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意 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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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次拿戶口本必然是要回陸家的。 他提前給秦雅舒女士,也就是養(yǎng)了他二十多年的媽打了個電話,確認對方在家,戶口本在她那兒,這才定好時間回去。 其實不過中午回去吃個飯,順帶拿了戶口本走,因為晚上回去很容易碰到陸光明。 陸征從十六歲開始青春期,因為讀書、專業(yè)的事兒沒少和陸光明吵,有時候吵著吵著陸光明就要說一句,“你這個學習的勁頭可一點兒沒像我,我都懷疑你不是親生的!” 雖然在這時會被他媽打斷,然后厲著眼問他,“陸光明你什么意思?” 他爸蔫了,“我也沒說不像你啊。” 于是這個家里有了不一樣的爭吵內容。 沒想到陸光明的氣話竟一語成讖。 陸光明繼承的是家族企業(yè),但他繼承的時候家族已經(jīng)被他爺爺敗得差不多了,幾乎是個空殼子公司,賬務做得稀爛,可陸光明20歲就在各大公司做實習,學習了人家的先進經(jīng)驗,一畢業(yè)就去自家公司上班,后來發(fā)現(xiàn)這破公司救不回來,于是大刀闊斧進行改革,用了30多年,把當年的空殼子公司變成了如今風頭正盛的明舒創(chuàng)業(yè)投資管理有限公司,在去年又進行了一次大變革,改了名稱為明舒集團。 同時還進入了世界五百強。 在陸光明日以繼夜、不眠不休的奮力工作下,他終于擁有了自己的商業(yè)帝國。 但這些都和陸征沒什么關系。 誠如陸光明所說,陸征的學習態(tài)度之差讓他懷疑不是自己親生的,因為他上學時特別熱愛讀書,考試從來不會低于滿分的90%,可陸征不一樣,從小到大去學校都得是家里逼著去,不愛學習這幾個字像是刻在他dna里。 他也不是笨,就是單純地不喜歡。 不過令陸光明欣慰的是,陸征除了不愛學習,對其他的課外活動都挺感興趣。 騎馬、射箭、攀巖、潛水、格斗、擊劍,幾乎每一項都很厲害。 陸光明也常和老友們炫耀,這孩子啊,興趣愛好廣泛。 結果臨了發(fā)現(xiàn),這還真不是自己的孩子。 而他的親生兒子從一個偏遠的南方小城,一個不太富裕的家庭里考上了北城經(jīng)貿(mào)大學,還是當年的理科狀元。 陸征知道這事兒的時候沉默良久,之后來了句,“基因真強大?!?/br> 強大到不講道理。 轟轟烈烈的認親活動結束之后,陸征陷入了迷茫。 不過這會兒迷茫期已經(jīng)過去,他心態(tài)良好地接受了現(xiàn)實,就是一去陸家仍舊面臨著尷尬的問題:看見陸家父母,他該叫爸媽還是叔叔阿姨? 當時他們兩家商量的是叫干爸干媽。 但陸征覺著怪別扭的,一次沒叫過,甚至在陸家還喊了秦雅舒一次阿姨,喊得秦雅舒直接哭了。 他自己也難受,坐在那兒陪了很久。 他現(xiàn)在回陸家是需要鼓起很大勇氣的,尤其還是回去拿戶口本。 畢竟說白了,他又不是陸家人,這時候拿著人家的戶口本,誰知道要干什么去? 也就是秦雅舒寵他,在電話里問了一嘴見他不想說也就沒再問,說是回來吃個飯,臨走的時候給他拿。 陸家住在西南邊的清風莊園里,這一塊是出了名的富人聚集地,別墅環(huán)繞,豪車橫行。 陸征自小在這塊長大,在陸光明三不五時就要拉著他出去和那些老友們去打高爾夫,實則攀比炫耀孩子的活動中認識了這一片的叔叔伯伯們,同時也認識了他們的孩子,都被陸光明稱之為“狐朋狗友”。 他發(fā)小江靖家也在這一帶。 陸征打車去的清風莊園,地名報出去的時候司機都多看了他幾眼,陸征卻從上車就在閉目養(yǎng)神。 太久沒來,當他站在陸家別墅門口的時候竟然有些恍惚,正猶豫要不要摁門鈴的時候,保姆李阿姨開了門,手里還拎著澆花的水壺,一看到他立馬朝著家里喊:“太太,阿征回來了?!?/br> 說得是回來。 而不是來了。 這兩者之間的區(qū)別陸征還是能明白的。 陸征拎了點兒水果,雖然知道這些東西和陸家冰箱里那些進口的、新鮮的沒法比,但空手上門拿東西總覺著不合適,于是他就只買了點兒水果,再貴的也沒必要,反正貴不過家里那些用來當擺設的瓷瓶。 “嗯?!