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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借劍在線閱讀 - 借劍 第131節(jié)

借劍 第131節(jié)

    阮慈這才想起十大弟子即將要在數(shù)百年內(nèi)再行評選,到時陳均將會退位專心修持,給周晏清讓出位置,到時又是門內(nèi)勢力的一次洗牌,將來洞天機緣,或許便從這位次中分出先機。

    她平日歷險,都是一洲一天的生滅,比起來這十大弟子評選,幾乎是微不足道的細(xì)枝末節(jié),但阮慈也不曾小覷了去,畢竟她自己如今說到底也就只有金丹修為,不好將眼界放得太高。聞言輕哼了一聲,道,“左右他也不敢在家門口出手,預(yù)了什么招數(shù),只等我走遠(yuǎn)些再來,我也等著?!?/br>
    又和王盼盼說起門內(nèi)派別,王盼盼道,“門內(nèi)洞天十?dāng)?shù),但并非人人都有閑心爭名逐利,有些洞天是下法成就,幾乎無望大道,主要是在外鎮(zhèn)守一些要處,還有些洞天高人如秋真人一般,等閑不會傾向何方,只是一心大道,秋真人也是因為門下有兩大弟子,都有成就洞天的可能,貪念偶熾,這才對掌門示好。不過洞天真人間的博弈,往往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他傾向于掌門,或許也是因為麗真人投向徐老祖。他和麗真人修持的是同一種大道,彼此乃是道敵,秋真人這也是自保之舉,否則或許會被麗真人限制削弱,再難保持如今的超然?!?/br>
    她語氣并不太肯定,阮慈聽了,便知道王盼盼殘余識憶,對于洞天局勢并不能做出準(zhǔn)確判斷。如今瑯?gòu)种芴齑髣菰诖耍梢哉f所有大能修士,比起自身道途,更加關(guān)切的便是如何擺脫周天大劫。在這樣的大前提下,那些下法成就的洞天真人,便是為周天相撞之后,彼此征伐時所留的打手,其自身道途無望,若是上境廝殺人手有余,便可挪出手來大量殺死低階修士。而麗真人和秋真人也不會有什么生死之爭,一切相爭都會留有余地,一來是怕洲陸承擔(dān)不起,而來自然是要為萬年內(nèi)的大劫保留元氣。

    至于那些閉門不出的洞天真人,或許便是對掌門或徐真人的對敵之策都無不喜,也就潛心靜修神通,此時入局的真人,都是對瑯?gòu)志謩萦凶约嚎捶ǖ?,性子要比其余真人更加激烈。又或者和王真人一樣,本身便是布局者和局中重要一子,既是棋子,也是棋手?/br>
    阮慈身為未來道祖,在棋局中的地位比王真人更加重要,如邵定星之輩,還沒有資格登上這個棋盤,他倘若為難阮慈,只會是麗真人之意,麗真人也是揣摩徐老祖心思行事。看來徐老祖并不贊成謝燕還的計劃,就不知道他自己想要如何應(yīng)對周天大劫了。

    對阮慈來說,不論掌門還是徐老祖,都和她并不親近,王真人或許也有自己的計劃,她也許有一日也會有自己的主張,不過對于各方看法,她還是都想要博采其長,心念至此,微微一動,只覺得心湖顫動,又是一道鐵鎖升起,心中也是明悟:要將瑯?gòu)种芴鞈?yīng)對大劫的幾種主要對策摸透,方可解開這道鎖頭。

    一鎖未解,又是一鎖,且阮慈已是感覺到這兩道鐵鎖對自身神念的影響,這鎖鎖在道基左右,其實和捆住全身沒有任何區(qū)別。此時她法力流動也是帶上了兩道鐵鎖的重量,若是再來一鎖,實力更要受到影響,當(dāng)下也不敢再往下想去,只是忖道,“還好我身份特殊,各方或許都想爭取我到他們那邊去,否則還真不知該如何套話?!?/br>
    這個關(guān)隘,似難實易,畢竟天下間有能力做此決策的大能不過寥寥,其余偏遠(yuǎn)洲陸的大能,便是知道瑯?gòu)种芴斓拿\又能如何?一個洲陸便只有數(shù)名洞天,而且多是中法、下法成就,在上法洞天面前,實在……

    正思及此,心頭忽地猛然振動起來,同一時間九霄同心佩也微微發(fā)熱,王真人透過玉佩,傳來聲響,道,“你往北方看去,這景象也是稀奇……哼,太史宜竟如此快捷便成就了洞天。”

    第283章 洞天元嬰

    登臨洞天!

    修道八百載,這還是中央洲陸第一次有洞天誕生,此等奇觀,怎能錯過,當(dāng)下忙凝神觀照北方,果然見到在那北方極遠(yuǎn)之地,燕只山處有一股氣勢沖天而起,直上云霄,沖開云層,令那處顯出了道韻屏障乃至天星寶圖,便是隔了這樣迢遠(yuǎn)的距離,仍舊能夠看到燕只山上方,四枚古樸令牌呈現(xiàn)拱衛(wèi)之勢,環(huán)繞中央那枚母牌,母牌之上流光溢彩,射出一縷蘊含無窮奧秘,魔氣沖天的寶光,往某處虛空落去,那處虛空之中,似有一塊令牌的輪廓被沖刷得越來越分明,其氣機又和下方那股沖天氣勢互相呼應(yīng),彼此推漲,燕只山中,一個人影盤膝而坐,身后現(xiàn)出三頭六臂的魔神法相,正是太史宜的三面魔身!

