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破浪的假千金 第60節(jié)
但有一點肯定是沒錯的,廢了這番功夫要過來的人,肯定不是有矛盾的,對于晏云清,他不過分打壓,拿出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就對了,至于他們兩個到底什么關(guān)系,背后有什么背景,就不是他應(yīng)該知道的了。 所以,從頭到尾,簡安瀾只和晏云清說了工作上的事,除了問了她的年齡學歷專業(yè)以及在沙溪主要負責的工作,別的什么也沒有問。 “書記今天在市里開會的,今天下午應(yīng)該沒什么事,你先熟悉熟悉環(huán)境,如果你今天不回沙溪的話,可以早點回宿舍把那邊收拾一下。今天是星期五,你看看你周一的話,方便來上班嗎?” “可以的。” “行,這個是辦公室鑰匙,你收好,宿舍鑰匙你去一樓最外面那個辦公室找……算了,我打個電話請他派個人帶你去宿舍,順便把宿舍鑰匙拿給你吧,平時辦公室有什么東西缺了或者要換新的,你就去那邊申領(lǐng),我把她微信推給你,你加一下?!?/br> …… 星期一,當晏云清一大早就穿著一身通勤裝走出宿舍,準備去食堂吃早飯時,剛好看到謝修澤也準備進食堂。 “謝書記早?!?/br> “嗯,早,你也來食堂吃早飯啊?!?/br> 謝修澤知道晏云清來市政府了,只不過他比較忙,恰好這兩天又是周末,所以一直還沒見過她,沒想到今天就在食堂遇到了。 星期一早上的食堂并沒有什么人,本來這里住宿舍的干部也沒幾個,基本是都是在新豐有房,或者家就在新豐的,只有幾個外來的公務(wù)員和市里調(diào)過來的領(lǐng)導會偶爾住宿舍,食堂的早飯也是為他們提供的。 不知道今天是他們來得比較早,還是本來就沒人,除了廚房的,整個食堂就他們兩個人。 這讓晏云清有些尷尬,和領(lǐng)導共處一室,想聊聊天吧,找不到話題,又怕說了人家并不想和你聊,嫌你煩。不聊天吧,又好像把人家當空氣了。又不能玩手機,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挺煩人的。 “沒什么想問我的嗎?” 知道她處境尷尬,所以看她有些糾結(jié)時,謝修澤先開口了。 “嗯……”關(guān)于這次的破格借調(diào),晏云清的確心中有很多疑問,但是這是她和謝修澤的第四次見面,她還在比較拘束階段,和他不是很熟,所以自然也做不到像跟顧書記那樣熟稔。 “確實有挺多疑問的,你為什么會把我調(diào)過來呀?” 所有人都以為她背后有人,或者和謝修澤有什么關(guān)系,是個關(guān)系戶。但是晏云清自己心理清楚,她其實什么也沒有,所以即使撿到了這個餡餅,都上班了,她也沒有感覺到踏實,反而心里空落落的,心虛得很。 “呵呵,首先,你要明確一點啊,不是我把你調(diào)過來的,你的借調(diào),是市委組織部的決定。之前你們鎮(zhèn)書記項目的那篇征文,寫得不錯,正好我們這邊秘書處要一個人,別的部門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只能從鄉(xiāng)鎮(zhèn)借調(diào),所以選擇了你。這是組織上對你的信任,同樣也是你的一個機會。秘書處是一個比較鍛煉人的地方,這段時間你好好學的話,肯定能學到很多?!?/br> 第75章 : 他清俊的眉皺起, 難得正色地直視著晏云清,聲音清朗,原本帶著幾分涼薄冷意的眸子, 在看到晏云清眼底的困惑不似作假時,寒氣稍褪,一番話說得極為問心無愧。 “哦。” 晏云清平靜的點點頭, 臉上卻暈了層薄紅。借調(diào)通知是一層層下發(fā)的,中間經(jīng)了幾個人的口, 難免加上了種種遐想, 失了原味, 剛剛的問題, 倒是顯得她自作多情了。 晏云清抿了抿唇, 連忙補救,繼續(xù)道: “我一定會努力學習, 決不辜負組織的信任與期望的?!?/br> 女人頗為識時務(wù)的話讓謝修澤不由失笑,眼中寒意褪盡, 他理了理衣袖袖口,原本端正嚴肅的坐姿也放松了些。 這時候, 廚房也把一大碗粥端上了桌。 “這食堂的白粥……” 他的唇角微微上揚, 剛準備給她推薦這白粥,可話還沒說完, 就頓住了,清俊儒雅的眉眼微怔, 眸色幽幽,目光落在那只觸碰到他手的纖白玉指上。 有些詫異,也有些溫涼。 空氣陡然間安靜下來,一股陌生但并不讓人討厭的香味繚繞著鼻尖。 他涼涼的瞥了晏云清一眼, 垂下眸,眼底晦暗寒涼。 那只手的主人也是微怔,緊接著就察覺到自己的失誤,像是被什么東西燙到一樣,迅速收回手,嘴上卻還帶著笑,云淡風輕,“我來幫您盛吧?!?/br> “沒事,我自己來就行。這粥熬得不錯,你嘗嘗?!?/br> 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謝修澤聲音平和,似乎不以為意。 謝絕了晏云清的殷勤,他自己動手接過碗給自己盛了一碗粥,有一下沒一下的攪合著碗里的粥,他漫不經(jīng)心道:“我們是不是見過?上次參觀之前?!?/br> 明明是個很簡單的動作,可他做起來,卻帶著股說不清的好看與撩人。 和情商高的人說話,就是輕松,只要他愿意,永遠不會讓你感到尷尬。 “嗯,前段時間你來沙溪開會,我負責倒茶的?!?/br> 果然,像她們這種小雜工,在領(lǐng)導眼中,根本就是見過就忘的存在。 “是你啊?!?/br> 她剛說完,謝修澤就想起來了,眼尾也有了幾分笑意。 身處在這個位置,有的事有的地方,不得不避諱、警惕。 “記得你提過你不是沙溪人,怎么畢業(yè)后跑那邊上班了?” 晏云清不是大學生村官,也沒有參加三支一扶,更不是沙溪人,所以她好好的一個大學生,看起來也不像是缺錢的樣子,怎么會吃得了這個苦,選擇在沙溪上班呢? 這是謝修澤想不通的。 “一點意外,正好又遇到個疫情,被困在這里了,當時不是在招聘考試嘛,就去試了試,然后就一直到現(xiàn)在了。” 這些話,晏云清說得極為熟稔,語氣里甚至還帶了點對自己運氣的揶揄調(diào)侃,全然看不出半點歷經(jīng)磨難的苦悶。 謝修澤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安靜的開始吃起了早餐。 兩個人本來就是偶然碰到,小菜和粥也都端上來了,話題聊到這里也差不多可以結(jié)束,開始吃早飯了。 晏云清發(fā)現(xiàn),謝修澤大概是不太愛吃飯的,一碗粥,慢條斯理的吃了許久,才勉勉強強吃完,她估計,要不是為了響應(yīng)光盤行動,這粥他都不一定能喝得完。 不是夸這個粥不錯嗎?怎么就吃這么一點點? 吃得這么少,天天還開那么多會,動不動就要下鄉(xiāng)鎮(zhèn)視察,上市里學習,身體能撐得住嗎? “謝書記,你要不要再吃點?” 察覺到她的關(guān)切,謝修澤抬眸幽幽的看著她,清貴儒雅的臉上帶了點難以察覺的玩味。 被他用這種眼神看著,晏云清的臉又泛紅了,他這眼神......好像她對他有什么企圖似的。 在謝修澤面前,晏云清總是有些緊張,明明他并不是一個不好說話的人,可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的通身氣度和那讓人摸不清頭緒的性格,總是讓晏云清疲于應(yīng)付。 有的人,明明一句話也沒說,卻可以讓你自己體驗到彼此之間的差距,讓你知難而退。 “不用,我還有點事,先走了,你慢慢吃?!?/br> 拿起紙巾遞給晏云清一張,謝修澤微微頷首,先走一步。 破格借調(diào),已經(jīng)惹得人議論紛紛,今天兩人同桌吃飯,是巧合,可如果在這個風口浪尖,再一起走去辦公室,那么難免會引人遐想,給人增加談資。 窮山惡水出刁民,同樣的,越是落后、民智未開的地方,這種流言越是張口就來。沒有人在意真假,他們只在乎那一時惡意被滿足的快感,以及傾吐欲得到發(fā)泄的快樂。 抬眸望了一眼謝修澤的背影,晏云清在沙溪時,就聽說過謝修澤為人儒雅溫和,相貌俊朗,眼神清明,最重要的是年少有為還未婚。 是縣里機關(guān)干部的顏值擔當,同樣也是朵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高嶺之花。 