彼麘寺?,剛進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秦雅舒,她穿著一身靛青色的旗袍,上邊的花紋繡得細致,兩手端在身前,一如既往地優(yōu)雅,只是看著他的表情有些……怪。 眼里含著熱淚,像隨時要哭出來,但臉上卻帶著笑和他打招呼,“回家了啊?!?/br> 陸征總覺得這話奇怪,但又想不出是哪里奇怪,于是應了聲,“嗯?!?/br> “怎么回來還買東西?!鼻匮攀媪ⅠR去接他手里的水果,但陸征沒讓她拿,自己拎著放到餐桌上,佯裝隨意道:“剛好路上有賣的,就買了點兒。” 話里話外都帶著尷尬。 許是關系發(fā)生了變化,原本熱絡的問候此刻怎么都說不出來,于是只能沉默。 “在外邊還好吧?!鼻匮攀嬉贿厧退魈O果一邊關心,“你比以前黑了。” “嗯?!标懻髡f:“曬的?!?/br> “慢慢就養(yǎng)回來了。在新班級里跟同學相處的還行嗎?” 陸征點頭:“還可以?!?/br> 基本上都是秦雅舒在問,陸征在答。 他也太久沒見秦雅舒了,肯定也想,但這會兒竟不敢多看她一眼,回答問題時都低著頭。 “阿征?!鼻匮攀婧鋈坏吐晢査骸斑€有錢嗎?” 陸征懵了幾秒,“有的?!?/br> 沒有也得有。 應征入伍的退伍費給得不少,但他沒存下來,都拿去給江靖那小子應了急,沒想到這小子跟家里鬧得越來越大,這窟窿算是填不上了。 “我聽王姐說,你很少回去,也沒問家里拿過錢?!鼻匮攀嬉娭院缶腿滩蛔∵煅?,“你還上學呢,學費那么貴,你哪有錢?我給你轉過去的錢,你又轉回來,這是干什么?我的錢你還拿不得?” 陸征咬著蘋果,沒滋沒味的。 “你別哭?!标懻餮劭辞匮攀婢鸵粞蹨I,立馬哄道:“我有錢的,退伍有錢拿?!?/br> “那點錢夠做什么呀?”秦雅舒一想到他在外邊受苦就難受,“我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你花錢有多大手大腳我還不知道?當兵是沒辦法,但這會兒上學就別委屈自己,想做什么就去做?!?/br> 陸征聲音也悶悶地:“我知道?!?/br> “那我給你打錢,你就拿著?!鼻匮攀嬲f:“也沒多少。” 陸征:“……” 一打就是一百萬,這還沒多少? “以后別給我打了?!标懻鹘K還是狠了狠心,“我有手有腳的,能養(yǎng)活自己?!?/br> “那你進你爸公司?!鼻匮攀嬲f:“進去實習,以后找工作也好找。” “我不去。”陸征說。 陸光明的公司主要還是做風投的,他當初學金融也是被逼無奈,對這一行根本不感興趣,本來退伍回來以后可以轉專業(yè),他看了兩天發(fā)現(xiàn)沒有感興趣的,最后才放棄,繼續(xù)在這個專業(yè)混學歷。 他在這專業(yè)里純屬高不成低不就。 去陸光明的公司做什么? 自取其辱嗎? 他不去。 “阿征,你就別跟家里賭氣了。”秦雅舒勸他,“你爸他……” “我沒……” “我怎么了?”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陸征抬頭看見了站在樓梯上的陸光明,手里拿著本書——《傅雷家書》。 針對性極強。 不過——他怎么在? 陸征專程避開了陸光明來的。 見他比見秦雅舒尷尬多了。 主要是一見到他,陸征就會想和他吵,有時都不是吵,就是父子之間拌幾句嘴,他說他不學無術,他回他子不教父之過。 以前因為覺得是親父子,吵幾句也無傷大雅,但現(xiàn)在不是了,只要說話就尷尬。 “你那是什么眼神?”陸光明從樓梯上下來,“兩年不見,陸家的家規(guī)都忘了?” 陸征:“……” 陸家不成文家規(guī)第一條:見到長輩要問好。 所以他該叫叔叔還是爸? 叫聲爸,別扭。 叫叔叔,怕陸光明氣到當場昏厥。 陸征坐在那兒犯了難,幾秒后挑了下眉,“要不吃飯吧。” 陸光明:“……” 當三人齊齊坐在飯桌上時,陸光明低聲說了句,“還是那個小混蛋。” 陸征:“……” 他拿著筷子先給陸光明夾了一筷子魚,“這個沒刺,不用挑?!?/br> 陸光明瞪他一眼,“又陰陽怪氣啥呢?” 陸征:“有嗎?” 陸光明嗤笑,“狗脾氣沒改?!?/br> 陸征:“哦?!?/br> 秦雅舒看著他倆,先是笑,笑著笑著就哭了。 陸征給她遞紙,陸光明哄她:“小混蛋不是回來了嗎?你這有什么好哭的?!?/br> “我們一家人太久沒坐在一起吃飯了?!鼻匮攀嬲f:“我高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