    “法藏令!”王盼盼自也留意到這股異象,它感應(yīng)觀照之能似乎并不弱于阮慈多少,此時一聲輕呼,“太史宜久有大志,我還以為……唉,失了先天陽氣,看來終究是難以取巧,他到底也只能成就中法洞天了。”

    它語調(diào)中不無惋惜之意,阮慈搖頭道,“先天陽氣,哪有這樣好取巧,除非他也有份跟我們到阿育王境去,或許還能有這樣的機緣……他既然給了徐少微,那便已是想得明白,放棄了成就上法的可能。”

    所謂洞天三法,各有不同,上法洞天便是和王真人一般,未曾借助任何法寶,從虛空中提取大道,在大道里種下自己一點若有若無的痕跡,這痕跡無法御使大道,但若將來成就道祖,這一點烙印便是道種核心。這烙印從此便成為修士真正的本體,在外的法體、洞天都是虛影,當(dāng)然若是毀去所有洞天,也等于是毀去了修士和實數(shù)交互的憑借,對實數(shù)來說,這修士已然等如不存,沒有實數(shù)中的法體、洞天支撐,修士本身在大道中也很難永遠(yuǎn)保持清醒,或遲或早都會被吞噬其中。但倘若有強烈心愿,也還有因果氣運存于世間——這因果氣運,實則便是道統(tǒng),若還有道統(tǒng)流傳,那么便會和楚真人一樣,在虛實間隙之中,依舊有意識留存,只是對實數(shù)已然無法造成任何影響,只是茍延殘喘,等待著心愿了結(jié)那一日的到來。

    上法洞天固然威能無窮,實數(shù)中永遠(yuǎn)不會有人能夠傷到本源,但想要成就上法,又是何等艱難、何等兇險,按常理來說,修士在元嬰期開始接觸道韻,如無特殊機緣,在其最有可能成就洞天的時點,對道韻的掌握根本就不足以種下烙印,便是有些福緣,對道韻掌控極為精熟,但晉升洞天的過程之中,烙下痕跡的機會也只有一次,倘若不成,那便立刻身隕道消,絕不會有第二次機會。便是根基再厚,倘若自身的決斷少了一絲,也很難踏出這一步,更多時候會和太史宜一般,借助一樣和自身所修大道有關(guān)的洞天靈寶,彼此呼應(yīng),以其在大道中留下的烙印為道標(biāo),在大道中烙下痕跡。

    這中法洞天對元嬰修士來說,其實不過是略減艱難,更多修士只能以下法晉升,便是如同金波宗老祖一般,借助周天氣運變化,完成一樣壯舉,以氣運包裹自身,躲過顛簸,在大道中勉強烙下一絲模糊的痕跡,又或是完全借助洞天靈寶,把自身道途和靈寶合二為一,如此一來,靈寶的烙印也就是自己的烙印。這樣的洞天修士,和大道的感應(yīng)似斷若續(xù),倒沒那樣快淪為道奴,但想要合道也是癡心妄想,不過是竊天之壽、與世同休罷了,在洞天博弈中,能占據(jù)一塊極小的氣運已是福分,多數(shù)還要依賴上法洞天,為其驅(qū)策,才能在洞天博弈中站穩(wěn)腳跟。

    即便如此,下法洞天也不是普通元嬰可以仰望的,不論是那攫取氣運的風(fēng)云壯舉,還是一樣可以寄托神魂的洞天靈寶,其實也都極為珍稀。想要成就洞天,除卻己身修持之外,大能扶持也是必不可少。很多修士之所以成就下法洞天,只是因為宗門能給的支持只有這些而已,想要參悟道韻,那便需要奇遇,以阮慈為例,自她出世以來,所去的無不是常人不能及的險境,現(xiàn)世中哪有洲陸覆滅、大道戰(zhàn)場這樣的大場面?連阿育王境都是一般修士毫無所知的秘境,這些機會給了她,上清門同一代修士便不會再有,阮容、種十六乃至蘇景行等,隨她去過一個秘境,便已是難得的機緣了。那么對上清門同一代修士來說,將來除了阮容還有機會成就上法、中法洞天之外,旁人根本就不會有這樣的底蘊。

    至于上法洞天,更是可遇而不可求,即使能力足夠,也要滿足許多苛刻條件,亦是所謂的元嬰關(guān)隘,這種關(guān)隘幾乎必然和其他修士產(chǎn)生紛爭,如徐少微謀求的先天陽氣,很可能就是太史宜的元嬰關(guān)隘之一,倘若太史宜始終不肯贈予,那末徐少微就只能困死在金丹境界,按阮慈想來,即使徐真人肯把她送往過去,但這東西并不像東華劍,一旦被太史宜或徐少微中的一人用去,那么在過去也是消失不見,不可能再有機緣尋到第二縷。除非是有機會攫取到其余周天在開辟時的那一縷先天陽氣,給太史宜使用,否則萬無兩全之法。這還是因為太史宜乃是天魔道修士,對于因果并不那樣挑剔,徐少微就用不了其余周天的生機。