像他這樣年少有為又相貌堂堂的人,想必身邊的狂蜂浪蝶不在少數(shù),可是他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任何對象相關(guān)的消息,只能說明他要么無意耽于情愛,一生奉獻黨和人民,要么就是他還沒有找到那個能夠配得上他,與他攜手共度的人。 左右,這種級別的人,絕對不是她可以肖想染指的。 心中想明白了這些,晏云清臉上的緋紅也隨著時間漸漸消散下去,等到心緒定下來,對于自己剛才亂七八糟的雜緒又覺得好笑,這才來這多久,又和謝修澤接觸了多久,怎么就對他有了濾鏡。 謝修澤,謝晉卿,不過只是姓氏相同而已,一個是領(lǐng)導,一個是前任,千萬不能混為一談。 這人吶,就是不能念的。 她這邊剛想起謝晉卿,還沒走出食堂,就接到了來自姜蕓的電話。 看著屏幕上跳動的名字,晏云清有些沒來由的厭煩。多半又是和她分享喜悅吧,不知道是選婚紗還是選日子結(jié)婚。 也不知道姜蕓的腦回路究竟是怎么長的,找她這個前任來分享和謝晉卿的甜蜜?無論是出于哪一種目的,晏云清都覺得挺迷的。 “你好——” 禮貌問候還沒有說完,她就聽到了電話那頭傳來了姜蕓帶著哭腔的壓抑嗓音。 “云清,我錯了……我輸了,對不起,云清……對不起……” 晏云清哈欠打到一半,就被嚇沒了:“???” “怎么了?你慢慢說?!?/br> 她與姜蕓認識這么久,這還是第一次電話里聽她哭,即使心中有什么不滿這會兒也全都消失了,開始溫柔的安撫她崩潰的情緒。 “云清,對不起……我不知道的,我以為你在沙溪過得很好的,我不知道你經(jīng)歷了這么多,對不起……” 晏云清臉上的擔憂漸漸散了,抬頭看看天空,云淡風輕,是個好天氣。所以,她也溫和的笑笑,“都過去了,沒關(guān)系的?!?/br> 痛苦也好,難過也罷,即使是委屈,不甘,這些情緒,都是你自己生產(chǎn)的,所以你也要自己消化掉。這情緒如果分享錯了人,可不就是自捅千刀嘛,干脆,什么情緒也別分享,甜也好,苦也罷,自己吞自己咽。 于是,在別人眼中,你就長大了,懂事了,無堅不摧,不會讓別人為你cao心了。 “云清,你說是不是真的有報應(yīng)?呵呵,我以為我贏了的,我以為豪門的商業(yè)聯(lián)姻是真的,就算謝晉卿他不愛我,但是他的聯(lián)姻對象一定會是我。我以為……我對他來說是有價值的,所以他才會一次次幫我……可是,現(xiàn)在,他不要我了,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他要訂婚,可是他說,是我誤會了……呵……” 這段時間姜蕓過得很糟糕,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對那些現(xiàn)在等著看她笑話的人,她在這個圈子里沒有底蘊,她不是從小就生活在這個圈子里,被他們接受、追捧的人。 和孤身一人來到沙溪的晏云清一樣,她在這里也沒有朋友,她只有晏父晏母和謝晉卿。在同齡人里,她只和謝晉卿熟悉,其他人不過是對她趨炎附勢而已。 “云清,我在這里沒有朋友,很多話我不知道該和誰說,我找不到一個能傾訴的人,我只能找你聊……” 走在前往辦公樓的路上,晏云清一邊走著,一邊聽著電話那頭姜蕓的哭訴,很奇怪。 明明是她經(jīng)歷過、感同身受的事,可是聽她向她傾訴時,她的心里并沒有多大起伏。 或許,人類的悲喜的確是不想通的吧。 這通電話,除了顯露出自己的狼狽和無用,毫無意義。 姜蕓在她面前如此,她在謝晉卿面前,也應(yīng)該如此。 畢竟,現(xiàn)在無論她是否承認,她都和那個人越來越像了。 “晏蕓。”在快走到二號樓門口的時候,晏云清終于停下腳步,喚了一聲那頭還在抽泣的女人。 “沒有用的東西,全丟掉吧,背著太多東西,是沒辦法往前走的。你很好,你要讓自己變得更好,讓所有人都刮目相看,你能夠依靠的,只有你自己。你是晏家唯一的繼承人,你要跟爸爸mama學,怎么當好繼承人。那些情愛什么的,算了吧?!?/br> 最后一句話,她像是在和姜蕓說,也像是在告誡自己。 “可是……我喜歡他……云清,我真的好喜歡他……他憑什么呀!” 他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