執(zhí)著啊。 銀止川樂了:不管輸成什么樣子,都這么執(zhí)著地買小。 候尚瞪他: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