    即便少有大志,但終究是功虧一簣,如今也只能以中法晉升。王盼盼若有憾焉,阮慈卻覺此舉對周天大局來說,還是好處更多。徐少微若能成就元嬰,那便相當(dāng)于九個頂尖的元嬰修士,固然她在周天大劫以前很難成就洞天,但對戰(zhàn)力也是提升,也不知是否因此,太史宜才選擇讓了一步。他身為魔宗,便是周天覆滅也能獨善其身,但卻讓出陽氣,看來亦是胸有大志,和瞿曇楚形成了極鮮明的對比。

    雖說玄魄門對她也頗有助力,但阮慈依舊不禁浮想聯(lián)翩,也是好奇燕山為何不征伐玄魄門,攘外必先安內(nèi),大戰(zhàn)降臨,任何一個未有全心對敵的勢力,似乎都應(yīng)該化為養(yǎng)分,被立場堅定的門派勢力汲取,也不知瞿曇越和她的婚事,是否是玄魄門掌道有意彌補、兩面下注,又或者燕山遲遲不動,乃是因為魔主自身也被天魔入侵,想法變化多端,難以主持這樣的征伐。

    如此思緒,不過是一瞬而過,燕山方向,那塊虛空令牌已是被靈炁沖刷灌注,緩緩凝實,其上兩枚古樸篆字熠熠生輝,正是‘法藏’兩字,此寶被太史宜執(zhí)掌多年,和他神魂相系,此時道韻相生,無窮靈炁迸裂,似有無名之物在太史宜身影和令牌之間來回板蕩,在阮慈感應(yīng)之中,仿若有一條深幽隱晦大道,揭開面紗一角,道妙如花紛紛灑落,而太史宜正將自己畢生道途體悟,化為一點往其中落去,這大道是如此浩瀚,而他的體悟又是多么的微小,只怕任何人都難以相信如此微小的意志,能在大道中留下烙印,但這亦無法阻止太史宜以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往大道中直落下去!

    對于不能領(lǐng)悟道韻的修士來說,此時只能觀照到種種異象,而這隱晦大道難得展露真容,對中央洲陸的修士既是機緣也是考驗,即使只是一角,其無窮道妙只怕也引得諸多天魔修士紛紛靜心體悟,便是其余修士,似乎也能感到這大道中蠱惑人心、引人沉迷的誘惑,只能小心把握尺度,既體會了大道之妙,又不至于背離自身所持大道。但在阮慈感應(yīng)之中,大道左右,虛實障礙已完全扭曲,連時間也變得彎折,太史宜還在烙印途中,她卻已仿佛見到了片刻后的景象,不由脫口而出道,“成了!”

    話音剛落,只見燕山方向,太史宜身影之后,一點黑光驟然亮起,剎那間化為虛洞,將太史宜吞噬進去。王盼盼不由尖叫了一聲,阮慈卻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下一刻便只見那黑洞處光華綻放,一道細(xì)小的氣息逐漸茁壯,似有一個小小的新生小世界正在和瑯?gòu)种芴旃催B,其中規(guī)則和瑯?gòu)种芴於嘤胁煌?,但氣運相連、因果共生,洞天中隱約還能見到一尊魔神法相,六目同時睜開,冷然向眾人望來!

    天星寶圖之中,那第五枚法藏令流光溢彩,更多了一重光華,仿佛臻于圓滿,乃是因為其主晉升洞天,從此祭煉更上一層樓之故。這五枚天魔令分五行方位,拱衛(wèi)母牌,只見母牌上原本略顯黯淡的一段花紋,也因第五枚法藏令重現(xiàn)全數(shù)光彩,重新煥發(fā)光芒,仿佛有什么缺憾被逐漸彌補,也是重歸圓滿。燕山氣勢,因此更勝從前,隱隱有淵停岳峙之勢,雄踞北方俯視中央,隱隱為一方雄主,中央洲陸上太微、上清、青靈三大門派,都有感應(yīng)之舉,太微門燭光大亮,上清門鐘磬微響,青靈門寶幡搖晃,阮慈仰觀天星寶圖,亦是感慨萬千,冥冥中生出感應(yīng),知曉魔主也借太史宜晉升之機,排除隱患完滿自身,道行更進一步,只怕此時已非當(dāng)日那支離破碎的境況。

    大能弈棋,一招落定,功在千秋之后,阮慈此時只窺見些許隱秘,已有余韻無窮之感,剛要靜心體悟,心中又是一動,只覺得紫精山方向傳來一股隱晦波動,不由十分納罕,手握玉佩,傳念問道,“門內(nèi)有人結(jié)嬰……難道徐少微和太史宜之間,勾連已是如此深厚了么?”

