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掌根撐住下巴, 一雙毫不掩飾的星星眼盯著身邊的人, 滿目都寫著：我男朋友可真酷。

    明寒趁著工作的空檔抬頭看見了林霽的表情，輕哼一聲：“為什么這么看著我？”

    “覺得你帥?！绷朱V低頭笑著, 很是真誠地夸贊了一句，不等男朋友回應(yīng)他的彩虹屁, 又添上一句：“但你不會打算今天一整天都泡在這些程序里吧？”

    聽他這樣說，明寒下意識地移了目光到電腦屏幕右下角，在任務(wù)欄的角落里寫著一個有些特別的日期：2月14日。

    聲音低沉地問詢一句：“那你想做什么？”抬了抬頭，朝男朋友遞去一個“任君安排”的眼神后又專注于手頭上的工作。

    林霽瞇著眼睛腹誹：想做有什么用啊。你能和我做什么才是重點(diǎn)吧？我想做爸爸, 你能行嗎？

    帶著不滿的小脾氣倚在一邊, 對著態(tài)度極其敷衍的明某人輕嘆了一口氣, 嘴里也難辨真假地碎碎吐槽著。

    “你這干巴巴的樣子也太沒情調(diào)了吧, 我們倆才在一起多久啊，你已經(jīng)對我沒有半點(diǎn)激情了嗎？”

    明寒的情緒并無波動，連呼吸和眨眼的頻率都沒有分毫變化，噙動嘴唇面無表情地回應(yīng)：“激情？身上哪里沒碰過、沒摸過嗎？”

    “你那堆代碼又哪個沒見過, 沒用過, 你不還是挺來勁的嗎？ ”林霽用手肘拄著沙發(fā)扶手, 語氣悠暇地回懟。

    “當(dāng)然來勁?！?nbsp;明寒嘴上雖然大方承認(rèn)，但手上卻是默默地關(guān)閉了工作軟件，換成了一個未完成的程序編輯界面。

    “你抱著你的電腦過吧?！?/br>
    林霽隨手扔了個靠墊砸在某個工作狂頭上, 翻身背對著他不再言語。

    瞥了眼沙發(fā)上故技重施試圖用每一根頭發(fā)絲都展示出自己極其不開心的幼稚鬼，明寒忍不住輕嗤了一聲，然后一臉無所謂地表示自己并不吃這套。

    一邊點(diǎn)擊著鼠標(biāo)，一邊調(diào)侃：“欲擒故縱這招可用過了，你就沒點(diǎn)讓我感興趣的新花樣？就這還想讓我對你有激情？”

    “……”被揶揄得不成樣子的林霽半秒破功，熊孩子白沙在涅，套路見得多，越來越不好糊弄了。

    “反正我今天必須干完這些活兒才能做別的事，你越在這兒妨礙，我就完成得越慢。所以，你還不如先去想想別的安排?！?/br>
    悄悄做著不知名事項(xiàng)的明寒忽然偏身輕咳了一聲，余光瞥到沙發(fā)上的身影一動也不動，最后還是心軟了。

    一邊加緊著手上的動作，用極快的手速敲打著電腦鍵盤，一邊指出一條明路給他。

    “這樣吧，你照著我寫代碼的樣子捏個泥人，等你捏完了我就和你一起出門過情人節(jié)。”

    “真的？”似乎是沒想到工作狂這次會這么好說話，林霽挑著眉梢確認(rèn)。

    “我唬過你嗎？”

    “……”林霽考慮兩秒后起了身。

    從臥室拿了黏土和工具出來，一股腦地堆到了茶幾上，隨手拿了根鉛筆對照著面前認(rèn)真工作的人勾畫設(shè)計(jì)了起來。

    一片安靜寧和的氛圍中，明寒也得以更加安心地做碼農(nóng)。

    午后鮮盈絢爛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流溢到客廳的各個角落，盛烈地刺眼，將冬日里的陰霾盡數(shù)變作奔放。

    林霽安靜地坐在地毯上，用手指捏著鉛筆的尾端豎立在眼前，瞇起一只眼睛，在這片燦金的日光中觀察著和自己對立而坐的人。

    他的目光一直沒有從電腦屏幕上離開，指尖以一種幾乎無法用眼睛準(zhǔn)確捕捉的速度點(diǎn)按著鍵盤，發(fā)出輕微但不間斷地敲擊聲。

    金色的碎芒灑落在他肩頭，暖愜中又夾雜幾分惺忪和慵懶。從眉骨至下頜的輪廓都在林霽手下以他自己的理解方式緩慢復(fù)制出來。

    時間靜靜地流過，在黏土小人的軀體大致成型時，林霽的手機(jī)輕輕震動了兩下。他隨手拿起解鎖查看，看到“酒rou朋友”群聊中有良曦和發(fā)來的新消息。

    【各位朋友們準(zhǔn)備好，我要開始秀恩愛了?！?/br>
    看到消息的林霽在第一時間點(diǎn)開了消息免打擾的開關(guān)按鈕，在返回群聊的過程中還是看到了已經(jīng)如轟 | 炸般發(fā)出來的圖片。

    入目第一張就是滿屏暴擊的花海擁吻照。

    林霽鎖屏之后忍不住在心底罵出了八百字全屏蔽詞的小作文，宣之于口的卻是濃縮而成的兩字精華：“臥槽?！?/br>
    抬眸看了眼沙發(fā)上仍然盯著筆記本屏幕無動于衷的人，再對比群里野得空前絕后的兩個……

    那別人家的程序員也不這樣啊。

    無可奈何地嘆一聲，強(qiáng)迫自己接受事實(shí)后，接著低頭下去玩泥巴，手上報復(fù)般地給某人捏了個豬鼻子。

    明寒對于自己被黑化的形象一無所知，仍然沉浸在不知名的工作中。手速如飛之中，偶爾停下動作，用單手的大拇指撫著自己的上嘴唇做思考狀。

    “我捏好了。”

    終于，林霽把自己完成的黏土作品獻(xiàn)寶一樣攤到他面前，除了那個憨出天際的豬鼻子以外，其他地方倒還是中規(guī)中矩。

    然而沙發(fā)上的人連看都沒看上一眼，只道：“再等一分鐘?！?/br>
    林霽嘖了一聲，蹙起額頭，用自己半個身體擋住了電腦屏幕，對于出爾反爾的行為表示強(qiáng)烈譴責(zé)：“你小子想耍賴是吧？”

    “不是……馬上。”

    明寒帶著明顯笑音回應(yīng)，努力偏頭越過林霽的遮擋，落目回電腦上。見縫插針地敲鍵盤，拖時間完善好了剛制作的程序，在男朋友鬧情緒前一秒解放了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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