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鳶時往回走,兩人的交談聲漸漸明朗了。 “沈公子又不在?” 那姑娘一身淳樸打扮,此時手中拎著的竹籃已經輾轉到了飛松手里,“前些日子家里買了五只母雞,我娘讓我拿些新鮮雞蛋來送給沈公子?!?/br> 婉拒姑娘好意的事情飛松輕車熟路,道:“陳姑娘的好意心領了,我家公子助人并非為了這些報答的恩惠,這些東西萬萬不能收。我瞧著這雞蛋新鮮,陳姑娘何不拿到街上去賣,還能換些銀子解家中燃眉之急。” 陳婷婷送東西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拒絕了,飛松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也不好自討沒趣,一臉失落往回走。 李鳶時聽見飛松叫那女子陳姑娘,一下子想到前幾日去送花時,沈曄提了一嘴陳姑娘,想來便是同一人。 “陳姑娘認識沈曄?” 李鳶時出于私心,將人攔下來問道。 提著竹籃,陳婷婷警惕問:“你是?” “我半月前搬來,住那里,”李鳶時蔥白指尖指了個方向,“沈公子跟我是鄰里,不知姑娘可否同我說說沈公子,日后鄰里好相處些。” 聞言,陳婷婷面色松了下來,笑道:“叫我陳婷婷就好,其實我跟沈公子也不算太熟,只是幾月前我娘在田間犯病,幸是沈公子碰見的。沈公子人很好,我沒讀過什么書,但是書中說的正人君子應該就是他這模樣?!?/br> “不過有一點不好,沈公子太過守禮,獨來獨往,我就沒見過他身邊出現(xiàn)過其他女子,仿佛跟姑娘都保持著距離,我娘教導過我,說男女之間往來要保持一定距離,乍一看沈公子確實做到了,但是我瞧著不是?!?/br> 翩翩美少年沈曄,試問哪個姑娘見了不心動,陳婷婷也不例外。 她曾經對沈曄有好感,可沈曄卻據(jù)她千里之外,慢慢的陳婷婷看開了,她就是一個鄉(xiāng)下丫頭,他那般滴仙的人自己是萬萬配不上他的。 陳婷婷壓低聲音,在李鳶時耳邊接著未說完的話說:“沈公子好像不近女色,管你美艷、丑陋,在他眼里都是一樣?!?/br> 李鳶時眉頭發(fā)緊,“不為美色所動?” 陳婷婷抱著她那裝滿雞蛋的籃子,回頭稍稍看了眼沈曄院子,意味深長,“對!大有幾分看破紅塵的感覺?!?/br> 不遠處的屋子里,沈曄打了個噴嚏。 飛松進屋時,正好看見他家公子在揉鼻子。 “回去了?” 沈曄不愧是沈曄,打個噴嚏都盡顯優(yōu)雅,一眨眼功夫便整理好微亂的衣衫,神色如常。 他提筆在紙上寫字,字跡豪放,鋒芒畢露。 飛松道:“陳姑娘拿了一籃子雞蛋來,我按少爺吩咐的,沒有收。順帶提了一嘴,讓陳姑娘將雞蛋賣了換錢?!?/br> 筆尖沾了些許墨,沈曄在方才寫好的字上作畫。 “如此也好?!?/br> 第5章 勝負欲 香巧端了盤橘子進屋,只見塌上的李鳶時滿臉笑意。 李鳶時有個習慣,心情好時,喜歡撥弄手腕上的金鐲子,那下面墜著的鈴鐺便跟著在響。 屋子里飄著熏香的味道,時不時還能聞到院子里的花香,沁人心脾。 “四小姐今日怎這般高興?!?/br> 自李鳶時生病以來,香巧難得見她臉上有笑容,像今日這樣高興的真是頭一次。 軟塌上,李鳶時腿上蓋了條繡花綢緞毯子,嘴角彎彎,她本就生的好看,如今一笑起來,整個人如同春日的花般,嬌艷欲滴,讓人挪不開眼。 探身在盤中了一個橘子,李鳶時慢條斯理剝皮。 沈曄究竟是個什么樣的男子呢。 今日跟陳婷婷聊了許久,李鳶時不禁好奇,天底下還真有不近女色的男子? 這不就成了和尚么? 那么個俊美的男子,風度翩翩,一看就是儒生,言談舉止溫文爾雅。 端正持身的君子,總有那么幾位嚴于律己,或心如止水,或不私交,或不戀美色。 橘子汁水多,入口甜,李鳶時細細嚼著。 沈曄,模樣周正,仿佛是書畫中走出來的美男子。 ——可入古畫。 李鳶時名動京城,沈曄是京城人士,居然不知道她! 她李鳶時是何等驕傲的人,自小被父母兄長捧在手心里長大,連皇伯父崇明帝也對她疼愛有加,昨年還張羅著給她賜婚挑個好夫婿,可因為她那一病,便耽擱了。 是以從來都是男子圍著她轉,這個不解風情的沈曄,生生打擊了她。 翩翩君子?不近女色? 她倒是要看看這人究竟能抵住多久! 鳶時漫不經心吃著橘子,思來想去,終究是想要將人套住才行。 李鳶時記得讀過的幾本話本上面有女子如何如何討得男子關心的橋段,亦有狐貍精勾引玉面書生的情節(jié)。 她現(xiàn)在回想起來,臉上臊得慌。 套住沈曄,約莫會用上話本里那些個方法。 然而,畢竟是閨中女子,李鳶時自小便聽母親白氏教誨,有失女子身份的她事情從未做過。 再者,家中管教嚴格,若是傳到廣平王耳中,她免不了被父王一頓責罰。 所以,即便是做,李鳶時也要瞞著父母兄長。 一時間,李鳶時竟毫無頭緒,不知該如何下手。 === 連著喝了好幾日藥,李鳶時感覺病癥好了許多,也不像往日里那番病怏怏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