    第284章 三人游歷

    和洞天異象不同,結(jié)丹、結(jié)嬰若在洞天之中,是不會有異象流露到外界的,只是修士結(jié)嬰時吞吐巨量靈炁,會讓洞天有一絲蕩漾而已。阮慈所感應(yīng)到的洞天波動,正來自純陽演正天方向,因此有此一問。王真人處耽擱片刻,也傳來一道神念表示肯定,“太史宜在南株洲并未殺她,很可能并不止是兩人對周天大劫見解一致,而是被徐少微以秘法勾連氣運因果,這是她替命金鈴的一種妙用?!?/br>
    原來替命金鈴除了替死一次之外,還有這般用處,阮慈也是開了眼界,想想的確這也合理,這畢竟是洞天真人全力煉成的法寶,倘若只有一種用處,也當(dāng)不得徐真人如此煞費苦心。因此也是點頭一嘆,道,“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徐少微一面,和她好好算算九國的那筆帳。”

    王真人淡然道,“她自然不會主動去見你的?!?/br>
    阮慈道,“此后她行動是要小心了?!?/br>
    雖然一切際遇,莫非前定,從結(jié)果而言,阿育王境她并未傷損什么,但天錄之死依然令阮慈耿耿于懷。她不會特意追殺徐少微,也是看在周天大劫份上。而此子若是知情識趣,也不會給阮慈翻舊帳的機會,只怕此后便是低調(diào)辦差,累積功行,為大劫之日做準(zhǔn)備?;蛟S會去燕山找尋太史宜也不好說,徐少微欠了他那口先天陽氣,阻了太史宜的道途,這其中恩怨難分,說不清到底是誰欠誰,也不知道徐少微準(zhǔn)備如何償還他了。

    沒得熱鬧好瞧,也不過是議論幾句,阮慈盤膝將那即將消散的體悟細(xì)心琢磨一番,便攜了王盼盼一道往九國方向過去,王盼盼也在參悟太史宜破境時所展露的那一絲天魔大道,半日方才回過神來,一人一貓說說笑笑,飛得很慢,到了夜間,還在山水間賞月聽風(fēng),盡享那仙家逍遙。第二日方才到了此前和沈七會面的所在,阮慈道,“咦,前面好多人呢。”

    她這般游歷,神識不會鋪開太大,因此飛到這里,才感應(yīng)到前方境況,又尋找沈七,片刻后有些驚喜,笑道,“幼文也出來了,黃泉瘴氣定是發(fā)生了什么變化?!?/br>
    因便在神念中招引二人前來相會,只見沈七遁光彗星般投來,而姜幼文的遁光卻是若隱若現(xiàn),陰柔十足,若非阮慈修有感應(yīng)功法,決計是發(fā)現(xiàn)不了。

    她和沈七此前見過,如今和姜幼文相見,自然又是一番喜歡。姜幼文此次化為一名圓臉幼女,憨態(tài)可掬,手腕也是rou嘟嘟的,惹人憐愛,看著十分天真爛漫,見到阮慈十分振奮,笑道,“慈師姐,一別數(shù)百年,我已厲害了不少,但你卻比我更加厲害,去了那樣多的地方,經(jīng)歷了那樣多的世情,這是令我最羨慕的,快快將你的見聞?wù)f來聽聽,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br>
    他和沈七又是另一樣的性子,阮慈笑道,“這是自然,不過還是要先問一問,前面怎么回事,忽然多了那么多人盤踞在半空中,幾乎又要形成一處小集市。”

    沈七道,“這是及時逃出來的,有那些沒逃出來的,或許都陷在瘴氣之中了。燕山有人破境洞天,激發(fā)了中央洲陸的魔道法則都是上漲,這處黃泉瘴也突然更加濃郁興旺,最深處竟似乎生出了些許不測變化,我和幼文是恰好計議了在外間等你,因此早已出來,瘴氣淺層有些修士見機得快,也逃出來了,其余修士現(xiàn)在全被封在瘴氣深處,應(yīng)該已是化為妖鬼盤中餐了?!?/br>
    阮慈也沒想到太史宜破境洞天,竟會對此處的險境造成影響,果然修士能為越大,一舉一動間,也會對周天大局帶來不經(jīng)意的改變,其牽動因果自然也是越來越多。因點頭道,“那我們便往九國中去玩玩,不湊這個熱鬧了?!?/br>
    說到此處,便看了姜幼文一眼,姜幼文笑道,“好好,我保證不在你們上清門的地盤亂來便是了,師姐忒地瞧不起人,我如今也不是見人就毒,若是修為不夠,還入不了我的法眼呢?!?/br>
    阮慈看他距離金丹巔峰也只有一步之遙,便知曉他也在完滿金丹關(guān)隘,倒是沈七似乎還不到這一步,因笑道,“你若要亂來,我為你備好的表禮可就沒有了。”

    三人便一起向九國飛去,一路上談天說地,盡敘別情,姜幼文從恒澤天離去之后,果然受到鴆宗格外重視,他是鴆宗古往今來的道統(tǒng)之中唯一一個能見識到道祖層次博弈的弟子,因此鴆宗對其也是傾力培養(yǎng),灌注多重毒液,又授其《毒經(jīng)》,再帶他前往鴆宗素來秘不示人的毒之絕境,那處也是兇險無比,不但入內(nèi)歷練的弟子各有絕毒,還有天然生成的濃郁毒瘴,有許多只有晉升元嬰才能應(yīng)對煉化。便是以姜幼文的修為天賦,入內(nèi)也只能說是有兩成勝算,仍舊有極大的可能會隕落在其中。

    然而這就是瑯?gòu)种芴炫囵B(yǎng)天才的方式,絕不會因其稟賦便令其安居門中,遠(yuǎn)離危險,越是出眾的苗子,便越是要承受風(fēng)雨。姜幼文在秘境呆了四百年,這期間將前往其中歷練的弟子全都?xì)⑺劳淌?,出來時已是金丹中期,更將絕境中多數(shù)毒力汲取煉化,只剩下非元嬰期不可觸碰的六大毒力,留待異日再收。

