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這條街繼續(xù)查！”夏警官吩咐道。人們振奮起來，沿著這一路的監(jiān)控繼續(xù)捋下去。

    11點，盛時突然對莊晏說：“抽支煙去？”

    莊晏挑了下眉，盛時已經(jīng)不抽煙很久了。兩人跟夏警官和呂檢打了個招呼，揣著煙和打火機去了走廊。

    “我給你看個東西?！笔r說著掏出了手機。四個小時前，他收到一條短信，但是被歸到了垃圾短信里，他是剛剛無聊打開收信箱才看到。

    短信只有一句話：“想讓陳瀟和張東潮活著就別報警。你來見我，讓所有的事情在開始的地方結束吧?！?/br>
    莊晏猛地抬頭：“什么意思？施清遠？”

    “肯定不是他?！笔r說，“我猜是林凱龍?！?/br>
    “為什么？”

    “施清遠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嘉明公關上市。凡是跟嘉明公關有一絲關聯(lián)的負面信息，他巴不得越小越好，根本不會把這件事鬧大?！笔r分析，“而歡達建設，因為之前一系列運作，已經(jīng)虧損得厲害，我懷疑甚至嚴重到影響了華恒中國分公司資金周轉——華恒中國分公司沒那么多錢去扶持嘉明公關，所以他才會跟德陽地產(chǎn)簽對賭協(xié)議?！?/br>
    “……所以？”

    “周思達之前分析得很有道理，想給嘉明公關投資的機構多得很，為什么最后他會選擇方強？就憑德陽地產(chǎn)在濱海度假村的項目上幫過他一把？那也叫幫忙？——應該是施清沛給各方施壓，不讓別的機構投資嘉明公關，逼著他不得不選擇方強，而方強，早就選擇了站隊施清沛?！?/br>
    “……？？”莊晏覺得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施清遠是生意人，他只求公司順利上市，求靠著嘉明公關絕地反擊，來爭取華恒集團董事會支持。這時候他寧愿壯士斷腕，扔掉歡達建設，也是會求穩(wěn)的，不會做這種狗急跳墻的事?！?/br>
    “但是林凱龍不是單純的生意人，他父親就算退休，查瀆職查行賄受賄也逃不掉，而且他們父子才是跟被查那位大老虎直接接觸的?！鼻f晏總算反應過來?！澳闳ソ唤o警察呀！在開始的地方結束——在哪里？東灣嗎？”

    “應該是。而且我覺得，林凱龍和施清遠現(xiàn)在應該分歧很大?！笔r沒點火，只把煙夾在指尖貪戀地聞了聞味兒，“莊晏，我現(xiàn)在需要你做一件事。”

    “你說?！?/br>
    “你去找大哥，今晚務必聯(lián)系上施清沛，不管是施壓還是利誘，盡快讓施清沛放出他已經(jīng)掌握華恒大權的消息，再逼施清遠一把，逼他跟林凱龍決裂。”

    “那你呢？”

    “我？我自然是跟警察一起去東灣。畢竟證人在他們手上，雖然不知道林凱龍到底什么意思，但他既然給我發(fā)信息，肯定是希望我去見他的?！?/br>
    莊晏定定地看著盛時，不知為何，他從心里升起一種異樣的不安。盛時的眼眸顏色本就淺，此時更是鍍上了一層冷然的光芒，派出所走廊的白色冷光燈從頭頂上照下來，陰影襯得他的表情凜冽而決絕，可是，有線索不是挺好嗎？為什么會是這樣的表情呢？

    但他知道，盛時囑托給他的這件事，一定非常、非常重要。他答應過會永遠站在盛時身邊支持他，就一定不會再讓他失望。

    “安全嗎？你?！?/br>
    “跟警察在一起，能有什么不安全?！?/br>
    “你怎么就這么篤定，肯定不是施清遠呢？”盛時已經(jīng)拔腿朝辦公室走了，莊晏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盛時回頭，“因為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就是我?！?/br>
    說完又淡淡一笑：“就陳述一個事實，別吃醋?！?/br>
    回到辦公室，他把手機給夏警官看：“抱歉，幾小時前收到這條短信，但被歸到垃圾短信里了，沒看見?！?/br>
    夏警官馬上喊人：“快！定位一下這個號碼?！?/br>
    “不行啊老大，這是張?zhí)湛?。?/br>
    “在開始的地方結束……開始的地方……”夏警官蹙眉。

    “東灣?！笔r說，“我跟施清遠，就是因為東灣那場事故的報道而決裂的。”

    夏警官抬頭。

    “我是他的前男友?！?/br>
    “老大，張東潮他們走的方向也是東灣?！?/br>
    夏警官起身招呼人：“叫人集合，我們去東灣——盛記，東灣那么大，你能再縮小范圍一點嗎？”

    盛時苦笑：“不能了?！?/br>
    他勸幾個家屬帶著張明生先回去休息，自己跟警察一道下樓，但卻沒有上車的意思。夏警官疑惑地打量他幾眼：“他給你發(fā)短信，你不跟我們走？”

    “我不了吧。我跟莊晏去找人——我們想通過正韜集團給華恒施壓，看能不能逼迫他放人。”

    “你別擅自行動，有什么變化第一時間跟我聯(lián)系?！毕木僖仓狼f晏身份特殊，如果是施清遠劫了人，能通過華恒內部施壓，就能讓他放人，也不失為一種低調處理的好方法。畢竟這案子牽涉面廣，又有兩個記者深度參與，鬧大了是個麻煩。

    莊晏把車留給了盛時，自己打車走了，盛時坐進車里，劃了劃手機，從垃圾短信中刨出另外一條短信。

    是另一個號碼發(fā)來的，跟前一條短信隔了兩小時。

    “小山，來開始的地方找我。如果想讓陳瀟和張東潮安全，就別驚動警察?！?/br>
    車平穩(wěn)地向著H市方向駛去。晚上12點，盛時一邊開著車，一邊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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