    像他這樣本就有一身本事的天才弟子,心機又是不弱,手段還詭譎難防,在同境界間實在是難尋敵手,而且這毒道有個特點,便是最擅長以一敵多、以弱勝強,那些平宗、恩宗、散宗,只要惹得姜幼文不快,頃刻間便是滿門傾覆、遺毒無數(shù),倘若他愿意,不知要造下多少殺孽。但好在姜幼文也知收斂,鴆宗欺軟怕硬,來來回回只有一招,若是這一招破解不了,那么來再多人也是無用,但倘若遇到了底蘊深厚的宗門,可以不懼毒力,那么他就只能悄然逃遁。這種修士,最怕惹來眾怒,因此他雖然在江湖中行走多年,但多是有的放矢,很少殃及無辜。饒是如此,手中也收攏了不少人命,修為更是飛快提升到金丹巔峰,此次前來黃泉瘴氣,便是要從黃泉瘴氣核心之中,提取出一段黃泉毒力,以為圓滿關(guān)隘所用。

    “小弟這關(guān)隘,恐怕也不會有人重復(fù),因此也就直說無妨了,我要找全九九八十一種未曾擁有的奇毒,方才算是圓滿了關(guān)隘,若是毒力過弱,也是不成。這些年間不過是尋到四十幾種,說不得將來還要揚帆出海,去海外碰碰運氣?!?/br>
    這關(guān)隘也可說是十分苛刻,姜幼文卻淡然處之,只道,“我修為得來得易,關(guān)隘就會更加艱難。這也是自然,四十幾種已是在秘境中搜尋到了極致,說來還要感謝太微門征伐無垢宗,使得天下靈炁動蕩,瘴癘爆發(fā),越是兇險的瘴癘,便越容易提煉生化出詭譎奇毒,這黃泉瘴如今這般旺盛,核心處法則一定極為濃郁,慈師姐,七哥,待入口處瘴氣稍淡,你們便助我入內(nèi),取到此毒,小弟必有報償?!?/br>
    阮慈自無不應(yīng),又笑道,“我知曉你收了不少奇毒,但也不用嘗試了,道韻護體、百毒不侵,你換了哪種毒力都是毒不倒我的?!?/br>
    姜幼文一伸舌頭,頗是可愛地道,“雖說如此,但也總想試試,師姐便讓我試個遍罷,不然我心里老放不下。”

    原來他在敘說之時,不斷地以毒力滲透阮慈的護身法力,卻總是不得其門而入,沈七竟一無所知,被阮慈挑破,姜幼文還不曾羞赧,沈七先贊道,“幼文厲害,若你對我有歹意,或許我會落于下風(fēng)。”

    姜幼文搖頭道,“你已知我會使毒,我對你沒有敵意時還好,若我想要下毒,你會有所感應(yīng)的?!?/br>
    也不見他如何作勢,沈七神色一動,忽地拔劍往身邊虛空處一斬,姜幼文道,“瞧,劍氣也可以阻礙毒力,至少是這種毒力。待到元嬰期,一切行動都會自然被己身靈炁遮護,想要下毒便只能通過神念,往心靈縫隙中去下,但也要做得極為小心。洞天真人該怎么下毒,我便不曉得了,瞧著慈師姐以道韻防范我,那么我想應(yīng)該也是以道韻去下毒吧。”

    阮慈沉吟片刻,道,“當(dāng)是如此不錯,所謂毒力,不過是極為狂亂純粹的法則,對他物具有極強的破壞力,若是參透毒之道韻,或許便可采下一些本身就處在極端、狂亂中的濃郁大道法則,和毒之道韻相合,攻伐敵人,引動敵人周身道韻不穩(wěn),不過敵人也會用自己的大道予以還擊,這種層次的交手,便不是你我如今修為可以完全想象得出了?!?/br>
    姜幼文周身一震,倏爾盤膝坐下,閉目參悟起來,沈七和阮慈相視一眼,同時停下為他護法,數(shù)日之后,姜幼文方才噓出一口長氣,起身對阮慈行禮道,“多謝師姐教我,我心中對大道體悟也不覺增長了許多,雖然還未完全琢磨清楚,但已感到少許征兆,或許元嬰之后,便可觸碰到毒之道韻了?!?/br>
    這指點之恩,對修士來說,比甚么重禮都要來得感激,姜幼文因此對阮慈更加親密依戀,又說起那時間靈物,道,“這也是我在游歷時發(fā)現(xiàn)的一處詭奇瘴氣,凡是陷入的修士,回來時都損失了些許壽元,我料著那瘴氣中恐怕還有極其少見的時間之力,那么本源便一定可以提取時之毒力,只要經(jīng)過我宗心法調(diào)理,大毒便是大補,想來定可給師姐派上用場。屆時我得奇毒,師姐得了靈物,豈不是兩全其美?”

    因又道,“自師姐傳話說想要搜尋時之靈物,我游歷江湖時也異常留心,但往往得到消息,追尋而去時,此物早已被他人買走。仿佛隱隱中有一股力量在和師姐做對,不欲令時之靈物落入你手中,因此這時之靈物,已是這些年來找到最有希望的線索了?!?/br>
    這些年來,李平彥、蘇景行乃至瞿曇越,都有送來一些蘊含時間法則的靈物,只是這些靈物法則之力極淡,根本不足以引動功法,上清門留心收來的一些靈物也是如此,如西荒寶庫寶葫蘆,金波宗舊藏那般的靈物,已是難以再得。阮慈心中也有些納罕,此時聽姜幼文這么一說,方才釋然,眉頭一挑,淡然道,“由得他們?nèi)?,該我的,總是我的?!?/br>
    她道,“我們便在九國游歷一段時間,待瘴氣稍微平息,便入黃泉瘴闖上一闖,之后去你所說的那時間瘴內(nèi),再得一種奇毒?!?/br>
    沈七橫豎也是無事,也愿和他們同行,三人計議停當(dāng),便先往九國中落去,一邊游山玩水,一邊談玄論道,彼此均覺頗有進益,待到數(shù)月之后,阮慈感應(yīng)中黃泉瘴稍微褪去,這才往入口趕去,準(zhǔn)備探一探個中虛實。

    第285章 無形絲線

    此時的九國,出入已不像是阮慈上回來時那般隨意,因局勢更加動蕩不安,且瘴癘爆發(fā)之故,九國大陣已比從前加固了數(shù)倍,反而將良國一帶原本被瘴癘侵蝕的所在都已澄清,阮慈還特意帶著沈七與姜幼文故地重游,說起自己被太史宜劫掠去燕只山的往事。但那處魔巢已去,連黃土都被靈植覆蓋,這靈植似有特殊功用,不但能鎖住濁氣,而且對魔念、瘴氣十分敏感,三人剛現(xiàn)身時,只見所有花兒都向著遠(yuǎn)處大陣方向,但姜幼文一現(xiàn)身,便有不少花兒轉(zhuǎn)頭朝向他發(fā)出黃光,雖無傷人之能,但卻像是一種警示。

    沈七見多識廣,笑道,“這花也就只有一些老宗老派有傳了,遇到魔氣便會放出紅光,這些年來魔門勢大,小宗可不敢種植。倘若此花遍布天涯,任何一絲邪氣都被查知,想要圍剿魔修,那就再容易不過了,和如今局勢頗不符合?!?/br>
    上清門自然無懼魔宗尋釁,阮慈道,“這花兒對瘴癘之氣也有反應(yīng),其實這數(shù)百年間是很實用的。特別適合為這種大陣查遺補缺,幼文身上的黃泉瘴氣息其實已經(jīng)頗為淺淡,但它們還是有所回應(yīng)。我看九國邊境都應(yīng)該種上一些,若有泄漏,便早些加固陣法,否則瘴癘如此次般驟然爆發(fā),陣法若是抵擋不住,對凡人來說便是一場浩劫?!?/br>
    沈七對凡人性命并不在意,姜幼文道,“凡人如同野草,便死了一些也不妨事的,不過十?dāng)?shù)年就又生長起來,他們也記不得前事,更不會對門派生怨。照料得太過周全,反而容易生出不滿之心,依我看,師姐心太慈了?!?/br>
    鴆宗雖然并非魔門,但行事風(fēng)格也十分類似,聽姜幼文這樣說,托庇在鴆宗門下的凡人國度,必定不會太過繁盛。阮慈聽了也并不生氣,道友間求同存異,他們均為了探求大道隱秘走在一起,這是交友的根基,至于其余為人處事的見解,自當(dāng)各放異彩,不存是非。姜幼文所說也未必就有錯了,凡人若被保護得太好,對大陣外的艱險一無所知,便和南鄞洲一般,凡人勢力極度膨脹,擠占修士靈炁,但在大劫來臨時卻無法提供絲毫助力,最終也只是在極度的落差中痛苦死去。

    不過這也只是姜幼文的看法,阮慈道,“我名字里便有個慈字,仁慈些也沒什么不好。再者,上清門和鴆宗也不一樣,你們鴆宗想要弟子帶些狠毒,所以自凡人國度便開始塑造這樣的思潮氛圍,你說凡人如同野草,但你心里那些根深蒂固的念頭,卻是由野草滋長而來,在你還是凡人時便潛伏在你心里,永遠(yuǎn)也無法拔除呢?!?/br>
    她若是談些大仁大義的話語,姜幼文只怕還要撇嘴,但如此一說,他便覺得很是新鮮,琢磨了許久,方才道,“如何就拔除不了呢?只是沒有必要而已,若是有了訴求,我甚么都可以改,又何止是一些做人的道理?”

    阮慈笑道,“倘若你什么都改了,那你還是你自己么?幼文,你修為提升突飛猛進,但卻從來都在絕境中歷練,只了解到修士性情,在爭斗中那最極端的一面,卻不曉得真實的天下是什么樣子。若把你也視為一道奇毒,那么此前在絕境中,便如同是在熬煮自身,或許這便是你師長的用意呢,唯有將自己的心性淬煉得偏激毒辣,才能駕馭大道法則在最激進、最不穩(wěn)定時的狀態(tài)。你以為一切都出自你自己,但其實身上卻牽滿了無形的絲線,這推著你一步一步往前走的大勢,其實便cao縱在你心里以為是暮氣沉沉的師長手中。”

    不止姜幼文,連沈七都是有所色動,沉吟良久,方道,“阮道友說得有理,我每在山中,便常常覺得如陷囹圄,毫不自由。出門游蕩,也是因為想要尋到機緣,有一日能斬去這些束縛著我的無形絲線,真正的劍修,手中之劍便是心中之劍,可破除萬法,斬去玉池枷鎖,這才是劍法真正的上境。”

    他眉宇間油然現(xiàn)出一股銳氣,周身氣勢也是一新,顯是對道途又有了新的展望,這便是財侶法地之用了,修道人想要成就上境,師門善法、無窮靈炁、充沛寶藥,還有那互相磋磨見解的益友都是缺一不可,三人聚在一處談玄論道,已并不在法力周轉(zhuǎn)之類的小事,而在于明志明心,以阮慈眼界,哪怕只是閑談,三言兩語間這偶然的點撥,也能讓沈七和姜幼文受用無窮。

    對阮慈來說,這兩個出類拔萃的金丹修士在道途中所遇疑難,也仿若是一面鏡子,令她見微知著,對天下修士的生活更加了解。此時她心中便是想道,“哪怕沈七和幼文已是如此出眾,更得宗門大力培養(yǎng),但仍是難以接觸到道韻皮毛,更對人心思潮一無所知。他們尚且還未意識到虛數(shù)的重要,而若是在金丹期中沒有底蘊,到了元嬰期,想要彌補便是難了,修行便會比旁人慢上許多。兩相比較起來,容姐和鳳羽雖然修為提升得較慢,但容姐幾次險死還生,又去過絕境之絕,也和柳寄子氣機交融……她對虛數(shù)的了解要比沈、姜更多,鳳羽和我一起去了阿育王境,也見識了那虛實之間隨意轉(zhuǎn)換的因果,她們在金丹期或許耽擱得較久,但一旦邁入元嬰期,觸碰到道韻之后,便是高歌猛進。只要在周天大劫來臨之前登臨上境,對周天來說什么時候都是一樣,反而是容姐她們這樣對自身更有益處呢。”

    她相交友朋,各有親疏遠(yuǎn)近,人人都有自己的道途,便是阮慈也不可能令所有人都走上合道之途,如她最早一批仆從,服侍的是未來道祖,可謂是莫大福緣,但這也只是讓他們多留了許多血脈,在隕落時修為比投入他人門下時更高而已,對阮慈而言,是感覺不到任何區(qū)別的。而這班舊友也各有各的造化命數(shù),將來總有一日會化作道途中的一段回憶,亦無法強留。

    若是成就道祖,那么這孤寂亦是道祖的宿命,倘若心性無法承擔(dān),也就注定無法合道。阮慈思及此處,也不由略感寂寥,暗想道,“此時別說恩師、容姐他們了,便是這些朋友,想到有一日要分離,我心中也十分不舍。若是有一日要和王勝遇她們作別,又該是如何難過呢?其實此刻對我來說,道祖之位也比不上順心隨意重要,要是真有這么一天的話,我想我定會強求,強求不成,再做計較?!?/br>
    但她也知道,這些想法都是會改變的,便如同阮謙,兩人修道之后便天各一方,久而久之,感情定是比從前要來得淺淡,這也不過是數(shù)百年而已,倘若是數(shù)千年、數(shù)萬年呢?人心之中,當(dāng)真有永遠(yuǎn)不變的情感么?在這世間,任何事物都在不斷變化,倘若情感卻一成不變,這到底是值得稱羨的堅貞,還是注定苦痛的詛咒?

    修道中人,壽元綿長,有許多時日可以思索心中的迷惘,有些答案注定只能在漫漫時光中逐漸浮現(xiàn),這般念頭也不過是一閃而逝而已,三人依舊談笑如常,很快便出了護法大陣,才剛一出得陣門,便感覺到一股異樣靈炁從身前展卷而過,這靈炁中幽冥法則極為濃郁,令得靈炁本身都染上了昏黃之色,也就是眾人所說的瘴氣。

    對于阮慈這樣的資深金丹修士,已可解讀出瘴氣中的本質(zhì),不再像是筑基期一樣,避之如虎,除了符咒之外,沒有任何手段可以防護。她可以用道韻來對抗這些大道法則,也可以設(shè)下符咒,當(dāng)即便創(chuàng)下對應(yīng)這些法則的手段,世上所有險要之地,往往都有新奇瘴氣,是沒有任何成法可以應(yīng)對的,靠的便是修士自身的解讀。當(dāng)然,符咒依然是對應(yīng)瘴氣最省力的辦法,節(jié)約法力心力,像他們這樣欲要往深處一探究竟的修士,更是早預(yù)備了大量符咒,姜幼文取出一大疊黃符,分給沈七、阮慈,道,“雖說瘴氣有所減弱,但此處距離還如此遙遠(yuǎn),卻已能察覺到瘴氣蹤跡,可見入口處的瘴癘濃度至少是從前的數(shù)倍,深處便更不好說了,我們還是小心為上?!?/br>
    他頂著垂髫幼女的面孔,說起話來卻老氣橫秋,引人發(fā)噱。阮慈不免莞爾一笑,接過黃符在身上貼了一張,又掏出千幻面具戴上,化作一名青年,她身為劍使,一舉一動都惹人注目,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攀附,因此一旦去往人煙稠密之處,便是在門內(nèi)也要易容,免去一些無謂的唇舌。

    至于沈七,還是那黃衫少女的模樣,一行三人飛了約半個時辰,便見到前方如黃沙漫天,遮天蔽日的一大團黃色霧氣,不少遁光在其中飛入飛出,有些遁光明滅不定,一見便知道是修士在其中受了重傷,一脫出瘴氣,便立刻化為人形落了下來,不少熱心修士還在此處放了法舟,供諸多修士歇腳交易,尋找友朋。

    此處是上清門掌顧之地,來往其中的上清弟子頗是不少,但凡是上清遁光,總是助力多些,那些生還者也在講述內(nèi)里險境,果然前幾個月瘴氣爆發(fā)之時,靈炁濃度陡然間增高了數(shù)倍乃至數(shù)十倍,越是往深處去,那幽冥之氣便越加濃郁,幾乎凝成實體。甚至有金丹后期的妖鬼化生,說話的上清外門弟子便是驚魂未定,說道,“在下不過是筑基后期修為,也不敢往深處去,雖然在當(dāng)時沒有及時飛出洞口,但好在已然到達邊緣,小心潛伏了數(shù)月,瘴氣稍淡便立刻沖出,但在洞口也能感覺到瘴氣深處的靈炁波動,有一股極為陰寒惡毒的氣息逐漸壯大,諸位道友的氣息在不斷弱小,或許便是被此獠不斷獵殺。因小子才疏學(xué)淺,也不敢深入,只是和諸多趕往出口的修士聯(lián)袂自保,那妖鬼似乎也忙著在深處吞噬追殺其余道友,沒有尋到此處,這才被我們逃出?!?/br>
    他歇過一口氣,忙道,“諸位若是有意一探,千萬要小心,最好還是回稟師門,派出人手前來料理……”

    眾人聽說此言,自然慎重以對,誰也沒留意到三道隱蔽遁光沒入瘴癘之中,卻正是阮慈三人藝高人膽大,也不愿黃泉瘴本源落入他人之手,便乘眾人退縮之時,往瘴癘中掠了過去。

    第286章 盼盼遇襲

    甫一進入瘴氣,三人便均是感到濃郁的幽冥類法則撲面而來,也不由暗暗心驚,便連王盼盼都在靈獸袋里叫了一聲,“此處瘴氣當(dāng)是數(shù)千年來最濃郁的一次,再這樣下去,說不定都會生出真正通往幽冥的黃泉來了。”

    姜幼文和沈七聽了,還未如何,阮慈卻是心中一動,因道,“若是生出黃泉,是通往北幽洲還是北冥洲呢?”

    幽冥兩洲太過特殊,一般修士是難以回答這個問題的,但王盼盼卻是北幽洲出生,還和謝燕還一道在北冥洲住過,知道一些秘聞,聞言探出頭來,享受地吸著那淡淡的黃色瘴氣,道,“這就不曉得了,你也知道,幽冥分道,修士的魂魄從前是去往北冥洲的,但這里是九國,或許是通往北幽洲,但也說不準(zhǔn)。倘是通往北冥洲,那末門內(nèi)定然會立刻派出人手將其殺滅,你們的時間倒是不多了?!?/br>
    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酣睡。上清門自然不會容許山門左近有這樣一條通道,三人都深以為然。阮慈見那淡黃瘴氣之中,影影綽綽似乎有山水出現(xiàn),便道,“這里本來只是一片澤水,如今已經(jīng)開始繁衍山巒,虛數(shù)開始干涉實數(shù),再往深處,說不定已經(jīng)凝結(jié)了黃泉之水,這靈水在魔修中異常珍貴,畢竟雖然北冥洲苦海翻騰,但那也是燕山禁臠,別家魔門少有能前往取用的?!?/br>
    因修士魂魄不再轉(zhuǎn)世,北冥洲半被廢棄,黃泉日積月累而成苦海,但也有一脈主流通往北幽洲,這景色阮慈是見識過的,太史宜帶她去燕山時,也曾為阮慈介紹。那時就連阮慈也不敢隨意攝取黃泉水,只怕在身上留下太多魔門氣息,逃走時太容易被追蹤。此時沒了這個顧忌,收些寶材來換取靈玉也是好的,更可贈給瞿曇越。至于沈七、姜幼文更是任何資源都來者不拒,三人仗著法力深厚,一邊說一邊往內(nèi)掠去,王盼盼從靈獸袋中鉆出,在瘴氣中跳來躍去,雙目神光湛然,那濃郁瘴氣不斷涌入她鼻中,讓她元氣越來越壯實,阮慈笑道,“盼盼,你這可是大補了一番?!?/br>
    王盼盼停下身形,蹲坐在阮慈肩上,肅容道,“我沾了太史宜的光,若是以往,這里的黃泉瘴氣極為稀薄,根本食之無味。就算在燕山,也不是哪里都有這樣濃郁的瘴氣,哼,這里要是被魔門弟子知道,怕不是被視為天大機緣,紛紛進來歷練了。但他們又和我不同,倘若汲取過多瘴氣,或許會爆體而亡,不可和我這大妖怪相比?!?/br>
    阮慈忍不住偷笑了幾聲,見她煞有介事的莊嚴(yán)模樣,又附和道,“誰能和北幽洲最厲害的大妖怪比呢?”

    姜幼文奇道,“北幽洲不是——”

    見阮慈和王盼盼一起看來,他立刻明白過來,笑道,“北幽洲不是秘境么?盼盼是怎么從那里出來的?”